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与吴开正算是有过交手,那一次在骑兵大营,如果不是苏心若,恐怕明远就回不去了。对于吴开正的恐怖,没有人比明远更清楚。
只是,这个时候,他无法退缩,也不能退缩。
握紧手中的天绫棍,明远眼中幽光渐盛,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漏出这样的神色。
明远突然间的变化,明镜也是察觉到了。他本想骂吴开正几句,但是现在他放弃了。
明镜扔下了长枪,对于他来说,拳头才是最好的武器。
长枪落地,明镜出手。
他的拳头,直直逼向吴开正,没有一点变化。
吴开正观察明镜已久,对于明镜这一击,他还是在意的。但也仅仅是在意而已,这一拳的威力,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吴开正站在原地,就在明镜一拳即将命中时,他瞬间抬手,一掌推了出去。
拳长相击,吴开正依旧站在原地,明镜则倒飞回了明远身边。
“师兄,差距有些大。”
明远身手摸了摸明镜的脑袋,道:“我知道,你先观战缓缓,让我试试。”
明远这话一字不差落入了吴开正耳中,即便吴开正很有涵养,听到明远这不自量力的话,也不禁想笑出来。他甚至有些纳闷,沈先生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对付明远值得吗?
如果不是因为沈先生给他提过明远手中的武器,他会选择直接忽略明远的话,这话进不了他心里。
“你手中的武器给了你口出狂言的底气?”吴开正忍不住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明远用天绫棍给了他答案。
“飞龙在天!”
吴开正抬眼一瞥明远道:“雕虫小技。”
他仍旧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轻盈地向身前平削过去。明远的“飞龙在天”力道速度俱佳,可遇到这轻描淡写地一削,却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威力。
被弹开后,明远没有丝毫调整,苍龙归海、蛟龙出水、平地飞龙一一被他使了出来。
吴开正偶尔挥出一剑,明远的所有攻击全都落空。
李朝雨左手握着右手,双手放在胸口,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明远。
其他人见明远、明镜跟吴开正差距如此之大,他们的情绪也渐渐低沉。虽然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可当它真正来临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郭桐经过李晨露的治疗,暂时无碍,他虚弱道:“唉,都是我啊,是我害了你们。”
苏心若安慰他道:“郭老,是我们自己选择要来的,您无需自责。”
这些人中,苏心若是唯一一个神色正常的人了,对于她来说,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远一连串的攻击没有任何效果,吴开正道:“年轻人,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此话出口,吴开正眼神森然,他地双脚,终于离开了地面。
明远第一眼看到吴开正动了,再次看到他时,吴开正的长剑已经到了眼前。明远大惊,只是凭借着本能用天绫棍去荡开这一剑,可天绫棍跟长剑的距离,比他自己与长剑的距离远多了。
吴开正一离开地面,明镜便察觉到不妙,他想也不想,全力飞扑向明远身前。
所有人都注视着吴开正这一剑,剑皇出手,几乎宣布了明远的死亡。
李朝雨已经闭上了眼睛,手指甲刺入了另一只手中,她也浑然不觉。
长剑透体而过,这一剑不偏不倚,直直插入了明远左胸的位置,那里是心脏所在之处。
这个场面是在吴开正的预想之中,杀了明远,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的眼神甚至都不愿意再看明远,在吴开正看来,明远与他之前杀死过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还不如其中大部分。
顺势欲抽出长剑,吴开正却呆住了。
明远的一双手不知什么是什么时候已经死死地钳住了他的长剑,长剑被卡这么死,他却没有丝毫感觉。这如何能让吴开正不发呆。
吴开正抬头,在明远的脸上,他看到了笑意,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笑意。
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一瞬间进入吴开正的大脑,似乎是将他的思绪塞住了,他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就是这刹那的功夫,却给了明镜机会,虽然不知道师兄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却十分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飞在空中的明镜聚起真气于手中,一拳轰向呆滞的吴开正。
“鹰翔!”
鹰翔,随势篇中最强的招式,同时也是消耗最大的招式,也是明镜唯一没有完全掌握的招式。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招式比鹰翔更适合了。
明镜的攻击眨眼间便到了吴开正身前。如果被明镜这一拳击中,别说是半步圣阶,就是准圣阶也难以活命。
可吴开正无愧于半步圣阶的修为,虽然有短暂的失神,但他很快便恢复了。
至少在明镜这一拳落下之前,他清醒了。
清醒的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逼迫而来,吴开正想也不想,瞬间松开了握着长剑的手,另一只手全力拍向明镜的拳头。
第二次拳掌相撞。
吴开正反应虽快,但留给他的出手时间却很少,仓促间的一掌,如何能拼得过明镜全力的一拳。尤其是,明镜使用的招式还是鹰翔。
被明镜轰在手掌上,吴开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极速坠落了下去,快要到撞在地上时,他才调整姿态,让自己落地的姿势不至于太难看。
明镜再使出这一招后,也变得有些虚弱,不过他还是扶着明远,落回地面。
这一变故,让沈先生的脸色难看了不少,明镜与明远又给了他一次“惊喜”。有吴开正在,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居然也会出岔子。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明远已经受了致命之伤,必死无疑。
明远已死,明镜消耗过大,这些人就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今日之事,勉强可以算作圆满。
沈先生这样想着,吴开正的脸色却很难看,特别难看。
自从突破天阶的瓶颈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如此狼狈。而让他如此狼狈的人,既不是什么名门才俊,也不是成名高手,而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吴开正休养多年的平静之心,再也平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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