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夏利车里,一共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之一是那个线人,至于另外那个,他最大的特点是留了一个寸头。
我和胡子都叫不上这个寸头的名字来,但我和胡子调查凶宅自杀案时,在坟场接触过几个警察,这寸头就是当时的年轻警察中的一员。
我心说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没见,这毛头小伙竟然当了线人的接头人了。
这年轻警察和线人在下车后,还低声交流几句,我跟胡子离的太远,也没听清他们说的啥,但随后这俩人一起抬头往上看了看,他们分明是在看这个住所呢。
我和胡子都稍微往后退了退。这俩人又不停歇的进了单元门。
胡子骂了句娘,又跟我说,“糟了,咱们被堵到家门口了。”
我一时间也头疼起来,原本我和胡子想把这线人擒住,再逼问他关于魔方的事,但谁能想到,中途就有一个警察参与进来了,而且我和胡子总不能袭警吧?
容我俩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笨招,也果断的叫着胡子,我俩一起离开这个屋子。
当我俩来到走廊时,我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胡子趁空把入户门悄悄的关上了,我又对着楼上的方向比划一下。
我俩踮着脚,嗖嗖的跑到三楼和四楼中间的楼梯上。
而我俩刚站稳,那线人和年轻警察就来到三楼了。线人还跟年轻警察说,“王警官,稍微一下,我开门!”
王警官嗯了一声。
这线人又掏钥匙,但他也不笨,当把钥匙插入锁孔后,他咦了一声,又念叨说,“不对劲,我之前反锁了,但现在这锁没被反锁!”
突然间,三楼那边变得静悄悄的。我和胡子都不敢贸然探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又隔了几秒钟,王警官嘱咐那线人,“小心点,把门打开!”
那线人照做,我还听到掏东西的声音,估计王警官又把枪或者电棍之类的家伙事拿了出来。
随后听脚步声,他俩都很警惕的走到屋内,没多久,入户门还被关上了。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胡子无奈的一耸肩,跟我说,“咱们没钥匙,当时想反锁也不成!”
我俩都等了一分多钟,三楼一直没动静,我对胡子打手势,我俩悄悄往楼下溜去。
在经过三楼时,我一度有些小紧张,我怕突然间这住所的门被打开,那样的话,我和胡子就不得不跟他们打照面了。
但好在这一切都没发生。
我俩顺利的下完楼梯,胡子还问我呢,一会要不要别急着离开,反倒守在附近,看看会什么情况?
我犹豫着,没急着回答。而等我俩一起走出单元门时,岔子来了。
那辆破夏利的后车窗被摇了下来。
我是真没料到,这车内还坐着一位,而且他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和胡子。
我盯着他,其实也很诧异,因为他是我们的老熟人小武。
小武倒是跟我俩不外道,尤其细想想,他真要不见我俩,蛮可以不摇车窗。
他还先问了句,“小闷?胡子?你们怎么在这?”
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而且这场合下,我不想跟他多说啥。
我又敏感的抬头看了看。小武很聪明,他猜到些什么,他又急忙把车窗摇上了,随后他下车,一瘸一瘸的走到我旁边。
胡子拿出一副怪表情,估计打心里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他对着小武的肩膀拍了下,又说,“以前的事就甭提了,现在过的怎么样?兄弟。”
小武咧嘴苦笑了笑,说凑合活着吧。
这话触动我了,反正我心里也不怎么得劲了。
我接话跟小武说,“今晚见到我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咱们约定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整,刘胖小炒见面,到时咱们好好聊一聊。”
小武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也真的不再多问了,他点头说好。
我和胡子跟他告别,这么一来,我俩也没法在周围蹲点了。我俩抄近路,直接出了小区。
我俩又打了一辆车,回到红星旅店。
等我俩都躺在305房间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们哥俩一起挤在这小小的大床上,当然了,我俩怕脏,都没脱衣服。
胡子还叼了根烟,一口、一口的吸着,而我举着那个银魔方,一边摆弄着,一边偶尔愣神。
这么沉默了一会,胡子骂了句娘,跟我说,“原本就想取回咱们的魔方,没想到惹出这么多嗦来。”
我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但还是那句话,既然摊上了,就别怕这些嗦。
胡子随后又问,“这魔方内的秘密,现在到底在谁那儿?是那个线人?还是已经被警方掌握到了?”
我苦笑着,回答说,“如果只是在那倒霉线人手里,一切还好说,真要被警方知道了,方皓钰留下的这点资产,绝对跟咱们说拜拜了。”
胡子连连叹气,而且他又骂起娘来,最后问我,“有啥法子能把这事的结果咬死?”
我心说我们哥俩总不能直接去问警察吧?另外我也有种直觉,我今天冒充假警察的事,弄不好会被王警官知道,而且从现在开始,那线人一定变得非常敏感,我俩再想单独找到他,有些难度。
我也懒着自行点烟了,直接从胡子手里把他还没吸完的半截烟抢过来。
我一口接一口的吸着,最后我有个了计较。
我跟胡子说,“明天中午咱们才跟小武见面,这一上午倒还算空闲。所以咱们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去见一个人。”
胡子反问我,“谁?”
我心说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胡子竟然还猜不透我的思路。
我也不卖关子,直说道,“见见方皓钰,如果警方真的知道了魔方的秘密,那他们肯定也知道了藏‘宝’的地点,方皓钰无疑就没用了,而反过来说,要是方皓钰还在精神病院,而且他周围有可疑人员的话,那就说明,警方也好,小柔那帮人也罢,都还没打探到消息呢。”
胡子嘿嘿笑了,连说高明。
我跟他没聊太多,毕竟还得睡一会,补充下体力。不久后,我把灯关了,我俩挤着,一起睡了起来。
但我发现,在这个旅店,想睡觉很难。
我们房间的左邻右舍,甚至是楼上楼下,总会出现动静。最狠的一次,左面的隔壁传来嘎吱、嘎吱的晃床的声音,还有个女子,嗓子跟乌鸦一样,哇哇、啊啊的叫着,而我们楼上呢,还有个女子,拿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时不时喊着,“哥哥!再近一点!”
我一直压着性子,也不睁眼睛,但胡子断断续续的气的坐起来三次,他还直吐槽,说怎么感觉,我们住的不是旅店而是精神病院呢。
这样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和胡子都黑着眼圈起床了。
我俩为了精神一些,都选择用很热的水洗了洗脸。
我俩也不打算在这旅店继续住了,所以痛痛快快的结算了房间,之后我俩找了个早餐店,一起吃了早餐。
在吃饭期间,我手机还响了,有短信提示。
我掏出来一看,是夜叉的,他问我俩怎么样了?另外他还说他们五个人正准备登机,要飞往莫斯科。
我回了他一个短信,告诉他,我和胡子一切顺利,让他放心,另外我也调侃着说,听说西伯利亚的北极熊很萌,你到时找机会,给我弄个熊崽子回来让我耍耍吧。
夜叉很快回了短信,哈哈笑了一通,连说没问题。
等我跟胡子吃完早餐后,我俩没急着去精神病院,毕竟我们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总不能遇到出行时就打出租吧?
其实租个车也挺方便,但租车时要用一堆手续啥的,我和胡子现在属于黑户,这条路无疑对我俩不合适。
我俩一商量,又去了凌河黑市。
这并不是一个正规的市场,但像我和胡子这种老司机,我们都知道它的存在。
我们在黑市里转悠了一番。我对这黑市的评价,想要什么东西,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或打听到,而且这里的有些东西,都很便宜,甚至便宜到离谱。
说白了,这些便宜货并非是质量不行,而很可能是来路不明。
我俩最后看上了一个二道贩子卖的摩托。这摩托七成新,是老建设牌的。
我俩试了试车,发现没啥大毛病,等讲了一番价后,我俩用一千块把这摩托推走了。
而且我俩推着摩托,又选了另一个摊子,花一千块买了个消声器。
这玩意都插在排气筒上,也都是自制的。虽说不能把开摩托时的噪音完全的弄没,但也让这种老摩托能安静不少。
我坐在后面,胡子开着摩托,我俩直奔精神病院。
按正常流程,我俩要看哪个病人,这属于探病,但我俩是黑户,外加方皓钰又是个敏感人物,所以我和胡子又打起别的主意来。
精神病院不像是监狱,它四周的围墙并不高,而且这精神病院周边的某一块地正要动迁,所以挨着这片地的精神病院的围墙也被扒了,换成了很简单的篱笆墙。
我和胡子围着精神病院的外围转悠一番,最后我俩把目光都锁定在这片篱笆墙上。
我俩想到一块去了,钻篱笆墙,从这条捷径走进去,然后去找那个变态方皓钰!
胡子先找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把摩托停好。我趁空检查着这片篱笆墙。
这篱笆墙内还挨着一片很浓很高的灌木丛,我对此也很满意,因为这能让我俩一会钻进去时,变得更隐蔽。
我耐心寻找,总共发现了三处能钻人的墙面。等胡子凑近后,我还把这三处墙面一一指给胡子看。
胡子对比着选了选,最后指着一处篱笆墙,跟我说,“就这里吧。”而且他还当先行动起来。
胡子的身体比我要壮,所以他能钻过去,我肯定就没问题了。
我退后半米等着他。他费劲巴力一番,最后整个人站在了篱笆墙里。
胡子对我摆手,大有催促我的意思。但没等我做出啥反应呢,那片灌木丛里传来了汪汪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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