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节指尖被大量的沙石掩盖着,几乎只是透露出了一点肉色,如果不是伊恩习惯性地用意识仔细搜寻了一遍,光凭肉眼还恐怕还真无法现它们。
有了现的伊恩当即便转了回来,来到那堆封堵住通道的岩石前,蹲下身子挖掘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快,轰隆的声响与洒落下来的尘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里马上就要崩塌,如果自己稍稍慢上几分,恐怕就将失去好不容易现的线索。
数分钟的时间过去,随着土石渐渐被挖开,一只属于女子的手臂出现在了伊恩的眼前。他微微一怔,急忙又加快了几分挖掘的度,心脏不可抑止地加剧起来。
这只手臂隐隐让他眼熟,他认识这只手臂的主人,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她。
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样的存在居然会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
是的,这只手臂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气息,这喻示它的主人可能在魔潮爆之前就已经死去。
但是这怎么可能!伊恩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他已经停止了挖掘,因为死者的半个上身已经暴露在了空气里。然而当再度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时,哪怕他心中已有预感,但是他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曼达女士......”
他僵在原地,喃喃出声,只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曾经想到过无数的可能,但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结局。这位女士的一言一行还仍在他眼前回荡,然而当他再见到她时,她竟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他委托对方镇守于此,而她却因此而死在了这里。
巨大的愧疚与愤怒如烈焰般自心底涌起。然而不过片刻间,他生生地将这些感情压了下去,强迫着让自己的心境归于平静。他知道愧疚与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有机会为这位死去的女士报仇雪恨。
平复下心境后,他开始陷入沉思。
阿曼达女士的实力毋庸置疑。她虽然是女子,但是作为北域的典狱长,她在北域上位者中的实力绝对是数一数二。至强者或许可以轻易杀死她,但是当世只有四位至强者,而这当中只有一位至强者身在此处,那就是菲儿。
菲儿当然不可能是凶手,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除了那些至强者外,谁可以这样轻易杀死一位上位能者,且不让人察觉出半点痕迹?
等等,或许并不一定是要有绝对的实力!
一念生起,伊恩当即打了个激灵。他再度开始挖掘了起来,要把阿曼达女士挖出来,看看对方究竟有没留下些许的痕迹。他意识到,如果不是靠绝对的实力,那么就只可能是偷袭。而要偷袭一位顶尖的上位能者,那么这就只可能是......
叛徒。
伊恩的脑海里闪过了艾丝特所说的话。只有那个被信任的叛徒,才可能给对其毫无防备的上位能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通道在这一刻生剧烈的晃动,无数的裂缝忽然延伸了出来,而在这些裂隙中细小而繁杂的碎石洒落下来,盖在了伊恩身上。然而他不为所动,愈加快了挖掘的度。
就在片刻之前,一股奇异的力量忽然笼罩了整个天空。伊恩知道,那是菲儿再度登临到了云端之上。而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显然就是神魔交战的余波。他知道这里马上就会坍塌,在那之前的短短时间里,他必须要在阿曼达女士身上找到线索。只要能够找到哪怕一丝丝的线索,那么他或许就能够通过这些,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通道壁上的裂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随着无数碎石的跌落,伊恩不由得愈加焦急起来。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挖下去了,因而他在稍一犹豫后当即放弃了这一方案,抓起阿曼达女士露在外面的手臂,想要尝试将她从土石中拉出来。
然而他刚一挪动阿曼达女士手臂的位置,却忽然现,那只盖着地面的手掌下,一个由鲜血绘成的图案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伊恩瞪大了眼睛,这个意外的现让他心神巨震,一下子便跪坐在了原地,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正身处险境。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图案,歪歪扭扭地就如同一个小孩子的涂鸦,任何人都能将之轻易画出来。因为它本身就只是两条缠绕在一起的丝线。然而此时这两条丝线却被染上鲜血的色彩,让这个“涂鸦”多出了沉重与残酷的意味。
这是留给他的。
伊恩知道,这就是阿曼达女士临死前留给他的线索。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才会用鲜血绘出这个图案,用它来告诉自己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其他任何人看到这个图案恐怕都会不明其意,但是伊恩却能够看得懂。而阿曼达女士也是确信伊恩能看懂,这才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图案给他。
是的,伊恩看懂了。他在看到这个图案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已经知道了是谁杀了阿曼达女士?
他已经知道了隐藏在北域里的叛徒是谁?
当然的,他也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幕后主谋,那位黑天平会的“主人”究竟是谁?
因为对他而言,这个图案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他曾经无数次地见到过这个图案,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图案所代表着的人。
只是,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然而他同样知道,阿曼达女士不可能用生命开玩笑。既然他现在想不明白,那么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空想,倒不如直接去问本人。
伊恩平静地站了起来,对着阿曼达女士的遗体俯施以最高的礼节。而后他转过身去,在一片落石中离开通道,向着北域的中央,坠星高塔的所在缓缓而行。
他知道有人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因为那个图案是一个纹章,贵族的纹章。
那两条缠绕着的丝线不该是红色,而应该是一黑一白。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丝线,那是两条蛇,那是缠绕在一起的黑白双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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