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阳这个例子在先,红叶对仇恨很排斥,认识到仇恨的坏处,不想报仇这样的想法,不知是好是坏。
然而,不管好坏,青刹的出现让红叶为难了、无措了,那么重阳就不会不管,报与不报,红叶自己决定,不需要他人来逼迫。
陪着红叶又说了些话,等到她确实冷静下来了,不再因青刹出现而觉得心慌,不再因想起过往而恐慌后,重阳离开了。
重阳一离开,厨房里的人出来,把红叶叫了进去,大家一起逗她开心。
回到了罗武这,罗武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重阳晾了他们很久。
进门,重阳先是看了一眼青刹。
慢条斯理地坐下,先喝了口水,轻咳了声。
“在说你们的事前,这位惹出来的麻烦该先处理一下吧,打伤我的人,吓到了客人,砸坏了桌椅,这些都是要钱的。先说我女儿被抓伤了的手,姑娘的手可珍贵着呢,倘若留了疤可如何是好。再说我那杂役,背和手被碎片割伤了,腹部痛着,我估计着有内伤,要治疗得下点血本呢。”
重阳柳眉一抬,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作为师兄,了解她,罗武自然很清楚她这番作态想干嘛。
青刹自己动的手,用了几分力很清楚,他虽然傲慢了点,但事先罗武就对他有交代,下手有分寸,不可能会有内伤,他想为自己辩解,罗武阻止了他开口。
罗武拿出银票放到了桌上,推到了重阳面前,“不知这样够了吗?”
瞅了眼银票上的金额,重阳微微一笑,收了起来,“还是师兄了解。”
罗武也笑,把事态说的严重些,无非就是想抬价,这点钱,罗武倒是不在意。
不浪费时间地直截了当道:“那谈谈我的事吧,药郎和恶狼的解药,我打算用两个情报来换,不管什么情报,只要天机楼有的,我们都可以告诉你。”
“我知道你们八方阁新开,用到钱的地方很多。但这情报费,哪怕是天机楼内部人都需要用钱买,师兄何不直接给钱呢。何况我现在也没什么情报要打听的,拖着付出代价可不行啊,要收利息的。”
“我们八方阁确实用钱的地方多,情报也是师兄替师妹着想,因为某些原因,师妹前往天机楼打听情报可能有些限制,我就不同了,只要师妹在店门口绑上红布条,我们的人就会为师妹办事,何时都可以,没有时效限制。”
因为知禅大师的一些吩咐,重阳不能在天机楼打听的事还真有一些,但也因为没钱,也不急着打听而没有行动。
罗武所言真是处处为她着想的样子。
“如此说来,我望海楼是在你们八方阁的监视之下了?”
“人来人往的地方说不上监视吧,师妹,别过于敏感了。”
重阳想了想,拿出了两个瓶子放到了桌上,“师兄,记得别赖账啊,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肯定还有,赖了账,你知道我的脾气,绝无第二次合作的哦。”
罗武笑道:“那是自然。”
今天来此的目的算是达成了,罗武还真怕重阳为难,松了口气,刚将药瓶子收起来,重阳啪嗒放了三个瓶子出来。
罗武眼一抬,疑问道:“师妹,这三是?”
重阳笑,“药郎和恶狼的解药呀,他们身上又不是只种了一种毒。”
她说着又是拿出了两个瓶子,抬眼看了眼青刹,她继续拿解药,“青刹小弟弟的毒也需要买哦,药郎可能解不开。”
重阳笑得甜蜜蜜地说:“一共六瓶药,这需要另外付钱,这次不能用情报来抵押了,一手钱一手货哦师兄。我已经体谅你们八方阁新开,你们也得为我着想一下了,我最近也缺钱,救命药的价格师兄应该知道的,不二价。”
罗武的笑容僵掉了,“师妹,你不能这样。”
重阳笑得很天真,“为什么不能这样?要不是药郎自认为能解,拖了这大半个月,也不至于急着找我要解药,师兄,你的前车之鉴,你们都忘记了呢。”
重阳很无辜地又说:“真不是我坐地起价,急药有急药的价格,早半月前,我是可以按半价给的,现在不能了。”
罗武就知道重阳会趁机宰人,拿情报换了两瓶药,他真的有松口气的感觉,天机楼的情报费固然贵,只是他们有他们的手段,情报可以很廉价,他以为终于在重阳手上赚了一笔,谁想转头又有了被坑的危险。
“你那毒,药郎是已经自己解了,可谁知几天前又复发,情况一下危机万分了,师妹,人命关天,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们八方阁真没多少资金,打个折扣,或是拿别的东西换也成,我手头也没带那么多钱,药郎他们急着用药的。”
在他人面前,罗武是冷酷无情的杀手,有恶鬼之称,可在重阳面前,他笑得很和亲,姿态放的很低。
青刹在一边看着,顿时有种脸要抽筋的感觉,那么笑,脸颊不会酸吗?
重阳抱歉笑道:“没办法的师兄,前面我已经给你面子了,这些……你也知道我配的药材料难找,配起来也麻烦。”
是啊,罗武是知道材料难找,但那是寺里大师走江湖顺便带回来的;配药麻烦,但这些都是重阳无聊时的作品。他能说什么。
“真的不能打个商量?”罗武不死心地又问。
重阳干脆摇头。
“师妹……”罗武开始撒娇了。
重阳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认钱。”
……青刹有一瞬间的错愕,因为罗武这什么语气,这什么表情,这什么态度啊!鸡皮疙瘩起来了。
青刹还没开口,罗武就低喝了声:“你看着,别说话。”继而又去拉重阳的衣袖了。
重阳是死也不松口,被闹的烦了,正色道:“师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拿出解药的,不然,以八方阁的名声,你懂的。”
这算是重阳的最后发话了,八方阁是什么地方?在江湖人眼中,那就是个恶人窝,里面的人都是借着报仇名义不择手段,手染血腥的恶人。没人会想跟里面的人有所瓜葛,而重阳,是看在跟罗武交情一场的面子上答应的这场交易,她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立场和态度。
罗武沉默了下,对青刹招招手,“把你身上的银票拿出来。”
这次出门,罗武带的钱有多少,青刹是知道的,心想着那一大笔还不够么,乖乖拿出了身上的银票。
罗武数了数,一叠的银票,金额有多少,罗武知道,青刹也知道,所以青刹的一双眼微微瞪大了些,见着他把全部都交给了重阳,罗武还说:“还少一些,就这么多了。”
数了钱,重阳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好吧,这次看在师兄的面上,我就当打折扣了。”
罗武苦笑着,看着重阳把钱收起来,拍拍屁股站起来道:“那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了。”
“先别急着走,师妹,问你个事。”
“什么?”
“你愿意加入我八方阁吗?”
重阳没有坐回去,直接道:“不愿意。”
“别拒绝的那么干脆。”
“师兄,进八方阁有很多限制的吧,来去没那么自由的吧,你们阁主是怎么拉拢人心的?靠毒药吗?很多歪门邪教喜欢用这招。”
“师妹说笑了,我们八方阁……”
罗武想长篇大论,重阳直接摆手道:“师兄,你知道我的,我喜欢自由,我也没打算加入任何一方,你有需求可以来找我,交易归交易,和你合作,我会给面子,其他,我就不想管了,真是抱歉啊。”
微微抱歉一笑,重阳走的很干脆。毕竟想赚的赚到了,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罗武也很快接受了重阳拒绝的结果,其实答案他早已知道,他只是按照阁主的吩咐提一声罢了。
重阳一走,青刹的脸色可不好了,“罗武哥,你这是拿着阁里的钱照顾你师妹吗?”
“吃了吧。”罗武将标有给青刹的那瓶药给了他,恢复到面无表情,说:“如果你有意见,你可以去找阁主。”
药郎跟恶狼的命值多少钱,该带多少银票,阁主早有定论,不然罗武和青刹身上不会带那么多银票。就不知正好够了重阳的标准,是巧合,还是重阳跟阁主有着一样的想法。
罗武不再低声下气,恢复成了恶鬼该有的姿态,青刹就不敢造次了。因为年龄、阅历等各种原因,他现在跟在罗武手下,罗武就是他的头儿,他是要替罗武办事的。
但因刚刚罗武和重阳之前的气氛太过无害,青刹一时有了罗武很好说话的错觉,等听到那冷冰冰的话语,他就安静了。
“把药送给药郎。”罗武说。
不等青刹想知道他接下来干嘛,罗武叫了伙计过来,打算上第二桌菜。
头次听到“恶鬼”的名号,重阳错将“恶鬼”听成了“饿鬼”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一开始就怀疑恶鬼是罗武,称罗武为饿鬼,重阳觉得很合适。
一人吃两桌子菜,饿死鬼投胎也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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