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先生,霍尔先生!!”
波尔多商队的护卫长胡夫骑着劣马飞快的接近了车队中央,伴随着他的呼喊,一脸阴霾的老霍尔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胡夫,怎么了?”
胡夫是一个身高最少有两米三的彪形大汉,他的脸颊上有奇特的三叶纹身,那是他带有北地野蛮人血脉的标志,这家伙原本是波尔多城的佣兵头子,结果在一次野外探险的时候遭遇到了不测,整个团队只有他和另一个家伙活了下来,从那之后,骁勇善战的胡夫就被波尔多商会招募成为了护卫长,这么多年来也深受老霍尔和帕尔斯他父亲的信任。
不过现在这个彪形大汉却满头冷汗,原因无他,因为两天前一个蠢货引发的一场灾难导致现在整个商队里几乎人人带伤,防御力几乎降低到了极点。
“霍尔先生,又有三个人病倒了!还都是马夫...我们...哎。。”
这下霍尔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瞪了一眼胡夫,低声问道,
“杰夫怎么说?”
杰夫就是商队里的医师,也就是那个给伊莱文治伤的糟老头子。
“杰夫医生说这种病他之前从未见过,现在正在研究呢。”
胡夫回答道。
“研究个屁!”
结果这一句话却引爆了霍尔的怒火,他恶狠狠的抓住了胡夫的衣领,低声咬着牙对胡夫低声喊道,
“告诉那个老骗子,如果今天下午他还拿不出办法,我就亲自送他去见克蓝沃!我老霍尔说到做到!还有,看紧那些愚蠢的家伙,我可不想让那些见鬼的蝎子再来一次!”
(克蓝沃是艾尔大陆的死神,额外说一句,本书借用D&D的一些设定,但和D&D体系毫无关系,考究党勿喷)
“是,是!”
胡夫领命而去,但老霍尔却阴沉着脸坐在马车前方,不发一言,不过他心里也知道,现在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护卫们人人带伤,车队里满是病号,如果现在有别有用心的人攻击的话,估计除了他和胡夫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太大的反抗能力。
“爷爷,我听到胡夫叔叔的话了!”
帕尔斯的脑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看着霍尔冷漠的脸,小孩子有些害怕,但还是坚持说道,
“霍尔爷爷,我们不是有一个药剂师吗?为什么不让他试试。”
老霍尔顿时眼前一亮,眉头舒展开了,几乎是立刻就跳下了马车,不过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帕尔斯的脑袋,后者在看到老霍尔离开之后,嘻嘻笑着就坐回了马车里。
“梅恩啊梅恩,敢欺负少爷我,哼,这次就让你吃个大亏!”
帕尔斯的小心思暂且不提,几分钟之后,老霍尔就找到了在车厢里忙忙碌碌的伊莱文,这小子真是让老霍尔大开眼界,那么重的伤势,竟然只用了几天就恢复了六七成,现在居然都可以自由的跑动了,莫非这孩子体内有精灵或者矮人的血脉?听说那些传说种族的恢复力都比人类高上很多的。
“咳咳。”
站在伊莱文的车厢口,老霍尔故意咳嗽了两声,伊莱文的声音立刻就传了出来,
“等等,忙着呢!我说你们这群混蛋怎么就这么烦...额...是霍尔先生啊。”
骂骂咧咧的走出车厢的伊莱文看到老霍尔阴沉的脸色顿时住嘴了,他讨好的朝霍尔行了个礼,问道,
“霍尔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霍尔的反应则直接很多,他伸手就抓住了伊莱文的脖子,把他从车厢上提了下来,吩咐道,
“跟我来一趟!”
伊莱文瞅了瞅老霍尔的脸色,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霍尔朝商队马车的后方走了过去。
由于马夫们都生了病,所以整个商队已经停在了半路上,不过幸好这地方是个丘陵地形,树木草地都很多,所以那些病人们都被放在了宽阔的草地上,说的好听点是防止感染,说的不好听就是自生自灭,商队原来的医师杰夫则忙忙碌碌的在一棵大树下配置着古怪的东西,隔着十几米,伊莱文都闻到了那股恶心的味道。
“能看出来是什么病吗?”
老霍尔拉着伊莱文走到那些哀嚎的病人身边,指着一个正在打滚的小伙子问道,
伊莱文则抽出衣角捂住了鼻子,然后指着那不断翻滚着想要止住痛苦的小伙子,用手做了一个击打的动作。
老霍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弯下腰一掌劈在小伙子脖子上,这倒霉的家伙就躺在那不动了,伊莱文这才蹲下身,用手解开了小伙子的衣袖,结果就看到一片片脱落的皮肤,以及已经变成淡蓝色的伤口,伤口上三道抓痕赫然在目,很明显,这是病人自己抓出来的伤口了。
“这可不是什么病,哼哼...”
伊莱文捂着鼻子仔细观察了几分钟之后,站起身对老霍尔低声说道,
“如果我猜错的话,他们这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可能!”
老霍尔的面色大变,但伊莱文却还是自顾自的说道,
“嗯,慢性毒,伤口有灼伤迹象,伤者的体温升高了大概五六度的样子,看样子这种毒素致病迅速,但却没有传染性,否则这里躺着的可就不止这十几个人了。”
这一刻的伊莱文面色淡然,但说话的时候却有一股自信从身体里涌出,虽然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魔法力量,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生物传承形态不发生根本变化,伊莱文前世掌握的那些生物学知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也许是伊莱文的自信感染了老霍尔,他思考了片刻便继续问道,
“你觉得这是偶然,还是......”
“不好说”
伊莱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再次蹲下身,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晕倒的小伙子翻了个身,然后在他满是伤口的背部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示意老霍尔也蹲下来,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看,找到了,这是最初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和其他伤口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肿块,而且伤口极小,不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他停了停,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非要我做判断的话,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意外,按照目前我得到的信息来看,这应该是某种小型生物的毒素,像蝎子,蛇一类的,除非你们运气太差,否则这些小型生物大部分都是非致命的,所以只要等待毒素自然消退就可以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危险。”
“你不是说非致命的吗?”
老霍尔听到蝎子这个词的时候,双眼就是一紧,不过当他看着那些痛苦的商队成员,双拳却再次握在了一起,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不会致命,但如果真的放任毒素这样肆虐,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熬不过去,选择自杀,即便是熬过去了,身体也会留下永久性的伤害,比如满脸麻子,或者一部分躯体失去作用等等。”
看着翩翩而谈的伊莱文,老霍尔顿时觉得这少年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内心对于伊莱文编造出来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他试探性的问道,
“那你能治好吗?”
“就等你这句话呢!!!”
伊莱文在心里怒吼着,但表情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迟疑又摇了摇头,
“导师曾配置过一种解毒剂,应该可以对付这种非立刻致命的毒素,但问题在于我从未配置过这种药剂,需要大量的草药进行试验,还需要一套炼金工具,这些东西我手头都没有!”
伊莱文摊开双手,无奈的对霍尔笑了笑,
“没有炼金工具的药剂师,就像没有武器的士兵,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霍尔则立刻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护卫们喊道,
“胡夫,叫胡夫过来,把商队里所有的药材都取一份送到梅恩的车厢里,不,直接送到我的车厢里。”
说完霍尔拍了拍伊莱文的肩膀,
“这一次我们在萨姆城正好订购了几套炼金工具,我送你一套,但是你必须配置出那种解毒剂!”
“给我一天时间!”
伊莱文郑重的点了点头,看上去悲天悯人到了极致,但内心却笑开了花。
“终于可以试一试炼金术了,啧啧啧,打好关系就从现在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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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夫先生,你先去将那些病人安置好,注意一定要让他们定时吃饭,还要派专门的人员清洗他们的伤口。”
伊莱文换上了一套帕尔斯的衣服,在进入马车之前转头对胡夫说道,
“如果他们实在无法忍受那痛苦,就先打晕他们,然后一切就交给我吧。”
“谢谢您,梅恩先生...我们...”
胡夫看上去是个性情中人,在听说伊莱文可以治好那些病人的时候,这彪形大汉就对伊莱文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都让少年感觉到了别扭,于是他只能先支开这热心肠的家伙,不过后者还是感恩戴德的去忙活了。
伊莱文则搓着手走进了霍尔特意腾出来的车厢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套用玻璃制作的炼金工具,像极了前世的那些试管和其他东西,总之这玩意给了伊莱文极大的满足感,他朝合起的双手吹了口气,便端坐在椅子上,开始分拣药材了。
虽然泰坦体系的魔法复刻还未完成,但炼金术这一部分的知识却已经完全解开,伊莱文敏锐的感觉到这套体系对自己以后的学习很有帮助,所以他决定提前进行炼金术的实验,刚好遇到了车队里的事故,借着这个机会,他小小的对霍尔耍了个心眼,总算搞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和工具。
“嗯,这是...巫术草。”
伊莱文捻起一根淡黄色的小花,同时念出了这玩意的名字,而万法之书则在接触的那一刻就给出了这药材在泰坦体系里的名称,
“宁神花。”
“极好极好!正是解毒剂需要的原料!”
伊莱文笑着把宁神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另一根黑不溜秋的草根,万法之书也同时给出了名称,
“地根草。”
“恩,这玩意可以用来制作初级生命药剂,先留着,看看其他的。”
三个多小时之后,伊莱文总算搞定了所有材料的辨别过程,幸运的是,解毒剂所需要的药材这里面都有,而且借着这个机会,伊莱文还搞到了很多其他有用的东西,反正他告诉过霍尔需要大量的实验,所以霍尔索性直接给了他三人份的药材。
第一桶金啊!
伊莱文笑了笑,然后带上了一副简陋的口罩,拿起研磨棒,将两朵宁神花,三份皇血草和一颗小珍珠扔进了研磨器里,开始了第一次的炼金旅程。
“泰坦炼金术给出的炼制过程过于繁琐,实际上我觉得可以省略掉这几步。”
伊莱文一边给这方世界特有的晶石灯点火,一边将磨好的药材放进了管状的加热器里,一边还咕哝着什么,这一刻,他像极了当年在基地里研究的样子,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伊莱文觉得很棒,手里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来试试加速提纯!”
然后...
“轰!”
从加热器冒出的火星几乎点燃了伊莱文的头发,他气鼓鼓的将加热器取出来,把药渣扔进了垃圾箱里,
“第七次实验失败。”
伊莱文摸着头顶烧焦的头发,撇着嘴说道,但他的眼睛里却满是兴奋。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头发像鸡窝一样的伊莱文拉耸着脑袋走到了胡夫面前,随手丢给他四个用木塞封口的玻璃瓶,然后吩咐道,
“一瓶是十人份的,不过我弄不清楚他们身体的情况,你把这四瓶解毒剂倒入一锅热水里,稀释之后喂给他们喝,有了情况再叫醒我,我去睡一会!”
说完,伊莱文就再次爬上了马车,甚至连炼金工具都来不及收拾,一头就栽倒在简陋的床上,美美的睡了过去。
不多时,马车外便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但这已经和进入梦乡的伊莱文没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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