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答应了方芬的要求,这便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就是白家的一员了。
方芬并没有要求明远做什么,以李晨露的身份,她在白府的地位不低,是可以有自己的院落的,所以明远与李朝雨两人,算是被方芬分给了李晨露。
白家的事告一段落,明远晚上回房躺下回想自己的决定,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准,究竟该不该这样做。
以方芬的精明程度,不会看不出明镜与李晨露不是一般人。她既然能看的出来,却还有招揽之意,不知她有什么打算。不过明远也有着自己的计划,进京之后,肯定是需要有一个身份的,住处也是个问题,总不能一直住客栈吧。
有了白府这一层外壳做掩护,有些事做起来会方便很多,尤其是李晨露在白府的身份还不低。
次日天还未完全亮,明远便被屋外的阵阵脚步声吵醒。
知道今天就要进京了,他也没了睡意。
到楼下时,整个白府的人都已准备妥当,竟是只等明远四人了。方芬怕打扰明远四人休息,一直没有叫醒他们。
明远四人几乎是同时下楼,见了白府这整装待发的样子,四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朝雨略带歉意道:“芬姨,你怎么不叫我们呢。”
方芬虽然很喜欢别人叫她姐姐,但是年龄摆在那里,她还是要求李朝雨二人叫她芬姨。
“你们不像我们这些经常跑路的商人,赶了一天的路,累了是应该的,我也不好打搅你们。”
明远插嘴道:“芬姨客气了,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白府的下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方芬轻笑道:“用下人称呼你们可不妥,能让你们入我白府,我总觉得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以后白府或许还要仰仗你们呢。”
明远哈哈一笑,口中连连道:“芬姨说笑了。”
方芬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明远看来,以她的精明程度,肯定是看出来自己这四人不是一般人。
既然她看出来了,也好,反正在京城中也不会太平,如果能跟白芍药行合作,也算是有同伴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边露出微光,方芬下令出发,一行人踏上了入京的道路。
汴京作为赵宋国的核心,在地理位置上,同样处于赵宋中心的位置。汴京周围是大片的平原,在其北面百里之外才会看到山脉,那里便是玄天门驻地所在,天柱山。
李朝雨本打算进京后,等这些人安顿好了再回去,现在遇到了白府之事,她决定就不跟明远一起进京了。
跟着几人走了几十里路,李朝雨辞别众人,独自回了玄天门。
李朝雨这一走,明远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从李朝雨二人上双月山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明远已经适应了经常看见李朝雨的日子,她这一走,回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一路上,明远地路上情绪都不太高,显得有些沉闷。
直到太阳落山,一行人总算进了城。
汴京的繁华自不必多说,无论这京城之外地天下如何,都不会对汴京有太大多少影响。
明镜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繁华之地,他一路上左顾右盼,看的是眼花缭乱。不过看到李晨露的脸色时,他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汴京是李晨露的家,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悲痛地冲击来得太过猛烈。李晨露坐在马车上,眼泪不知不觉,一滴滴滑落在衣襟上。
明镜也进了马车之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的李晨露,他从未安慰过别人。明镜拉起李晨露的手,紧握在手中,神色庄重:“晨露,你放心,我跟师兄一定会找到你家大火的真相,为你家人报仇。”
明镜言辞恳切,李晨露点着头,沉默不语。
尚书府的大火,李朝雨误打误撞之下,或许成了唯一一个非凶手方的见证者。
明远曾反复让李朝雨会议当日的情景,户部尚书府的大火绝对不可能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放火的人,就是追杀李晨露跟李朝雨的那伙人。
只是现在,对于那些人的身份,李朝雨一无所知。
而李晨露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毒手医圣的家中学医,十多年一直没有回过家,对于自己父亲有什么仇敌,她无从得知。那些杀手的本意是杀死李晨露,究竟李公节做了什么,会引得别人非要灭他满门不可,这是明远最关心的问题。
如今,进京之后的头等大事就是查李晨露的家事,明远已然有所计划。
跟着白府的车队进京,一行人到了白芍药行。
白芍药行在京城内,也曾算是大的商户,可随着白老爷子离京,短短两年之内就出了诸多问题。现在的白芍药行,所剩商铺仅有白府附近的五间勉力维持。
整个白府早已不是曾经的白府,这之中除了天灾影响,更多的是人祸所致。
白安死了太快,也没有立下什么遗嘱,他死之后,这白家家主之位便成了斗争的起点。
白子廉与白子洪两个作为最有力的两个竞争者,白子廉有众多白府的元老支持。而白子洪有方芬支持,这些年,方芬才是白府真正的主人。若没有她在,整个白芍药行,或许早都不存在了。
对于白芍药行的事,明远没有问方芬,方芬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从明远所见来看,这白府中也不怎么太平。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方芬此人看起来也还不错,是以明远决定,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
白府很大,对于白府现有的人数来说,确实大了些。这两年白府辞退了不少下人,有些药行的长老也另谋高就,所以白府中空着不少院落。
方芬安排了其中一个院落给李晨露,并送过来了两个丫鬟。
对于明远来说,丫鬟完全是多余的,他与明镜都不需要人伺候,李晨露也能照顾自己,只是拗不过方芬好意,只得接受。不过,他让方芬将其中一个丫鬟换为了小厮。
入京第一天,明远算是将自己这些人安顿好。
第二天旭日初升,对于明远,京城的风云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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