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为明搂上魅姬娇俏的肩头,温言道:“不要走了好么?留下来陪我!”
魅姬靠进岳为明怀中,柔声道:“这本来就是我一直以来的企盼,就算你带我浪迹天涯,我也愿意,但如果要我投靠那个试图弑父行凶的顺天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岳为明听了不悦道:“皇上不也是嗜杀成性?他早年一手创立红缨卫,残害了多少忠良?当年我和义弟为了替他打天下,南征北战,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仅凭怀疑就派人残杀了义弟,这种人也值得你为他卖命么?”
魅姬见岳为明发怒,哀求道:“不要说了好么?你我各为其主,魅姬心里面也是很苦呢!”
岳为明这才发觉自己语气过重,忙缓声道:“魅姬,我是怕你回去没办法向他们交待!”
魅姬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凭那个快剑姚至远还不敢问我这么多问题。顺天王造反,皇上对其余三个藩王都起了怀疑,我看你们不杀海南王,他的儿子庆王子迟早也要反了呢!”
岳为明轻轻推开魅姬道:“既如此,你先回去好了,免得时间久了惹人怀疑。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你想我时就来找我!”
魅姬点头答应,依依不舍地转过身来。
柴少宁这才看到了魅姬的面容,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岁数,但以她超凡的功力,起码应该是个有五六十年的修为的老太婆。然而眼前魅姬的这张脸却长得像个娃娃,清纯可爱,像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只是两只眼中雾朦朦如雨般迷茫,配在那张俏脸上,似乎极不相称,却又似乎极为相称,给人一种妖异的诱惑!
很快,魅姬消失在雨夜中不见,岳为明也回了屋。
柴少宁和雪念慈从两人的谈话中知道了岳为明此来的目的,也知道此人功力之高,绝对在二人之上,也就不敢妄动,决定先回驸马府与白飞羽商量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两个人借着细雨的沙沙声作掩护,悄悄退出庄园,向驸马府返回。然而离驸马府还有一条街道,就听前方人喊马嘶,到处都是持刀举枪的官兵,把整个驸马府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了什么事?”雪念慈吃了一惊,不由自主问出声的时候,前方通道尽头处传来哭喊声,一队官兵举着火把押着一组人犯络绎自丁字路口处现身,很快又消失在路口的另一侧。
尽管隔了老远,雪念慈还是认出了那些人的身影,正是驸马府的家丁仆人们!
两个人大惊失色,加快脚步冲到路口处,正见人犯后面跟来了一溜马队。
雪念慈一眼看到了脸色惨白、坐在马上,被骑兵围着的父亲白飞羽。在白飞羽后面跟着的,是沈荣和宋媞兰。
沈荣一脸怒气,右臂带伤,显然是反抗时被刺伤。宋媞兰身上却是仅披了一件长袍,估计是在梦中被人拎了出来,坐在马上睁着失神的双眼恐惧地看着周围众人,身体在初春的寒雨中瑟瑟发抖。
雪念慈抽出长剑冲往路中大喝道:“站住!你们凭什么抓人?”
路上的官兵猛见柴少宁和雪念慈现身,一阵大乱道:“快来人呐,刺客在这里了!”
“呼啦”声响,四面八方的人马全都围了过来,把柴少宁和雪念慈团团困在路中央。
白飞羽一见女儿现身,而且还穿着夜行衣,急得大叫起来道:“露儿快走,皇上被刺身亡,这件事已经说不清楚了!”
柴少宁和雪念慈一听,全都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虽然说魅姬到了海南王的别府,但皇上身边仍有鬼影和夜游神两大高手,而且大内侍卫严阵以待,刺客是怎么混进皇宫的?
白飞羽身旁的一位将军冷笑一声,在马上抽剑压住白飞羽的脖子道:“走?往哪里走?还不叫那两个逆贼乖乖伏绑?”
这位将军话音才落,眼前白光一现,他握剑的右手连着长剑一起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将军还没有做出反应,已经被飞身而至的雪念慈踹下马去。
这一下现场顿时大乱。
宋媞兰身侧的另一位将军拔剑就要伤人,不料眼前一花,马上的宋媞兰已经踪迹全无。
如果雪念慈从小是在皇家长大,在朝庭积威之下,猛然遇上官兵抓人,多半不敢贸然反抗,本能会选择逃走,所以那位将军才以白飞羽的性命相胁,要留下对方。
然而这些官兵们哪里知道,雪念慈不仅武功奇高,而且随师父在华山修行,压根对官府没什么好感,以至于让雪念慈打了个措手不及,整支队伍都因长官受伤而乱成了一团。
雪念慈奇袭得手,正要带父亲离开,身侧突然剑意凛冽,刹那间封锁了她的全部退路。
雪念慈大吃一惊,来不及去抱父亲,长剑飞旋,向着那突如其来的寒芒中心刺去。
柴少宁后发先至,比雪念慈还要快上一线,抱了宋媞兰跃上路旁屋顶。
然而脚才着地,背心处传来一缕寒风,一柄利剑无声无息追袭而至。
柴少宁大惊失色,脚下用力一踏瓦面,带着宋媞兰侧飞出去。
只是背后寒风如影随形,任柴少宁连变身法,始终没有办法把对方甩掉。
柴少宁吃亏在怀抱着宋媞兰,无法抽空拔剑。连番遇险下,身形被迫得如离弦之箭笔直窜了出去,要凭绝顶轻功脱出险境!
恰这时前方身影忽现,倏忽间让过柴少宁,“叮”一声双剑交击,截住了后面的敌人。
柴少宁暗吁出一口冷气,回头看时,竟是欧阳玉闻声赶来,和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
那个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身形十分健硕,行动如豹子般敏捷迅速,一把剑舞得飘飘忽忽,和细雨融合在一处,再也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剑?
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皇帝身边的绝顶高手之一:鬼影和夜游神其中的一位。
这两个人把皇帝给守没了,当然要出来找刺客报仇,洗刷耻辱。
另一边和白露交手的人同样是黑衣黑巾,身形较这边的黑衣人细瘦,但剑法却如出一辙。
两个人都是身如闪电,倏忽来去,缠得雪念慈和欧阳玉分不出半点心神顾及其他人,要不是沈荣见小姐现身,大喜下突然发难,夺了旁边一名将军的剑护住白飞羽,这时候怕已经被官兵再次把人擒去。
然而寡不敌众下,沈荣和白飞羽眨眼间再次身陷危机!
柴少宁被那个身形健硕的黑衣人逼得差点走投无路,这时候缓过劲来,心中震怒,拔剑掠回,照着对方直劈而下。
黑衣人和欧阳玉打了个势均力敌,忽见柴少宁窜了回来,急要闪避的时候,才发现柴少宁的剑法浑然天成,笼罩了身周一切生机,无论他躲往哪里都避不开那一击之威。
黑衣人惊得低“啊”一声,长剑一颤,抖出的剑花如细雨连绵,在消去欧阳玉攻势的同时,妙至毫巅地架住了柴少宁的长剑。
“当”一声响,黑衣人浑身剧震,再也不敢和这两大高手同时对敌,借着撞击之力雨丝般斜掠出去,在经过同伴身侧之时一剑回削往雪念慈,动作又快又急,干净利落。
然而他快,柴少宁也不比他慢。身形受震停顿的同时,长剑依旧二次刺出,剑尖处“嘶嘶”做响,剑气离剑而出,飞龙般窜前,震飞方圆尺许范围内的斜雨,如掀开一道雨帘般向着黑衣人背后追击而至。
黑衣人再也没有料到柴少宁的功力已经到了可以催发剑气的境界,大惊下长剑回挑,动作竟在倏忽间缓慢下来,雨丝飘到附近,竟然一缕缕化为雾气般挂在剑尖,仿如挑着一个水泡迎上柴少宁的剑气。
“噗”一声如刺穿气囊,柴少宁的剑气消散,黑衣人剑尖处的雾泡也爆裂开来,整个人被震得加速掠过雪念慈身侧,再不能对雪念慈构成威胁。
这下双方都是大吃一惊。黑衣人固然被柴少宁的剑气震摄,可柴少宁也是此时才知道自己的剑气原来也并非无坚不摧,强弱处仍取决于本身功力的高低。不过能在丈外隔空击敌,已令柴少宁比一般人多出了一道极具杀伤力的绝好防线。
和雪念慈对敌的黑衣人眼角余光一掠,正好看到同伴急飞出去,以为被柴少宁剑气所伤,一惊分神下,雪念慈的漫天剑芒突然消散,连带令黑衣人都感觉空落落无处着力,大惊之下,一点寒芒无声无息出现眼前,刹那间光团复现,凤点头直啄面门。
连赶过来的柴少宁和欧阳玉都已经认为对方无法避开雪念慈这一绝技的时候,黑衣人的剑尖却如一滴细雨般凭空闪现,“叮”一声溅上雪念慈长剑,之后瘦小的身子借力“呼”地飞了出去,在周围官兵所持的火把照耀下留下成线的一串鬼影!
柴少宁、欧阳玉、雪念慈全部震惊。
风雨飘零剑法当年在江湖上卷起一团腥风血雨,果然是有其独到之处。
那边的沈荣敌不过周围马队的群刀,正以为无可幸免的时候,身形忽然一轻,被人抛起空中,落往了路旁屋顶。脚一着地,雪念慈也已经带着白飞羽站在了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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