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见大师伯欧阳玉从天而降,也是喜极而泣,但当二人提出要带她离开时,却遭到杜鹃的拒绝。
欧阳玉和柴少宁从杜鹃口中得知,海南王为掩饰栖仙岛血案,秘密杀害了被押回王府的众女,却独留下杜飞和她,并以她的性命相要胁,让杜飞听从摆布,替他们做一件极秘密的大事。
杜飞答应了海南王的要求,同时反过来以自身性命相胁,不许海南王动杜鹃一根汗毛,否则宁死也不会替海南王卖命。
杜鹃由此大受感动,考虑到自己一旦逃走,海南王或许会迁怒杜飞,因此才不肯离开。
欧阳玉和柴少宁劝不动杜鹃,只好任由她留在海南王府。不过听杜鹃说海南王竟是带着杜飞赶往了京城,二人都是大讶。
白飞羽回京,皇上得到海南王意图谋反的消息后必定会对此做出防范,海南王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即使他是以自身为掩护刺杀皇上,可是他成功后又有什么办法能在重兵包围下逃出应天城呢?
两个人左猜右想,或许是海南王自认为现在不是起兵良机,所以才冒险进京,拖延时间,也或许他另有别人想不到的后着?但无论如何,都必定会对朝廷不利。
欧阳玉和柴少宁一合计,一旦皇上遇刺,天下必定大乱。二人这才决定一面托人把消息传回天魔岛,一面带了宋媞兰急速赶往京城,请白飞羽提醒皇上,让他小心提防海南王!
柴少宁讲述完经过后道:“欧阳伯父想暗中查探海南王手下众人的动静,看他们是否会做刺杀皇上的准备?因此没有和我一起进驸马府,等有了消息后自会来和咱们联络!”
雪念慈听完,后悔道:“海南王带了杜飞进京么?我厌恶那些皇家中人尔虞我诈,没有随父亲去拜见那个大爷爷,不然说不定可以见到杜飞,这时候或许已经把他救出来了呢?”
柴少宁道:“我也想不通杜飞对海南王能有什么帮助?但海南王既然郑而重之带了杜飞同行,咱们只要见到杜飞,说不定就可以知道海南王进京的真正目的!”
二人正说着,有丫环上楼道:“公主,驸马爷有请柴公子和宋小姐到客厅一见。!”
雪念慈喜道:“爹爹回来了么?我正要找他呢!”说完领了柴少宁和宋媞兰前往客厅。
元宵节已过,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入夜时分,金陵上空飘起了朦朦细雨。
柴少宁在内院一间点着暖炉的私密客厅里见到了白飞羽。
此时的白飞羽红光满面,显得精神熠熠,见柴少宁进屋,起身跨前拉上柴少宁的手道:“贤侄来得正好,我还正想让露儿送信,邀你们进京呢!”
“噢?”柴少宁奇道:“不知道伯父叫我们进京所为何事?”
白飞羽笑道:“先说说你这次来京的目的好了!”
听柴少宁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白飞羽道:“兰侄女的事情包在伯父身上,至于皇上的安危,你们不用担心。经过顺天王叛乱一事,皇上对各地藩王都起了戒心,表面上虽然严词斥责我,并不许任何人提起有关海南王意图谋反的事,以免谣言惑众,但同时却把守卫皇宫安全的职责放在了我身上。你是露儿的义兄,我也不把你当外人,照我猜测,皇上只是想暂时稳住海南王,只等平定了顺天后再做决断!”
柴少宁听了点头道:“这么说双方道貌岸然,暂时不会撕破脸面,可堪虑的就只是怕海南王会暗中对皇上不轨。”
白飞羽听柴少宁一点就透,讶然道:“贤侄成熟了呢,这正是我想招你们进京的原因。”
柴少宁道:“伯父一介文官,皇上凭什么敢把守卫皇宫的重任托付给伯父呢?”
白飞羽详细解释道:“这正是皇上的高明之处。委我重任,以示对鸾仪之死的恩恤,笼络忠心之人。从表面上看,我对皇城防卫确实没有经验,给敌人一种有机可乘的错觉,但其实皇上当年解散红缨卫,却留下了最得力的三个首领:魅姬、鬼影、夜游神!这三人专擅刺杀,从来没有失过手,但外人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我不是取得了皇上的绝对信任,也不会知道这三个人依然留在皇上身边。他们武功之高,不低于江湖中任何一位顶级高手,如果有人认为可以轻易杀掉皇上,那他绝对会付出血的代价!”
柴少宁却不以为然道:“听这三个人的外号,想必都是轻功极高之人。但保镖不像刺客,一击不中可以远遁千里。擅于刺杀的人反不擅于保护人,关键时刻他们避敌锋芒的习惯会误事的!”
白飞羽听了赞道:“贤侄说到了点子上!皇上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这几天有三位朝中大臣接连被刺,皇上借机派人把海南王秘密接进了皇宫。一来海南王确实有被刺杀的危险,如果他死在朝中,势必会激起海南兵变,引发更大的战乱;二来有海南王在身边,他手下的人投鼠忌器,必定不敢轻易对皇上下手;三来如果顺天王真的派人刺杀海南王,扑空之下落入皇上布在海南王京中别院的陷阱里,就可以铲除刺客,免除后患。”
柴少宁这才明白过来,把话题拉回来道:“这么说皇上对一切事情都已经有了安排,伯父想招我们进京,是想暗中对敌人展开反击了?”
白飞羽这才真正惊讶起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贤侄确实是个人才。我们总不能一直处于防范的地位,但在这种敏感时期,任何不当的动作都有可能引发混乱。你们的身份就不同了,无论和顺天王还是海南王,都处于一种敌对的位置,有些事由你们出面去办,可以给朝庭省去不少麻烦!”
柴少宁笑了起来道:“伯父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两个人相视大笑。
夜半时分,柴少宁见宋媞兰已经睡熟,悄悄起身离了房间。
早在外面等候的雪念慈见柴少宁出屋,压低声音问道:“三妹睡了么?”
柴少宁点点头反问道:“白伯父不让你再插手江湖中事,你这样偷偷离开驸马府,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雪念慈一笑道:“在我心中,自己从来都是那个和兄妹们共闯江湖的雪念慈,现在的公主身份才是我所厌恶的呢!”
柴少宁听了也笑道:“以往总认为二妹剑法虽然高明,性格却比较偏弱,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是个倔丫头呢!”
雪念慈嗔怪道:“三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人管了呢!再取笑念慈,念慈就告诉圣月表姐去!”
柴少宁做个鬼脸道:“我忘了你们还是表姐妹呢,幸好月儿不在这里,不然可有我的受了!”
当下雪念慈在前面领路,两个人一先一后冒雨来到了海南王在京中的府第外面。
按照惯例,四个藩王年年要进京面圣,因此在京中都有自己的别院。如今顺天王造反,京中别院自然己经被查抄掉。福建王和川中王的别院也仅是留了一些看家护院的人在照应。只有海南王的府中,因为主人的到来而彩灯高悬,院内院外人声处处,巡逻的官兵一队队游弋在墙内墙外,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柴少宁伏在远离府墙的一株大树上对雪念慈道:“如果不是听白伯父讲出内情,绝对想不到如此多的人马,守卫着的竟然是一座空宅!”
雪念慈鸟儿般轻踏在枝深处悄声应道:“他们在守株待兔。如果顺天王派的刺客今夜也来了这里,那才热闹呢!”
柴少宁一边仔细观察院内情况,一边回话道:“或许他们已经来了,只是那个姚至远却未必真的会对顺天王的人下手,毕竟顺天王牵制朝庭越久,海南王备战就越充分。”
雪念慈听得心中一动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化装成顺天王的人潜进去?”
柴少宁听得笑起来道:“我倒是可以,不过二妹就是再化妆,只怕也掩饰不了你这张漂亮脸蛋!”
柴少宁以前从来没有和雪念慈讲过这种玩笑话,雪念慈先是一愣,继而俏脸飞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几个月不见,三哥被表姐教坏了呢!”
柴少宁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月儿教坏三哥,不是三哥教坏了月儿呢?”
雪念慈脸更红道:“怪不得人家说男人一成亲就——”
“就什么?”柴少宁听雪念慈突然间没了下文,一回头奇道:“二妹怎么脸红了?”
雪念慈知道柴少宁夜能视物,却没想到连自己脸上的细微变化也能看到,忙扭头躲避道:“没有啊?”
柴少宁轻声道:“二妹是不是想二哥了?”说完突然胸口剧痛,暗道二妹还不知道二哥已死,自己怎么能和她开这种玩笑?
雪念慈却没有反对柴少宁的这个说法,傲然道:“二哥待念慈规矩得很,才不像三哥对月姐呢!”
看着雪念慈那有如天鹅般娇美高贵的神态,柴少宁禁不住流下泪来。幸好雪念慈虽然食了七色彩菌,却没有像柴少宁般夜能视物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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