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大爷来到楼下后,还把他用来捡垃圾的专属利器,那个钩子拿了出来。
胡子也明白过味儿来,喂喂几声,但老大爷拿出充耳不闻的架势。我知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和胡子不放点血是指定不行了。
我对着大爷喊,那意思,他要是能把衣服送上来,我给他五十块钱。
这次老大爷有反应了,抬个头看着我。不过他依旧有些不信。我让他等着,我跑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五十块的票子,又回到窗户边,把钱举了出去,对着老大爷晃了晃。
老大爷彻底信了,说大侄子,你等俺!随后他一把抱起衣服,矫健的奔向宾馆正门。
胡子有点怄气,望着老大爷的背影,说咋碰到这么个不地道的货呢。
我心说现在这年头,还有啥地道不地道的说法,没利益谁能白帮忙?我也让胡子甭这么干站着了,赶紧随我到门口等着吧。
不得不说,这老大爷真的很迅速,也不知道他跟招待所的前台怎么解释的,反正不到一分钟,他抱着衣服出现在门前。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边把衣服递给我俩,一边很直接的问,“钱呢?”
我来了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大爷怕是假币,接过钱后,不断的检查。趁空他也盯着我和胡子看了几眼,嘿嘿笑了说,“俩大侄子,别看俺年纪大了,但懂你们,而且俺也劝你们一句,你们晚上做点啥剧烈活动时,别太冲动,下次也别把衣服都撇楼下去,毕竟睡醒了还要规规矩矩的出门不是?”
我猜他误会我俩了,以为我们是基佬呢。
胡子还想跟这老家伙解释几句,我心说我俩跟他也就打这一次照面,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何必浪费那时间。
我插话让这老大爷既然收了钱,就赶紧忙活他的正事去吧。
等关门后,我和胡子开始分衣服,你一件我一件的。胡子过于敏感了,总觉得这衣服上有股子垃圾味儿。
我跟他说,要么选择不穿这衣服,光身子出去,要么就别嫌弃了。
胡子最后绷着脸,跟我一起,各穿起来。我穿的没出啥岔子,胡子突然咦了一声,摸着裤兜,从里面拿出一个请帖来。
我俩互相看了看,我立刻明白了,这又是贼给我俩的。
我凑过去,这期间胡子把请帖打开了。我快速读了一遍,也真没想到,是一眨眼的请帖,让我俩今晚六点整,去他家一叙。
胡子举着请帖,强调说,“这是个好证据了吧?要么那贼是一眨眼,要么贼跟一眨眼的关系不简单。”
胡子的意思,我俩被贼盯上了,而且也被折磨好几次了,还是赶紧报警吧。
我没急着回答啥,还点了根烟,坐在床上一边吸一边寻思苦想一番。
胡子等我的态度。我之前就反对把这事告诉警方,这次我还是这态度,而且很严肃的摇摇头。
胡子问我,“为什么?”
我反问他,“想想看,这贼能轻松的偷了咱们的衣服,如果咱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他怀恨咱俩,会是什么后果?”
胡子脸色一变,说凭那贼如此高明的手段,趁咱俩睡觉,把咱们弄死了,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点点头,也无奈的笑了,那意思,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胡子闷不吭声了。我叹了口气,种种迹象表明,这贼试图在告诉我们什么事,前一阵我们在沈越协助查案时,就挖出了副局背后的秘密,这次来广溪,估计他又要给我俩“上课”了。
我接过胡子手中的请帖,猜测今晚这一去,或许能揭晓答案吧?
我让胡子别多想了,一切听我的。我发现胡子倒是心真大,一旦不考虑这些后,他念叨句,既来之则安之,就很快又打着哈欠,爬到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我睡不着,也不困,就坐在床头,想着今晚的“鸿门宴”。
我趁空又给黎子扬去了个电话,问蹲守的事怎么安排的。黎子扬告诉我,警方派了另一组线人,我和胡子暂时没任务,但他也不让我俩回哈市,等他下一步的消息。
这表示我和胡子真的“下岗”了,我当然没啥惋惜的感觉,不过面上我还得拿出很积极的态度,跟黎子扬胡扯几句。之后我话题一转,说我和胡子经过这两天的蹲守,对一眨眼家附近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我想跟这次负责蹲守的线人通个话,嘱咐他们几句。
黎子扬听完连连称赞,说线人都像我这样就好了。他也很快说了一个手机号。
我找黎子扬,最终目的就是要到这手机号。既然目的达成,我也没必要跟他多说啥了,没多久我俩结束通话。
当然了,我也没立刻找这个线人,只是把手机号存上了。
我和胡子在下午五点多,从招待所出发了。等来到那个村子后,我还变得警惕起来。
那俩线人蹲守的话,肯定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有车,肯定藏在车里,如果没有,灌木丛或那个农户家的墙角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担心我俩去一眨眼家一叙,别被这俩线人发现,要是因此告诉黎子扬,恐怕会引起警方的误会。我又跟胡子嘱咐,我俩重点检查这些地方。
但我俩在一眨眼家附近转悠一大通,也没找到啥可疑。我没招了,又给那手机号去个电话,看能不能套套话,问出他们藏身的地点。
手机响了一大通也没人接。这时我俩转悠到一眨眼家正门前的方向了。赶巧的是,他家院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他举着手机,针对性很强的看着我和胡子,突然笑了。
我也留意到他了,似乎更明白点什么。他对着手机按了一下,我这边立刻显示拒接了。
胡子慢我半拍,也看出这里面的猫腻,他还念叨说,“什么情况?”
我苦笑着,心说这次蹲守的线人,十有八九被这人控制住了。他还对我俩摆手,催促我们快点过去。
我和胡子不再耽误,也没啥顾虑了。跟他碰面后,我看他长得很像一眨眼,估计是一眨眼的儿子,外加他年纪比我大。
我客气的叫了声,“刘哥。”
这男子拿出赞许的眼光,回了句,“小闷,你不简单。”
我没料到他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也见怪不怪了。等他看向胡子后,更是咧嘴笑了,掏出一个已经被撕开的红包说,“李可帅?”
胡子眨巴眨巴眼,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了。
这男子没为难我俩,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我们进院后,他又指着居中的那个别墅说,“一楼,我爹等着你们呢。”
他没要跟进去的意思。我和胡子只好自行走过去,而且别墅门紧闭着。这也是个挺厚的门,我不得不加了点劲儿,才把它打开。
一眨眼穿着一身休闲的老人装,正坐在角落的桌前,戴着老花镜翻看什么资料呢。他面前摆着一个玻璃茶壶,不过里面不是茶,而是白水。
我想起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知道一眨眼弄这么一出,是不是就想表明这话的意思。
我和胡子一起来到桌前,各自找个椅子坐下来。这么近距离一瞧,我也留意到,他看的是影集。
一眨眼没急着说啥,很仔细的又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和胡子说,“认识这人么?”
我看着照片,这是个黑白货,整体都有点发黄了,估计年头不短了,另外看照片中这人的打扮,像是民国时期的,尤其还穿袍子呢。
我摇头示意,表示自己不认识这“历史人物”。胡子倒是越看越皱眉,最后试探的问了句,“不会是三爷吧?”
一眨眼点点头,强调说,“没错,燕子李三。”
我和胡子全诧异了。我听过李三的传闻,说他是个侠盗,从不偷穷人的钱财,甚至往往劫富济贫,最厉害一次,他趁着夜里,还把一个警备司令随身佩戴的左轮枪偷走了,另外他偷盗得手后,也会在失主家留一个白纸折好的燕子。外号也因此而来。
我不知道一眨眼怎么会提到李三,也没急着接话,静等下文。
一眨眼似乎真把我俩当成叙旧的朋友了,一点没见外的说,“知道么?李三爷的一生很短暂,才活到四十多岁,但他收了几个徒弟。而我师父,就是李三爷最得意的徒弟之一。”
顿了顿后,他又说,“贼并不好当,尤其拜在李三爷门下的徒弟徒孙,都要守规矩,因为盗亦有道。我收手前,做了十九次案子,但每次案子,我没坏规矩,对得起师父和三爷,等收手后,我也尽可量的帮别人,所以这村里的乡亲,都念着我的好,也给我一份薄面。”
胡子毕竟曾是扒子中的一员,他听完反应最大,说道,“刘爷(一眨眼),你威武。”
我随口也赞了一句,不过真就是随口,我最想知道的,是他找我俩过来的真正目的。
都说姜是老的辣,这一眨眼就是块老姜。他品人很准,盯着胡子说,“你为人耿直,心地不坏,但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才行,不然当豁免线人,很难活到最后。”他又特意指了指我。
我看的出来,他也有话要跟我说。我继续等着下文。
一眨眼拿出很怪的眼神看着我,气氛一度尴尬了一小会儿,他又摇摇头。
我被他弄得直迷糊,心说这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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