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犯冲了?盘二狗一念闪过。
这蛇头呈三角形,头背显褐色,腹面白色,黑褐色斑块交错排列,阴森可怕。
盘二狗认识这蛇,是五步蛇!
五步蛇是一种剧毒蛇。唐朝柳宗元在中所说的“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即是也。人被此蛇咬后五步之内必然中毒倒地,毒发身亡,所以也叫五步倒。
此蛇之所以叫五步蛇,是因为如果被咬后急于行走,加速血液流动和循环,毒液很快随血液回流到心脏,导致毒性迅速发挥。这条蛇有碗口粗,是此类蛇中很大的了,它虎视眈眈地昂头瞪着盘二狗。它其实看不见什么,但能根据声音和震动迅速辨明位置,闻风扑上来咬一口。
盘二狗屏气凝神,灵台清明,唤起体内的灵气,煞有介事地双手拇指与中指捏印……
黄辉亚也发现了,猛地站起伸手去腰上拔刀,听到动静,五步蛇一蹭而起,嗖的一下箭一样朝他手腕飞去,口张开有半尺大,露出两颗又细又尖的毒牙……
黄辉亚没料到它的动作如此神速,猝不及防,蛇头已飞至腰间……须臾之间,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挠过,脊背一凉,冷气嗖嗖的直冒,一道闪光晃过,五步蛇断成两截,蛇头落地后滚了一滚,正好咬住他的皮靴。蛇身还在一边扭动。
那道闪光扎在旁边一颗树干上。是一把尼泊尔弯刀。
尼泊尔弯刀确实是一柄令人敬畏的剃刀般锋利的切割工具。据说这种弯刀,尼泊尔士兵在日常和战斗中都佩带在身。作为一种超级干净利索的屠杀武器,敌人在两刀刺中之后,往往软缩下去,临死都会惊奇于如此仁慈的刺死,因为它是神速的刺杀。
“没事吧,你们?”老三一晃而至,取回弯刀,将扭动不已的蛇身挑开。
“没事。”黄辉亚也拿匕首去挑开皮靴上的蛇头,发现蛇头紧紧咬住了皮靴,弄半天才弄出来,又挖了个小坑,埋了蛇头。
盘二狗如梦方醒,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回过神来不住地抱怨黄辉亚:“我说了你命犯太岁,你还不信!我都作法让蛇不敢近身了,你倒好,乱说乱动,差一点惹祸上身了吧?”
老三扯树叶擦了擦刀,把刀入鞘,骂道:“你不吹牛会死啊?”
呃!盘二狗顿时住嘴,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老三离开。
“谢了!”黄辉亚与老三并肩,道。到了这大山里,他越来越感到无能。从前所学所经历的都不够用。他突然有种感觉,那些在城里拽得跟牛**的人,其实算不了什么。换一个环境,他们就是渣。
难怪那么多盛极而衰的家族!
他看了看身边这个被自己逼着喝血酒的兄弟,看上去那么么消沉,那么落寞,就像一头荒原上孤独行走的狼,苍茫中似乎没有尽头。
看到阿雄,盘二狗自然是狗改不了****地跟他大吹法螺,把刚才的事大肆吹嘘一通,关节处总是语焉不详,令阿雄对他又添了几分惧意。
“二狗兄弟,我发现你就是一座富矿,底蕴太深了!越往下面挖就越多惊喜!”阿雄一改从前的不屑,竭力奉承。这会,他身上不痒了。
“哪里,哪里。”盘二狗故作谦虚,“比起三哥来,我还差个十万八千里。”这个差距啊,差一点、两点是差,差个成千上万就不是差了,分明是扯淡。
“拿好东西,我们出山,明天再来捡野兔。”老三懒得去戳穿盘二狗。那小子身上的优点还是蛮多的,这点毛病可以忽略不计。人嘛,谁不想人五人六的?
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惜,已经迟了!
到处是刷刷刷的声音,放眼望,四周密密麻麻全是蛇,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有上百条,都竖起脑袋齐刷刷朝他们涌来。
蛇头攒动,令人不由头皮发麻。老三方才砍死的那条五步蛇大概是蛇王,它的同类来寻仇了。千万别说动物没有思维,它们有它们的规律和习性,它们有太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老三第一个动作是从包里掏出雄黄粉。雄黄粉是用两层薄膜套装好的,反过外面那层做手套,里面那层抠个洞就可以撒出去。
老三绕行撒了一个圈,将雄黄粉撒完了。可是,情况出乎意料,平常是驱蛇神器的雄黄粉,这次失灵了。蛇群只是退缩了一下,又齐刷刷凑上前来。
这次,他们死定了!
这一刻,老三的脑海里倏然闪现一个镜像:他们倒在地上,无数的蛇在他们身体里穿来穿去,从乌紫洞开的嘴里钻进去,又从耳朵或鼻孔里钻出来,要么索性咬破肚子裂腹而去……他们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和意志,闭上眼听之任之,等待无数的蛇将他们咬得全身是洞,彻底吞噬。
老三估计,凭他的身手和一把尼泊尔弯刀,杀出一条血路逃跑不难,最多被毒蛇咬几口,冲出去再寻蛇药不迟。可他们几个就不成了。
一股腥臭味笼罩了整个林子,令人气短。大家头开始晕了。
“怎么,怎么……这么多蛇?”阿雄几乎是绝望地哀叫。
“肯……肯定是来……报仇雪恨……”盘二狗结结巴巴说。他猜测杀死的那条五步蛇是蛇中之王,群蛇闻到了血腥味,齐齐蹿过来复仇。
群蛇报仇的事时有发生,据说美国一个农民打死了一条跑进他家里的蛇,当天下午便有成千上万条蛇将他家团团围住,后来还是用直升飞机扔下绳索,将这个农民吊走。
蹊跷的是,附近其它的人和房子,群蛇碰都不碰,万众一心地冤有头债有主。
那么……盘二狗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老三,这些蛇会不会只往他身上下嘴?
黄辉亚早掏出了匕首,看着老三,“怎么办?”
照目前的情形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盘二狗弯腰去捡起之前阿雄扔下的木棍,阿雄见了来跟他抢,“是我的!”
你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追溯归属权的问题?你当是******之争啊?
眼看蛇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爬上树攀援而来,树枝细脆不承力的直接就掉下来,砸进蛇堆里一片蛇头攒动。
老三感觉这情形很诡异,从前他在山林里抓蛇、打蛇那是家常便饭,从没遇上过这样的群体事件。这些蛇真还成精了?
地上围得水泄不通,头顶上也仿佛织成了蛇网。
老三苦笑道:“还能怎样?拼了,逃一个是一个!”
话音刚落,一条黑乎乎的蛇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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