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下午书,老三昏头昏脑,傍晚才去店里。
鲁小艺看见老三时,喜极而泣。除了父母亲,老三是她最亲的人了,她不想他出一丁点事。
“哥,真的好了?”鲁小艺仍是有点不放心。前几天老三那副样子她历历在目。
“没事了。”老三故作轻松地说。
“唐兵说你是被人点了穴道,是不是真的?”鲁小艺又问。
“是的。”
“真有点穴术啊?”鲁小艺很是惊讶,“那不是电视里的古装戏里才有吗?”
“有。那些很偏僻的地方还有。”老三说。
吃了晚饭,出门就撞上唐兵。
唐兵看到老三便叫嚷:“哇塞,你又枯木逢春了?那老头太妖孽了,这哪是妙手回春,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老三直想一拳砸在他貌似三鹿奶粉喂大的脑壳上。太气人了!有没有正常的表达逻辑?
“你来干什么?”老三问。
“瞻仰你一下。”唐兵上午就得知他病好了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下班吃了饭就过来看看,“你去哪?”
“我出去一趟。”老三没说自己去找黄辉亚商量找令符的事。
路灯一盏盏亮了,两人沿着人行道边走边聊,说着说着,老三突然想,要学会搬运法就好了。作法把闯王剑偷回来,偷龙转凤换上一把龙泉工艺剑。
他同唐兵道出了这构思,那厮琢磨了半天,说,“奇思妙想,可搬运法真有那么灵吗?”
老三说信不信我搬走你的裤子。唐兵面色大变,赶紧腾出手攥紧裤带。隔了会,觉悟过来,“滚你的!五鬼搬运法要练七七四十九天,你才去莽山几天?得意忘形!!”
老三嘿嘿笑了。
“你会去偷银行吗?”唐兵突发奇想,“要是学会的话。”
老三沮丧地说,“这法术有禁忌的,不能随便用,偷钱偷财物,折寿!”
唐兵接着问了一个具体问题,“你要使法偷银行,谁来折你的寿?”
“我又不是神棍,我怎么知道。”老三自己也没搞清这问题。
“你明明已经鬼鬼祟祟了,不是神棍是什么?”唐兵抽着鼻子,“身上一股子阴阳怪气。长此以往,人将不人!”
老三真还抽鼻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无辜地说:“盘师公为了治病替我输了功,我有什么办法?”他费劲地想,我会变成神棍吗?
老三很迷惘。他不想做一个鬼鬼祟祟的巫师,与牛鬼蛇神斗智斗勇。问题是,他现在能够感应的信息越多,每每心念一动,钟老头就仿佛站在眼前。
他不可逆转地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巫术世界。这个世界鲜为人知,却我行我素。
“瑶族,是不是神农炎帝的后代?”唐兵问起了这个。
老三很想说这些,但考虑到这与主流历史记载南辕北辙,怕误导了唐兵这个二愣子,吵闹着去莽山找神农氏的炼药池。就说,这么专业的问题应该找老顾解答,然后,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吐烟圈,等计程车。
照相馆卷闸门拉下了一半,玻璃门也扯上了帘子,黄辉亚坐在里面。屋里开着一盏小灯,透过帘子的缝隙,他默默地看外面人来人往,那些提纸包装袋的、挑竹筐的、拎蛇皮袋的,行色匆忙,留在地上的影子转瞬即逝。
离开警队有六年了,他一直守着这家小照相馆,身上的锐气早已消磨殆尽,成了一个左右逢源的小商贩,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在数码化覆盖的现代都市,传统照相馆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隘,几乎是山穷水尽。而黄辉亚的照相馆处于繁华地段能经营下来,不得不说是异数。
老三推门进去时,屋子里烟雾缭绕,黄辉亚靠在那一动不动,两眼微微眯着,整个人都显得无力而懒散。
“黄哥!”老三唤道。
“来了,坐吧!”黄辉亚起身,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再递上一支烟,“我去泡壶茶。”
老三接了香烟坐下,看他变法戏似的从柜子里拿出茶具去洗干净了,将茶盘放在电脑桌上,再插上电茶壶烧水。
屋里不大,几乎能利用的空间都用上了,一台打印机占了不少地方。
“派出所的人去‘霜满天’会所核查那两个女技师的资料,一无所获。”黄辉亚告诉老三,“那两个女技师登机的是假身份证,所有的消息都是虚假的。会所承认是他们管理失误,愿意认罚。现在,你丢失的护身符没有能够证明其价值的资料,这个赔偿就不好界定。”
“那个护身符实际上是莽山瑶族师公的令符,而且是万年阴沉木所雕刻,这个价值该如何估算?”老三说。
“你说的都是虚的。人家完全有理由不认可。”黄辉亚开始聚精会神地泡茶。
老三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此,所以,赔偿就是一句空话。”会所只认管理失误,故作姿态象征性赔偿下。
“你明白了就好。”黄辉亚在洗茶洗杯。
“我要的不是赔偿,而是那个令符。”老三柔中带刚地说。我请你替我找东西,你扯什么淡!
黄辉亚眉毛一挑,这纨绔子弟没那么草包嘛!他撇撇嘴,“我在等那两个女人的消息。我估计她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不过,她们走的匆忙,落下了一点东西在房子里。我留了手机号码给房东。”
“我怀疑偷令符的不是她们。”老三说。
“为什么?”
“那令符看上去就像少数民族地区的旅游品,不是金也不是银,不识货的人根本不会偷。”
黄辉亚轻轻点头,“你把那晚的过程再说一遍。”
老三将整个泡脚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黄辉亚一边仔细听一边拿录音笔录下,时不时还插上一句。等老三讲完了,他仔细对照,与上次所说的大致相同,他想了想,又问:“泡脚之前,你做什么了?”
“跟唐兵和老顾他们几个人一块吃饭。”
“几个人?”
“加我一起五个。”
“另外两个人是谁?”
“力塔宏。”老三又补充说明,“对了,就是前些天被小伙计砍伤手的那个馕饼铺老板。”
“还有一个呢?”黄辉亚不动声色地继续问。
“还有一个,是一个年轻女人,好像是力塔宏的老乡,也是西江人。叫什么来着,对,阿依莲。”
“她是干什么的?”黄辉亚追问。他仿佛闻到了异味。
“不知道。”老三想了想,“那天,好像,他们是偶然认识她的。这个,得问唐兵。我打个电话问问。”
老三掏手机拨了唐兵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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