等了半分钟,名为艾鲁的蒙面人隐隐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可是出来绑人的,怎么可以这么磨蹭?
这里可不是三不管的码头区,万一警卫巡查过来发现了怎么办,难道和他们说我们几个乘着天黑凉爽在外闲逛?有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等到后半夜在外闲逛的吗?
“我说你们几个倒是快......”
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低吼着猛地转回头去,想要看看身后这群混蛋们究竟在墨迹些什么?可是他才刚一回头看去,咆哮而出的怒吼当即就卡在了脖子里,整个人刷的一下汗毛倒数,吓得险些像蚂蚱一样从地上蹦起来。
见鬼了!
他发现身后黑洞洞的巷道竟然什么都没有,一路上跟在他身后的同伴们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半点痕迹。要知道仅仅是一分钟之前,他还在跟身后的人说话,可当他回过头去身后居然就什么都没了。
这怎么可能?
他低头望向毫无血迹的地面,忍不住心想就算是被人干掉了好歹也会有具尸体吧?
“克......克莱恩?”
“杰瑞?”
“波顿?”
......
第一次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艾鲁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地夜风吹在身上格外地阴森刺骨,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他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发出颤巍巍的声音,一个个地呼唤起同伴的名字,可是无论他重复叫唤多少遍,除了巷道中夜风吹过的声音,他就再也没有得到哪怕任何的回应。
怪物!
在他眼里这条小巷此刻根本就是一只张着嘴巴的怪物,而他现在刚好就站在这只怪物的舌头上!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恶棍心惊胆战地向外后退了几步,好让自己尽快从这张黑洞洞的巨口中逃离出来。
他不敢再呼喊同伴的名字,更不敢将头探进黑漆漆的巷道里寻觅他们。因为他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将这只怪物惊醒,因为他生怕一旦把头探进这怪物的“嘴”里,这只等着猎物上门的怪物会一下子把他的脑袋咬下来。
今晚的事情太离奇了,我得立刻离开这儿!
被冷风一吹之后,这个匪徒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急急忙忙地开始四下打量,想要找到一条安全可靠的回返路线。绝对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他们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现在其他人已经被这不干净的东西害死了,之所以他还活着不过是因为那东西正在“用餐”。
它要是没吃饱,待会儿就要来找自己了!
自以为知道了“真相”的恶棍撒起脚丫子就准备往外跑。他不敢再走小巷子,只想着尽快地先跑到大街上去。就算遇到了警卫,被抓就被抓吧,进地牢总比丢了命好。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某个不干净的东西”此时早已经悄悄地出现了他的身后。
一柄黑色的利剑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他的脖子前面,自他身后借着他向前奔跑地力道,干净利落地一抹而过。
......
第二天的早晨,奥丽薇雅小姐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这声尖叫自窗外传来,源头是旅店内的一名女侍。而这声尖叫的起因是这女侍发现了旅馆后面躺着一具死尸。当然,准确点说应该是一具黑衣蒙面的死尸。
事实上,若是在码头区早上看到具死尸恐怕没人会觉得大惊小怪,因为那场景对在码头区讨生活的人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可这里毕竟是属于治安状况良好的商业区,对于这些相对安分的平民而言,一具死尸的离奇出现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惊吓了。
原本宁静的清晨变得喧嚣了起来。
当奥丽薇雅极不情愿地起身推开窗户的时候,她发现这具尸体就躺在窗台下不远处的巷口,而尸体的周围早已经围满了形形色色的闲人,远处更有几个穿着警卫服饰的家伙正在向着这边飞奔过来。
“玛蒂娜。”
眼见着这样的一幕,奥丽薇雅微微一怔,随后平静无比地又关上了窗户。这位商人小姐在短短的片刻间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她转回了头来对着自己的闺友问道:“昨晚你出去过,是吗?”
“不是我。”穿戴妥当了的骑士小姐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给伊恩先生添麻烦了。”
“我并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骑士小姐再度摇了摇头。
作为一位高尚的骑士,她始终觉得除了“律法”之外无人有权利轻易抹杀他人的生命。虽然心知这是震慑不轨之徒的最佳手段,但是对于这样的杀生她心中多少有些难以认同。当然,她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责备伊恩,毕竟各人的处事风格不同,而且她非常清楚这些麻烦是她与奥丽薇雅惹来的。
“我还以为你变了呢。”
商人小姐对于自己的闺友会说出这种话来没有半点的意外,多年的相处让她知道玛蒂娜在某些方面顽固地有些可爱。她伸出手来在骑士小姐的脑袋上摸了摸,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来。
“玛蒂娜,原来你还是那么天真。”
......
伊恩发现自己变了。
静静地观望着窗台下的死尸,他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漠视人命了。
这样的变化让他警惕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因为他开始“杀伐果断”了,还是纯粹因为灵魂中的神性终于开始作祟了。
他知道,如果是在一年之前,面对这样的地痞混混他所采用的手段无非是敲晕“送货”,可是现如今,他居然已经能够毫不犹豫地抹掉别人的生命,而且事后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在伊恩看来这种改变是可怕的。他不害怕杀人,生死相搏之下,杀死对手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新鲜的事情了。他也不为自己杀死了几个恶徒后悔,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已经清楚必要的杀戮是不可避免的。
他真正警惕的是对杀生毫无感情波动的心态,担忧的是这样下去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过去的自己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就宛如人性正在被神性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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