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倩说,警方在白沙滩上发现了一名婴孩的尸体,这尸体还被人用汽油烧过,有些面目全非不说,四肢和肚子也有些残缺不全了。
胡子哇了一下,而我脑子彻底嗡了一声,另外眼前一黑。
我想让自己继续站着,无奈双腿发软。我整个人连续往后的退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坐到了墙边的椅子上。
这里的椅子,是联排的。我坐的是最左面的一个椅子,而赶巧的事,这一排椅子的最右边,也坐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有种蓬头乌面的感觉,他正弓着身体,盯着双手握着的结款收据。
估计他是患者家属,而且亲人生病了,他的心情也没好过到哪去。
我这么一坐,他那边明显被波及到了,尤其他整个人还稍微踉跄了一下。
这人的嘴巴也真毒,立刻扭头骂道,“你他娘的眼瞎么?怎么坐的?”
我没精力理会他,因为这一刻,我似乎也出现了供血不足的情况。我靠着椅子,使劲深呼吸着。
我这次理解小乔了,心说我这么棒的身体,现在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送去抢救了。
那个男子,看我对他不理不问,他气的把收据一撇,还猛地站起身。
他捏紧了拳头,看架势想过来揍我。
估计此时就我一个人在场的话,我很可能会被白揍一顿,因为我整个人都傻了,哪还有精力去打架?
但胡子突然往前紧走几步,半路把这名男子拦住了。
胡子盯着男子,冷冷的说,“怎么着哥们?火气这么大?”
这男子盯着胡子,又骂咧几句。胡子眼神又有了变化,原本只是冷,现在变得凶巴巴的,甚至仔细观察下,这眼神中还有了杀意。
男子也不傻,尤其他身体不壮,跟胡子根本不是一个吨位上的。
他多多少少被吓住了,也不再乱骂了。
胡子喝了句,“滚!”这男子稍微犹豫一番,低着头,又走回病房。
而我这么呆了一会儿后,我突然回过神,又问杨倩倩,“张凡的尸体呢,现在在哪?”
杨倩倩回答,“殡仪馆,警方想对他做一个尸检。”
“不可以!”这三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心说我儿子本来死的就惨,凭什么死后还要被这么折磨?而且这一刻,我一想到老巴和铁驴,心中就产生了无限的恨意。
我不知道他俩怎么想的,就算是演戏,总也得有个尺度,为何要让我儿子成为牺牲品?
杨倩倩看我情绪不太对,她又想说些什么。
但我不给她机会了,我对胡子一摆手,还带头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
杨倩倩穿的是个裙子,外加是一双高跟鞋,她根本追不上我。她只能喂喂几声。
我甚至连电梯都没坐,因为这一刻,我觉得坐电梯的速度都是慢的。
我倒腾着双腿,一层又一层的跑着楼梯。
胡子倒是追的很近,也没落队,而且他绷着脸,这一路上,他也没多问我什么。
等我俩走出大楼门口,赶巧门口守着一辆出租车。
有三个男子,正准备上车呢。我承认,自己不地道了一把。我冲过去,抢先钻进去,坐在副驾驶上。
司机也好,那三个男子也罢,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胡子这时也坐到了后车座上。司机点了我一句,“兄弟,你插队了,那三个哥们是先来的。”
我没理这话,反倒对司机说,“殡仪馆,我着急,最快速赶过去,我出双倍车钱。”
司机的目光一下子变了,他本来还鸣不平呢,现在却一脚油门下去,让出租车跟个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时不时掏手机看着,甚至满脑子里合计着,心说那帮缺德玩意,会不会已经把张凡开膛破肚了?
胡子一直从侧面观察着我。他时不时催促司机,那意思,你是瘸子么?再狠点给油!
这司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加速。
我靠在车座上,这时脑袋里也胡乱的想了很多东西,尤其想到胡子的脾气了。
我怕他一会去殡仪馆后,别闹事。
我因此喊了句,“胡子!”
这语气有点严肃,胡子皱着眉,应了一声。
我又说,“一会你一定稳住,听我的,好不好?”
胡子眯了眯眼睛,尤其我还听到他拳头上传来的嘎巴嘎巴的响声。
我估计他打心里也憋一肚子气呢,听到我这句话,他也因此很纠结,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句,“好!”
这司机很给力,几乎在一刻钟后,就赶到了殡仪馆。
我结了车钱,又跟胡子一起向一栋白楼赶去。这白楼挨着尸库,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三楼也就是顶楼,就是殡仪馆的解剖室了。
这时白楼的门前还守着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他们现在的责任是负责守门,而且我和胡子的举动,也都被他俩瞧见了。
这俩人打着手势,那意思,闲人免进。
我和胡子能理会这个,我抓了个空子,一闪之下,就跑到门里面了,至于胡子,他身板子大,最后被这俩人拦住了。
这俩人试着推胡子。而胡子呢,他倒是没动粗,反倒指着焚化间的方向,拿出着急的样子说,“你们俩还有闲心拦我,知道么?刚刚焚尸的时候出岔子了,好像有个老头,被送到炉子里后又活了,结果一边烧他一边惨叫……现在那里被围着老多死者家属和殡仪馆的员工,都快打起来了。”
这俩人反应不一样,有一个立刻变得很紧张,还松开胡子,这就往那边跑,至于另一个,他拿出半信半疑的架势,依旧抓着胡子。
胡子瞥了这人一眼,念叨句,“人嘛,有时候要难得糊涂。”
他这次不再给面子,反倒对着这人猛地一推。
这人旁边就是大门口的台阶,这台阶数量不多,也就四排。但他被力道一带,踩秃噜脚了,结果整个人踉跄的跑了下去,差点没摔。
胡子没理这人,转身又撵我。
我俩一先一后跑到三楼。
我从楼梯口走出来的那一刻,看着整个走廊。
解剖室的门牌,很显眼的被我看到了,另外我还发现,解剖室门前还站着三个人,这三人都穿着警服,正聚堆吸烟呢,而且看着其中一人,我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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