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根本不明白方皓钰的意思,顺带着,我俩还四下看了看,但哪有什么“钱”?
我拿出怪表情盯着方皓钰,胡子更是摸了摸他的脑门,接话说,“也没烧啊?”
方皓钰稍微往后退了退身子,他似乎不太喜欢胡子这种举动。ranwenwww.ranwena`com
随后他摸着衣兜,把弹弓拿了出来。他不再多说,反倒举起弹弓,上了一粒石头子后,他又把弹弓拉的满满的。
我突然有个猜测,心说难不成方皓钰指的钱,其实是什么鸟么?但夜里出没的鸟,要么是乌鸦,要么在狠点,也就是猫头鹰之类的,他别说杀个鸟卖钱,那能值多少钱?
另外我发现方皓钰有极佳的夜视能力,他能看清远处的情景。
他稍微瞄准后,嘴角一上翘,微微邪笑着,他又把石头子射了出去。
我听到嗖的一声响,但很快的,那个广场雕塑的方向,还传来扑通一声,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打下来了。
方皓钰轻轻吹了声哨,他还站起来,屁颠屁颠的往那边跑了过去。
我和胡子紧紧跟着他,等这么离近了,我看到雕塑的下方,确实躺着一只鸟,这鸟并不是乌鸦,尤其脖颈上还又五颜六色的鸟毛,我因此认出来,这是一只鸽子,而且还是品种不错的信鸽。
方皓钰问我和胡子,“有照亮的没?快拿出来。”
我和胡子没带手电筒,我俩索性都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光晃了晃。
这鸽子的脖子上有一个洞,现在正呼呼往外冒血呢,它也没死透,正无助的哆嗦着呢,而最让我诧异的,是它的后背。
它小小的身体,后背上却背着一个小布袋,这布袋鼓鼓囊囊,像极了一个迷你的炸药包。
方皓钰赞了句,说跟他猜测的一样,他还把鸽子拎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要把布袋拿起来。
胡子咦了一声,本想帮忙,但方皓钰把他拦住了,那意思,解布袋可是个技术活。
这么忙活了小半分钟,方皓钰把小布袋捧在手里,而且他依旧小心翼翼的,把布袋上的扣子解开了。
我和胡子这时都把光亮照在这布袋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布袋里装着一个个亮晶晶的糖块。
我和胡子也不是菜鸟,尤其当了这么多年的线人,对这种东西,最熟悉不过。
胡子先骂了句娘,他又凑近一些,等仔细观察一番后,他念叨说,“半透明、跟冰糖一样,这很纯啊。”
方皓钰赞同的点点头,他又问我俩,“怎么样?这一小袋能多少钱?”
我突然表情怪怪的,胡子倒是顺着往下想了想,回答说,“换算成卢比的话,再怎么也得二三十万。”
方皓钰拿着小布袋,站起来又跳了几下舞,他那种舞,有股子僵尸的味道。
胡子怕方皓钰这么跳下去,别把这一小袋冰糖弄洒了。他又急忙提醒几句。
方皓钰连说不能。我倒是有个疑问,还问他,“你怎么知道这广场有运货的信鸽的?”
方皓钰不屑一顾的嘘了一声,说这套路,都是我们玩剩下的,而且这广场雕塑上挂着鸟屎呢,向我这种老司机,一看当然就明白了。
胡子眯了下眼睛,又问方皓钰,“怎么着,这么说你跟邓武斌混时,你们还弄过这种货?”
方皓钰知道说多失言了,他又立马改口,那意思,他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过,他可没弄着这东西。
我和胡子没想跟他翻旧账,也就点到即止了。
方皓钰捧着这小布袋,又跟我俩一起,退回到水池边。
胡子特意把小布袋抢过来,那意思,他来保管。方皓钰有点依依不舍,却也没争执。
之后我们又默默等了半个钟头,我们仨的态度很明显,接着熬,看能不能还有啥收获。
但方皓钰掐着时间呢,最后他拿出不耐烦的架势,跟我俩说,“换个地方,再品品。”
他还这就起身。胡子一把将他拉住。
胡子的意思,既然已经在这广场猎到信鸽了,那就再等等,实在不行,明天再来。
方皓钰依旧摇着头,而且这人有股子犟劲儿。
最后我和胡子继续留守,他自行去别的地方转悠一番,他还约定,两个钟头后,他会回到广场跟我们汇合。
另外让我没想到的是,方皓钰还从兜里又拿出一个弹弓,这个弹弓做的有些粗糙,不过也能凑合用,他把这弹弓留给我和胡子了。
其实我本来想跟着方皓钰的,但后来又一想,方皓钰不至于逃走,我和胡子也该给这个同伴足够的信任才对。我因此也就没拦着了。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我和胡子倒是挺无聊的,但也有了一次收获,大约在一个半钟头时,雕塑上又落下一只鸽子。
我和胡子费了不少力气,也绝对是运气不错,最终把这信鸽射了下来。
但这信鸽的背上,背着的不是糖块了,反倒灰突突的,像是墙土。胡子很失望的骂咧句,说是马非啊?这玩意不咋值钱!
我之前就有过怪怪的感觉,这次胡子一念叨,我这股怪感觉又来了。但我没急着说什么。
等两个钟头后,方皓钰倒是挺守约,准时跟我们汇合了。
胡子领着那个装着墙土的小布袋,跟方皓钰强调说,“怎么样?我说了,守在这里是对的,看看,又有收获了吧?”
方皓钰让胡子把小布袋打开看了看,他不以为意的嘘了一声,随后他又掏出另一个小布袋。
这小布袋内,除了亮晶晶的糖块外,还有三个小石块。
这石块跟绿豆粒大小差不多,而且被光线一照,特别的艳丽。
胡子冷不丁眼睛都直了,他念叨说,“这他娘的是小钻,狗艹的,老方,你今晚上人品大爆发。”
我留意到,方皓钰浑身脏兮兮的,甚至衣服上还有几个碎口子。
我怀疑这小布袋不是从信鸽上射下来的,更像是从哪个地方挖出来的。
我打心里信了方皓钰那句话,套路,都是套路。他这个曾经的匪首,现在从良后,绝对是那些“货”贩子的噩梦。
胡子跟方皓钰又你一言我一句的商量起来,按他俩的意思,这三个小布袋的货,找地方都卖了吧,哪怕便宜点卖呢,那也能弄很可能的一笔钱的。
我突然插句话,提醒他俩说,“咱们毕竟是组织上的人,虽说现在身处嗒旺这种特殊地,但咱们靠卖这种东西弄钱,是不是坏规矩?”
胡子拿出一副沉思的架势,至于方皓钰,他很厌恶的一摆手,接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组织什么都不给咱们,咱们又想培养势力,这钱怎么弄?”
随后方皓钰干笑起来,接着说,“要是把这货交给组织,顶多是五百大洋加一面锦旗。知道么?这就是让老子最蛋疼的地方,自古以来,很多狠角色被招安后,都变得很平庸,这还不是因为这些狠角色儿在各种规矩下,没办法施展么?”
胡子连连点头,说老方这话有道理。
但我坚持着这个底线。最后讨论后,我们各自妥协半步,那些糖块之类的货,先不动,等以后上交吧,至于那三个小钻,我们倒是可以处理下。
我们也没耽误,这就离开广场,而且我们仨又跟个游魂似的,在嗒旺市内瞎转悠起来。
这时的嗒旺,基本上没什么人,但我们就挑各种偏僻的巷子往里钻。
相比之下,我有些外行了,胡子跟方皓钰都是老手,尤其在处理某些货这方面。
大约一个钟头后,我们来到一个门市前。
这门市亮着灯,并没挂什么牌匾,尤其大门口的玻璃门上还糊着各种报纸,让我们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门市的门口还蹲着两名男子,他俩无聊的吸着烟呢,在我们仨出现时,他们也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我猜这是个赌场,尤其在嗒旺这里,天竺恶三并不管赌。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交流下眼睛。方皓钰偷偷指了指自己,跟我俩强调说,“一会配合我,听我的。”
我和胡子应了一声。
我们仨一同往门口走去。
那俩男子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话。
我们仨没带斗鸡眼,也就是没有翻译,我头疼怎么跟这男子沟通呢,谁知道方皓钰拿出生涩的语气,也叽里咕噜几番。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我以为方皓钰不懂天竺语呢,谁知道这么一看,他明显是深藏不露。
方皓钰随后拍了拍兜,看着我和胡子。我和胡子明白他啥意思,我俩把兜里钱都拿了出来。
我们仨现在加一块能有个几千卢比吧。这两个男子瞥眼看着我们的钱,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拿出嘲笑的架势,就好像说,带这么点钱来,好像赌?
但他们并没拒绝,最后一打手势,让我们进去了。
其实我明白,我们仨哪是来赌钱的?方皓钰十有八九是想借着赌场这个平台,把三颗小钻卖了。
我这次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拿出打下手的架势。
我们进了赌场后,方皓钰挂着坏笑,先打量了一遍。这赌场内倒是什么都有,牌九、麻将、纸牌、骰子等等。
方皓钰带头,我们仨拿出瞎逛的架势,逐一在各个局前走了一趟,最后方皓钰对纸牌很感兴趣,他还一屁股坐在一个桌前。这桌正在赌21点。
我和胡子都没参加,反倒跟保镖似的,站在方皓钰身后。
我心说,好戏马上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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