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从头天下午睡到次日中午,起来时,两只眼睛泡泡的。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感觉轻松多了,他穿戴整齐出门。
饭馆里人满为患,老三被里面人头攒动的架势惊呆了。那药酒,有这么疯狂吗?
药酒泡好后,鲁小艺拿出来试卖,孰料,有人喝了后,第二天又来吃饭,点名要喝这种酒。慢慢的,回头客越来越多。
店里限定每人每次最多不能超过二两,并不得外卖。好这口的人只能在店里用餐,对此,美美口口声声叫鲁小艺奸商。
老三忙不迭奔去厨房想搭把手。厨房里也是热火朝天,谢大厨看到他,扔了锅勺,殷勤地盛了一大碗鸡汤端给他,“楼上包厢满了,你就蹲这吃吧!别乱窜!”指了指墙角,去忙了。
老三恨不得追过去一碗扣他脸上。好歹我也是老板,那墙角还有一大盆待洗的猪大肠,臭烘烘的。
可惜人饿志短,没力气发飙。老三捧了香喷喷的汤蹲一边喝。
喝了碗鸡汤舒服多了,老三见谢大厨确实不怎么待见自己,灰溜溜的出去。
出门,但见美美凶神恶煞的样子叉腰杵在面前:“吃饱喝足了,要溜,是吧?”
老三否认,“没看我在找事干吗?”
“说说你的英雄救美。”美美话锋一转。
“好了。恢复如初。”老三轻描淡写地说。
“跟原来一模一样吗?”美美看瘟神一样逼视老三。
“反正没有疤痕了。”老三想了想,说。他离开时,见宋文韵脸上的肌肤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细嫩晶莹,吹弹可破,疤痕已是荡然无存。肤色嘛,他拿不准,保不齐日后风吹雨打有什么变化。
“这么说,圆满成功了?”美美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老三点点头。
“那抓紧去泡一吨药酒,你也该干点正事了!”美美命令道。
一吨?老三眼睛一黑。我的姑奶奶,你是想搞批发啊!
“你不要做出那副猥琐的样子。哼!都快三十的人了,你道貌岸然一点好不好?唉,你们鲁家家门不幸啊!”美美开始上纲上线,“都是你,泡什么鬼药酒?搞得那些老男人趋之若鹜!”
“那不卖不就得了?”老三很干脆地说。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好不好?讨厌归讨厌,生意归生意。”美美气呼呼地,“生意不好,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听到美美这句话,老三让一口烟给呛住了,暗道这丫头眼光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拎得蛮清嘛。
“那行。”老三伸手,“专利费和劳务费。”
“什么,你管我们要钱?”美美瞪了大眼,噼里啪啦数落老三过河拆桥、狼心狗肺,将饭馆丢下,撇下两个豆蔻年华的弱女子抛头露面,任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说这话的时候,美美咬着指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老三没功夫去泡药酒了,李阿满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老三满腹狐疑的迎上去。他怎么寻到这来了?
“那个,什么,鲁兄弟……”李阿满局促不安地说,“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龙虎关?”
“可以,可以。没问题。”老三连声答应。
领着李阿满吃了中饭,老三借美美的车载他直奔龙虎关。
这一趟跨越了半个省,晚饭前他们赶到了粗石镇。老三把车停在老钱院子外,带着李阿满进了钱家。李阿满进老钱家时还畏手畏脚。
“师傅,晚饭弄好没?”老三提着两瓶酒,推门进去。路上,老钱打了无数个电话问到哪了。
“来了?”老钱柱着拐杖迎上来。
老三让开身,介绍说:“这是李阿满,李兄弟!”附耳跟老钱轻轻说是钟老头的儿子。
老钱愣了愣,连忙去跟李阿满握手。
“这是我师傅老钱。”老三对李阿满说,“前年,义父就是救了我和他。”
“谢谢!谢谢!见到你太好了。那个,什么李兄弟。”老钱激动得乱了分寸,“来,来,来,你请坐!”
“好,好。”李阿满被老钱爆发的热情搞得手足无措,被拽到沙发上坐下。老钱随势挨他坐。
老三看桌上已摆了两个菜,听厨房里的动静,师娘还在弄菜。他将酒搁茶几上,去泡茶了。
“像,真像!”老钱仔细看了李阿满,不住点头。
老三端上茶,斜了老钱一眼。有的东西只能意会,你不要言传好不好?你倒好,念念不忘捅腰眼。
“没事,没事。”李阿满憨厚地说。老三的举动被他看穿了。他小时候隐隐听人说过母亲幺姑的旧事,但多是含糊不清,直到临死前,母亲才道出他的身世。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亲身父亲,李阿满心里十分复杂。
“喝茶,喝茶!”老钱欠身叫李阿满端茶喝。他是明白人,一下子理会到其中的厉害。打枪的不要,偷偷的干活!
“师傅,我弄了两瓶好酒来孝敬您!”老三指着茶几上的酒,“这可抵你几顿饭钱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老钱恨声道。他被这个徒弟搞得没一点脾气。
“活该!”钱师娘端上一碗菜,“还不都是你教的。”
老三去接下菜碗送鼻子前闻了闻,“真香!师娘,我就喜欢吃您炒的菜了。那味,绝了!”
“大川,你不去跑推销,那真是屈才了!”钱师娘嘴上啐道,脸上却满是高兴。
“我也觉得。嘿嘿,师傅好早就夸我八面玲珑了。”老三的脸皮堪比城墙。
李阿满郁闷地看着老三。这分明一个小破孩嘛,我那亲身父亲怎么就跟他成了忘年交?
老钱也是满脸漆黑,这兔崽子越来越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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