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打了个喷嚏,将手上的袖炉搂的更紧了些。
他正在阁楼上,可以将整个梅园收入眼底。夜风习习,他烤着火,抱着袖炉,偶尔来一口温酒。
今晚注定将是无眠夜,有代为管理小庄楼职责,端午必须在场看着梅园。
有小厮奔了过来,道:“红管事来言,在莲园夏阁的夫人是梨园的丫头伪装成,真正的夫人不见了。”
端午微愣了下,马上想透了重阳的手段,嗔怪道:“这丫头受伤了还敢乱跑,真是!”
甩下袖炉,端午踩上护栏,从高楼上跃了下去!踏风划过夜空,飘渺无声地落入到已是梅园范围的建筑,飞檐走避,直往梅园中心处的主楼奔去。
明月当空,无一丝云,安详安宁,洗涤不了厅内人心的紧张。
重阳在梨园为自己易了容,也替梨园的一个奴婢易了容,让那奴婢代替她回了莲园。那奴婢直接回了夏阁,关上了门窗,卧床不起。
重阳到过梅园,被拒之门外的事,端午知道;重阳去了梨园,他也知道。但他低估了重阳爱冒险的本质,他以为她受了重伤知道收敛,他以为她的伤口可能因下午急着去梅园扯到了,所以回来就休息下了。
明明雪狼跟着回了莲园。
可这些只是她的障眼法。
了解了端午的身份,眼看着董仲秋迟迟不出现在宴上,重阳决定去找他。
寂静无声的走廊,已远离了主楼,在这里听不到主楼的嘈杂。所有人都到主楼去了,这周围连个杂役都没有。
黑暗中重阳听到了打斗声,嗅到了一丝异香。
擒贼先擒王,董仲秋迟迟不出现,重阳担心他被单独干掉了。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一处远离主楼的院子,这里成了比斗场,打斗声主楼听不到,主楼的人都在严阵以待着即将出现的敌人,不会单独随意乱走,不会有人来救援董仲秋。
只有重阳敢在今夜有待无恐地乱走乱闯。
院子里,一众黑衣人围着董仲秋他们,令重阳头痛的燕南十六骑倒了四个,七个不知所踪,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剩下五个受伤勉强战斗。
董仲秋受了伤,退至树下,身前由燕南十六骑替他抵挡刀剑。
董仲秋中了重阳的毒未解,内力使不上,他也就是个比普通人强一些,懂点招式,懂点战斗技巧经验的人。在这场恶斗中,他完全就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角色。
周围是浓浓的花香,香的人头痛,香的人犯呕。
突然!
一阵清爽随风而来,剩下的五个燕南十六骑昏沉的脑袋顿时一阵清明。
“这里真热闹。”重阳站在了院子入口处。她的手上握有掀了盖的药瓶子,清香就是从她这方向而来。
连寒风都吹不散的浓香,却被这股清香掩盖压制了,又是一阵风吹来,更多清香飘来,浓香被取而代之。
因浓香昏沉的大脑清醒过来,滞后的动作再度灵活起来,燕南十六骑怒喝一声冲向了黑衣人。形势瞬间逆转,一众黑衣人被逼的或伤或死,节节败退。
“我以为你和我们是同一阵营的。”
屋顶,有一高一矮两人矗立在那,出声的是高个子。
月明星稀,因光线问题,看不清两人的面容,说话之人的声音,重阳识得。在梨园,她见到过这人跟罗武有过交谈,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罗武没有介绍这人罢了。
重阳望过去,“目标一样,我们是竞争对手才是,怎么可能是同一阵营。说起来,你们还真没有道德,我伤了的人,一时没办法处理掉,你们就捡了我的漏,这明摆着抢我东西,我有点不爽呢。”
那人笑了,“都是帮恶鬼,何必分那么清。”
他以为重阳没猜出他们这些人是谁,主动透露出是罗武同伙的信息。
重阳脸色有点不高兴,“师兄是师兄,你们是你们,我帮的是师兄,师兄没有在中途插手,就是把这事全权交给我了。你们呢,同样是想杀这人,在我动手之际没有出手帮我,眼见着我们两败俱伤,你们而今坐收起了渔翁之利,想利用我这点就不对了,现在抢我东西,我撞见了,不觉得脸红,还想说我的不是是吧,你们的脸皮有够厚的。”
这话听起来,味道就有点不对了,怎么有种弱智的感觉?
那人当重阳是缺根筋,有点无奈地明确解释道:“我们都是帮恶鬼,我们和恶鬼是伙伴,恶鬼要这人死,谁人杀的有何差别?”
“我答应师兄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你抢了我的猎物,我们就是敌人!”
那人真的无奈了,“好好好,你来,你动手,你来杀总可以了吧?”
这人知道罗武对重阳很关照,毕竟是师妹么,宠爱也好,溺爱也好。他们这些人帮他一起宠着!谁让他和罗武是朋友。
谁知重阳却傲娇地说:“我才不要,我杀了这人就是替你们杀了人,凭什么帮你们。等你们不想杀这人时,我再帮师兄把他杀了。”
现在看来,重阳不仅是缺根筋,还真有点弱智女的感觉。被宠的骄傲跋扈,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都要以她为主,智商有待提高的那种娇娇女的形象呼之欲出。
在别人看来,重阳将罗武独自划分了出来,她只帮罗武的忙,其他人她不想帮。同伙也罢,目标一致也罢,那不关重阳的事,她只想在不符合他人利益,不被别人利用的情况下,替罗武杀了董仲秋。
很白痴的观点。
有人看不过去了,“废话那么多干嘛,既然她有意捣乱,一并除了去就是。”
“恶狼!”高个儿出声阻住,矮个儿不听,已然向重阳冲了过来。
从屋顶上跃下,未落地,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矮个儿屏住了呼吸,速度不减地向重阳奔去。重阳手一抬,数枚银针迸射而出,矮个儿灵活闪过,在闪避重阳攻势的情况下,他的速度依然没有减弱,犹如出动的猎豹,健步如飞,只扬起了点点的尘土。
忽而,矮个儿眉头一皱,视线下移至他的脚上,他的一双鞋两只裤脚不知怎么地被什么给侵蚀出了点点破洞,斑驳的血迹渗出,很疼。
但,他已很接近重阳,只略微地看了一眼伤处,视线又回到了重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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