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一个人在一排排书册前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耗了一上午的时间,回头看自己看过的地方,明远苦笑。
这才哪儿到哪,跟整个史馆的史册比起来,自己看过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等到下午,司马孝回来,明远动了找司马孝帮忙的念头。
只不过如何跟司马孝解释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个不小的难题。直接告诉他显然是不可能的,调查太后这种事,换做谁听了,都不会平静。
司马孝见了明远道:“早晨去吏部将你的名字登记了上去,以后你就是史馆的人了,每个月还有俸禄拿www.shukeba.com。”
俸禄不俸禄,明远一点儿也不关心,司马孝也知道他不会关心,关于此事便没有多说。
“明远兄,这一早晨时间,不知你知道自己想看的东西没有?”
明远道:“司马兄,你就不要嘲笑我了。这里这么多书,我找上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司马孝哈哈一笑,道:“父亲特意叮嘱我帮你,就知道你会遇到麻烦。说说看,你要找什么记录?”
明远语气一滞,不知该怎么解释。
司马孝看出了明远的为难,他试探道:“明远兄要找的东西,可是来自皇宫之中?”
明远点了点头。
了解了这点,司马孝带着明远向史馆中一处小屋走去。
进了小屋,司马孝道:“宫里的大小琐事,都是一干宦官们记录,几年才会交一次给史馆。这屋里放的都是宫里的记载,你想看什么,自己找吧。”
明远实在是没有想到,司马孝会如何配合自己。如果没有司马远山的叮嘱,想必司马孝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司马远山究竟是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的?
明远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这种信任是对自己有利的,明远现在可以不用急着弄清楚。
小屋的虽小,采光却很好,屋中明亮宽敞。宫里的记载不想外面的史册,放在一排排书架上,而是放在柜子里。
明远随意打开了一个柜子,翻看来起来。
第一本拿起的是德光皇帝的记载,那是赵宋的第三位皇帝。随手一番之后,明远又放了回去。他只关注关于太后的事情,至于其他人的,他暂时没心思看。
一连翻了好几个柜子,明远总算找到了规律。
原来放在这些柜子中的史料记录,是按照时间排序的,所以关于太后的一切,应该就是在最后一个柜子中了。
明远打开最后一个柜子,里面只放着很薄的一本书册,上面书这三个字“永兴帝”。翻开看了一会儿,这里记载的都是永兴帝登基之初的一些事情,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里只有一本记录,宫中应该有些年头没将近几年的记录送来了。
明远又打开了倒数第二个柜子,那是前任皇帝的记录。
果然,这里摆放的记载很多。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关于她的事,一定就在这个柜子中。
明远取出最上面的记录,认真阅读了起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并不够明远看完这柜子里的所有书籍记录,他只能回家等明天再看。
第二天到史馆时,已经不用别人带领,司马孝给了明远一块牌子,那是史馆人员的象征。
今天司马孝在家,换了司马悌在史馆做事。
见到司马悌,司马悌很热情的跟明远打着招呼。有了父亲跟大哥的交代,司马悌一点儿也没有拿明远当外人。
跟司马悌说了会儿话,明远接着回到了小屋中,继续翻看前朝的记载。
终于,明远翻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记载。
太后姓曲,单名华,乃是前朝丞相曲仲之女。
在太后嫁入皇室之前,曲仲还没有坐上丞相的位置,直到曲华成了皇后,其父才被任命为丞相。
先帝并没有什么才能,但也不至于太过昏庸。
曲华入宫后,宫中一连发生好多事情,先帝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无奈先帝此人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那便是怕麻烦,什么事都是一副和稀泥的态度,能好则好,不能的话,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的态度也助长了曲华的气焰,虽然偶尔也有批评,但却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反倒是让曲华更为了解先帝的脾性。
先帝的皇后起初并不是曲华,只是皇后后来大病一场,没有撑过去才成全了曲华。
曲华为先帝育有一子一女,其子也就是现在的永兴皇帝。
明远看到这里不禁有些疑惑,如今的皇帝既然是太后亲生,怎么她反倒跟自己的儿子争权夺利呢。这可有些不符合一个母亲的身份。
不过仔细一想,明远也就释然。
宫中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少了些母性的光辉,倒也不难理解。
看着手中的书册,明远忽然发现其字迹跟之前看的其他书册记载有些不同。
按理说,如果这些记录都是出自宦官之手,笔迹风格应该是有迹可循。可明远现在看到的这部分关于太后的记载,跟他之前看到的所有记载字迹都不一样。
这部分内容后面也是一片空白,并没有其他记录,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后来添加上去的。
明远对这书沉思,司马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看到明远正在翻的书册,他没有丝毫意外,一声轻咳将明远唤醒后,他道:“你对这本记录可是有什么疑问?”
既然被看到了,明远也不打算隐藏,他道:“这些关于太后的记载,似乎是后来才有人加上去的。”
司马悌道:“没错,这些都是我父亲写的。”
明远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司马悌接着道:“父亲在先帝辞世前五年开始担任太医令,对于朝中之事,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史官,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看过很多从宫里送来的记录,加上自己所知与推测,对于宫中的事,父亲也是力求能将真相示人。”
明远道:“真相?宫中的记录,真相真的可以清楚的写在纸上?”
司马悌一笑,道:“看来明远兄对宫里还挺了解。有些事的确不能,但是如果真的有心,通过这些记录,一定是可以推断出蛛丝马迹的。”
司马悌说完后,转身出了门,留下了明远一人。
明远站在原地,因为司马悌的最后一句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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