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舟站在女院大门,突地展开了笑颜。
这一刻,所有学生都脚底生寒。
仿佛,入了地狱一般。
“沈公子念书十余载了吧?”叶拾舟问道。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头上的发髻摇摇晃晃可爱的很。让人忍不住想要拍拍她的脑袋。
舟舟若是不动手的时候,完全便是一副娇俏迎人的小姑娘。便是不爱笑,但那张脸却很是讨喜。
沈恒虽然不喜她,但却也忍了不耐彬彬有礼回道:“是。沈某自三岁念书,如今已十余载。”
京城世家公子哥儿,皆是两三岁启蒙,西席更是早就请好。且个顶个的名人学子。
如今以他这般年纪,虽然不算出头,但也算是极好的了。
沈恒上一届中了进士,如今偶尔在国子监转转,今年便未曾参考。
以沈家如今的状况,沈策如今的功勋,他便是考的再高都无用。
叶拾舟沉吟了片刻。
“那沈公子可曾取得功名?不知状元榜眼探花哪一个?”叶拾舟睁着大眼睛,问的漫不经心。
沈恒顿了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此刻他感觉心口被人戳了一刀。
“念书为明礼,为知事。况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沈某自知不是那块料,哪里取得什么好名次。沈某惭愧。”沈恒装的坦然至极,指甲却都掐进肉里了。
众人看着他,反倒觉得沈恒是个清楚明白人。心底倒多了几分赞赏。
叶拾舟哦了一声。
“哦,说这么多,原来就是没考上啊。”叶拾舟摸着脑袋,一副恍然的样子。
“姑娘,这世间并不是只有功名利禄,小小年纪便这般势力。这可不好找婆家。”身后那小侯爷帮腔了。
沈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大男人家家,还管女人找婆家呢。”叶拾舟抿唇,一副少女不谙世事的样子。
“舟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但讲。只怕讲了,沈世子要恼怒呢。”叶拾舟看着沈恒。
沈恒心下憋得难受,不当讲你还讲!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跟他走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
沈恒做了个请讲的样子。
叶拾舟才慢吞吞道:“沈世子年过二十,念书十余载,至今未曾取得功名。至今未曾有过丝毫建树,至今未曾为百姓带来丝毫利益。读书人都道,造福江山社稷,在最好的年华却如此围观一群女子入学。这前二十载,不算成功吧?”
叶拾舟淡淡道,眼底鄙夷掩饰不住。
众人怔了怔,明明觉得哪里不对,但偏偏无法反驳。
沈恒一口老血憋在嘴里,脸上的笑几乎扯不出来。
“自然不算。”
他此刻有一种,自己罪大恶极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失败之人,也敢来堂堂圣上亲赐的武院门口。大谈特谈如何教学?这岂不是笑话?”叶拾舟冷笑道。
“没功名没建树,也敢再此放这等大话。果然是书生....”叶拾舟淡淡的一句收尾。
明明没有丝毫不屑的话,却让人有些脸红。
便是那小侯爷都怔了好一会儿,偷换概念!
“姑娘对读书人有意见?”小侯爷随口问道。
叶拾舟小手一摆:“没有。不过是看不起罢了。”
咳咳,全场四处咳嗽声。
围观的读书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躺枪怎么办?在线等!
沈恒面色青白交加,变幻好几次。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心里恨得压根痒痒,但叶拾舟问这几句,却是把他直接推到了位置上。想反驳都找不到机会。
他没功名没建树,本就是事实!
他多嘴也是事实!
“沈某惭愧。各位姑娘好自为之,想来院长定有道理的。”沈恒转身,便青了脸。
那小侯爷顿时快步跟上。
直到沈恒走远,叶拾舟才摇着脑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
“多读书少说话,总是没错的。见天往人堆里钻,怎能有所建树。”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学子街上本就人多,这会儿围观看热闹的不在少数。听见叶拾舟那明嘲暗讽,膝盖都软了。
又是那煞星.....
人群中瞬间就有人认出她来。
不多时,这学子街前便空出一大堆位置。读书人都爱惜名声,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毫无反驳的力气。自然便丢不下这脸,顿时跑了大半。
叶拾舟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到了女院门口。
“过个路也这么艰难。这下宽敞了。方才都落不下脚。啧啧。”叶拾舟嘀咕了一声。
“你你.....”听见此话的女子脸都青了。
饶是那常院长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看见她就觉得心疼肺疼肝疼,肋骨疼。
蒋巍然几人没靠近。一副不认识这货的样子。
这拉的一手好仇恨。你倒是没人敢动,咱可是文弱之人....会被当街打死的。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常院长。常院长自然也无能为力。
“完成的时间为十二个时辰内。明日的此刻前。”说完,见那群贵女似乎要承受不住,顿时又加了一句。
“晚上天黑看不清。”能帮你们的只能到这里了。
“咱家小姐可是郡主,怎能这样。”有丫鬟都快哭了。
“现在打巴掌还算么?”有人后悔了。
这一个比一个挑战下限啊。当真是没法活了。
方才觉得巴掌难以接受,此刻却觉得轻而易举。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叶拾舟挑眉,爬护城河算啥?学武之人连这点脸面都拉不下,还不如回家等着嫁人,相夫教子算了。
唯有打破心中的底线,才好搞事情啊。
“把院长石抬过来。”常院长挥了挥手。
旁边一块盖着红绸的椭圆形长石被人抬了过来。半人高,比腰粗。
每个书院门口都会放一句话,是院长对学子的教诲。每日进门出门都能瞧见。
这也是院长,代表了整个书院意志的意思。几乎带出来的学生,与院长都有些相似。
国子监: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男子武院: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女院:专治各种不服!
红绸拉开的一瞬间,常院长感觉到了全南诸的恶意。
皇上,咱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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