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满身是汗赶到这家餐馆已是半小时后,唐兵在门口等他。
“什么破事,不知道我店里忙着呢?”老三照面就一通抱怨。
“千山鸟飞绝,这顿我请客!这不,我特意整几个菜向你赔罪。”唐兵把他往包厢里领,“活生生把你的古董弄没了,你不会想我内疚得死去活来吧?”他想,那剑张教授出价十万,活生生看着银子变成水,总得表示下寝食难安嘛!
不提那剑还好,一提老三心里就涌出一团火,“你还有脸提剑的事?”
“节哀顺变!”唐兵安慰道,“塞翁失马破财消灾?哦,对了。那把古剑是不是你偷的?”突然想起来,问。
老三想在唐兵脑壳上拍一砖头,“我有那么无聊吗?”
“没有。那样的话,恐怕你永无宁日了。”唐兵只是头脑稍微简单些,还没笨到天怒人怨。
进了包厢,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老三不解地地看着唐兵:你到底唱得哪一出?
唐兵替他们作了介绍,大家寒暄几句,分别落座。老三颇感奇怪,这厮真没闲着,几天功夫就结识了一个怪大叔一个白美人!
本来唐兵和力塔宏两人说好了一较高低,阿依莲掺和进来了,这巅峰对决不好搞。唐兵估摸自己绝非力塔宏的对手,恐在美女面前丟丑,急中生智,索性要了个包厢,扩大规模,叫老三来跟力塔宏鹿死谁手。
老三问:“老顾怎么没来?”
“我叫了他,他不肯来。”唐兵说,“大概心中有愧,无颜见江东父老。”
话音刚落,老顾就推门进来了,进来便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来迟了!”
老三瞟唐兵一眼,你不是说老顾心虚不来了吗?
唐兵招呼老顾坐了,回头对老三说:“老顾是说不来的,后来我劝他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是个死。所以,他决定来负荆请罪!”
老三感觉喉咙升起一团火。
唐兵捏了捏鼻子,说:“这个,这个。力宏塔在附近开了家馕饼铺,为人豪爽、好酒贪杯,他听说你酒量好,一直想与你把酒言欢。这不,我就穿针引线了。”话是言简意赅,除了老三,那两个都不太明白,只是一个劲点头。
敢情是拿我来跟人血拼!
力塔宏看老三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免轻看了几分:就这身板儿能喝酒?他对唐兵方才的强力推介大为怀疑。那怂娃头大嘴阔,牛皮哄哄的!
要不看老顾来了,老三已抽身走了,不喝这顿破酒。
老顾在老三旁边坐了,扭捏片刻,不无尴尬地说:“老三,真对不起!那剑,那……让我给弄丢了!”
“丢就丢了吧。”老三满不在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败家子的嘴脸暴露无遗。
“老三,那剑真不是你偷的?”唐兵忍不住又问。
“你看我是出尔反尔的人吗?”老三来气了。自打宋文韵网上发了贴,他便知古剑难保。有了心理准备,古剑是上交也好被盗也好,他都无所谓。
“不是。”唐兵很坚定地说,“你,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胸无大志,游手好闲。不过坐吃山空,万一你铤而走险玩一把呢?”后面的话慢慢走调了。
老三咬牙冲外面喊:“老板,来两瓶五粮液。”
唐兵面色大变,央求道:“别,别。给我留一点伙食费吧!”
“我喜欢伊犁大曲!”阿依莲毫无表情地说。唐兵感激地冲她笑了笑:看不出这冷美人还有眼色嘛,而且豪爽!
外面的服务员心有灵犀一般,抱了三瓶伊犁大曲进来,加上桌上两瓶,刚好一人一瓶。
老顾倒吸一口冷气,鼓起一对老花眼,“这,这是要干什么?”
“喝酒。”唐兵的回答简单明了。
随即上菜了。老顾不喝酒,要了一瓶饮料,坐了靠门这边的位置,袖手旁观的态度非常明朗。唐兵拿了一瓶酒给阿依莲和自己的酒盅倒满酒,另外四瓶就归老三和力塔宏了。
“好!”力塔宏手舞足蹈,显得很期待,“这个老三小哥,说好了,我们俩谁喝倒谁掏酒菜钱!”
老三咧嘴笑着看唐兵,你在挖坑啊?
“这个,这个我有言在先,你们俩不管谁喝倒,这单我来买!你们尽管大吃大喝。”唐兵赶紧声明。
“这位老哥,我们喝到哪算哪,尽兴就好。”老三轻轻一笑。
“呶——不爽快!”力塔宏失望地摇头,开酒瓶自顾自倒酒。
老三也替自己倒了酒。
唐兵把酒盅里的酒倒在小酒杯里说,我们也不说恭喜发财、万事如意那套虚的,直奔主题,开喝!
话音刚落,阿依莲和力塔宏直接端酒盅干了。
唐兵目瞪口呆。那一盅差不多二两酒!这个,这个节奏你们是不是一直保持?
他端着小酒杯尴尬地望着老三,不知该怎么喝。
老三风轻云淡地端了酒盅也是一口干了。你不是拿我来挡枪吗?我叫你无处藏身,打成马蜂窝!
看到阿依莲期待地看着自己,唐兵一咬牙,把小酒杯里的酒倒回酒盅,端了酒盅干了。烈酒下肚,胃里开始翻腾,他赶紧吃了好几口大盘鸡,这才压住胃里的倒腾。他打算再喝一盅就投降,让老三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好!”力塔宏竖起了大拇指。好久没这样畅快了!在这个城市里,他有不少老乡,却没有朋友,想痛痛快快喝顿酒找不到对手。
他发觉小看了老三,这个贼大鬼(狡猾)的小哥蔫头蔫脑的,那盅酒却是喝得干净利索,城里人套路深啊!
伊犁大曲性烈辣喉,阿依莲一盅酒喝下去,脸上居然有了一抹淡红,不比较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平添了这几分红润,她看上去没那么冷漠了。身在高寒地带,酒量与生俱来,要不是有事在身,她放开喝,力塔宏也恐非敌手。
大家又各自将酒盅倒满酒,力塔宏只将一对斗鸡眼盯着老三,看他怎么搞。老三却是兴味索然,这顿酒喝得不明不白,还有两个生人,说话不自在。开饭馆生张熟李那套殷勤奉承不好使出来。
唐兵坚持用小酒杯,“这个,力塔宏,大哥,喝酒讲个气氛,我们小杯慢慢喝,边喝边聊,细水长流。”这种喝法哪是喝酒,是赌酒不是!他又征求阿依莲的意见,“阿依莲,你说是不是?”
“木事,怎么喝都可以的!”阿依莲的态度是随便怎么喝。
唐兵头大了。你们西江人的酒文化也要与时俱进吧,不要穷追猛打好不好?
老顾暗笑,这就是民族差异吧?西北人豪爽,没你们多弯弯肠子,喝酒讲个痛快,不来虚头巴脑那一套。放倒了谁那才叫坦诚相见。
“好呀,那就入乡随俗。”力塔宏在内地呆久了,尊重东道主还是知道的。动手倒了小酒杯。
“这个,这个,大家好久没在一起聚了。”唐兵端了杯,装腔作势说,“今天,没别的,就是请大家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你还有愁?瞧你那得瑟劲!老三暗暗嘀咕。
“来,干!”力宏塔不爱整虚头巴脑那一套,直接就干了。
大家先后干了杯,又各自拿酒盅给自己倒酒。唐兵先敬阿依莲,“阿依莲,不打不相识,这杯酒我敬你。祝贺你他乡遇到老乡!来。”说完,与她碰杯干了。
阿依莲也干了杯。唐兵然后敬了力宏塔,再敬老三,“老三,这杯酒向你赔罪。来,一醉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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