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说想知道黑街的真实情况,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宋云开始很贴心地为她介绍着周围,要是遇上熟人还会向熟人介绍她,让人好好招待她。【】
黑街的主道不是很宽,街上随意能见到垃圾,飘荡着一股的腐臭味儿。
宋云说:“冬天这还算好,夏天简直能把人熏死,不过上头已经发令让我们整改,要是乱丢垃圾,或是在街上随意大小便会被抓去打板子。”
“我们没病,凭什么我们也要被关着不能出去”
“就是啊,这是我们的家,离开或是回来都是我们的自由,凭什么还要我们把地方空出来给别人强盗啊”
迎面走来一群人,他们高喊着,手上拿着各种木棍铁锹之类的东西,他们的声音传出来得到一些人的响应,一路陆续有人加入队伍中。
宋云赶紧将云夏护在了身后,退到了一边,解释道:“官府封锁的命令来得急,官兵一到,整个街区就被包围了,其实街上有很多没得病的人被留了下来。”
出不去就没有收入来源,出不去就没有吃的,官府给的口粮很有限,而且也多为病患提供,健康的人每天见到快死的人进来,街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他们这些被迫让出住处人的心情有谁考虑过?
气势高涨,不满之声越来越响,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前面不远就是封锁线,觉察到异动的官兵已经赶到,将人堵在了这里。
周围人越来越多,难免会发生冲突。宋云对重阳说:“我们走小路离开这里。”
宋云不顾礼节,也可能不懂礼节地抓住了重阳的手,可纵观四周,不管是哪条道都有人出来,宋云一咬牙道:“抓紧我,我们冲出去。”
别看宋云瘦小,力气可不小。抓住重阳的那双手宛如钳子般。
人多起来。开始互相推挤,重阳背着行李,要在人群里移动。还是逆向实在不方便。被推挤中跟宋云有了段距离,不知谁的菜刀刮到了宋云的手,宋云惨叫一声,那手竟然还紧紧抓着重阳
重阳急道:“你放手。我自己能走。”
宋云喊道:“你对这里不熟,黑街道路错综复杂。坏人很多,走散了你怎么办”
狰狞的伤口,宋云那手分秒不到就成了血淋淋的,被人挤来挤去间。更多的血冒出来,看得重阳都觉得心惊胆战。
手牵手在人群里挤并不是办法,周围人手上多少有些利器。难免会有摩擦。
不容他再废话,重阳动手掰开了他的手。高声喊道:“好好去包扎,我没事的。”
手一旦松开,两人瞬间就失去了对方的身影,人头涌动间,宋云高声喊了一声又一声,“重阳姐,重阳姐”
只是弱小的声音掩埋在了人群高涨的抗议声中。
官兵开始用武力镇压,训练有素的官兵对抗饿了许久体弱的一群人,装备精良对抗一群穿麻衣,连锅子铲子都拿出来当武器的人,结果可想而知。
一场无悬念的收割,数十人受伤,十几个人身死,场面血迹斑斑。
宋云回来现场时,所见一片狼藉,他问过一个个人,他们均表示没有看到过像重阳的人。
……
宋云说黑街道路错综复杂,他说坏人多,情况不假。重阳以她的方式出了人群后就迷路了,迷路没多久,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坏笑着接近了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两人已经躺地上跟周公约会去了。
“得找人问问路。”重阳回头看了眼在脏水里躺着的两人,垫了垫行李,继续往前。
一次被堵在了死路上,重阳跳上了墙头,沿着墙道走。站得高,看得远,更能看到巷子里缩着的老鼠。
两砖宽的薄墙,重阳走在上头稳稳当当,不走寻常路的效果很显著,分分钟就给她走到了人多的主道,一路问着路人,她很快就到了医者们所在的地方。
很厚的大门敞开着,院子很宽,宅子很气派,跟周围的破旧屋子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院子里架起了棚子,病患躺了一地,几个中年人围着几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在病患间游走,这里看看,那里把把脉,有人带着年轻人过去,说明了来意,年轻人留了下来。
“不知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年轻人说。
一众的老者对年轻人点点头,“都是医者,大家各自发挥所长,你随便看看吧,了解了解病情。”
末了,抛下形单影只的年轻人,那些老者又是一群出动地去看病患了,评头论足,道理一套套,跟在谈论天气有多好似的。
重阳看到这一幕,跑到了正在给病患喂药的妇人这里,笑盈盈地问道:“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像重阳这样来这里找活干的人不少,并不稀奇,妇人打量了她一眼,“力气好像挺行的嘛。”
背着那么大的行李,看着还挺重,第一眼,重阳就给人留下了虽然瘦弱,力气倒是有一些的印象。第二眼就从衣着和样貌上来评估了。
现在这时期,来这院中的好处是有大夫在,传染上瘟疫,马上就能接受治疗,不用担心汤药,不用担心会拖到了病重无药可医的地步。想进这的人比比皆是,挑选自然严格些,不是什么人都能留的。
女人心细仔细,合格,衣着还算干净,样貌举止挺闺秀,不像是不三不四的人,合格。
妇人一阵评估后道:“跟我来吧,先说好,我们这的活很累很脏,要得是吃苦耐劳,细心仔细的,别想摸鱼,一旦发现你偷懒,赶你没商量,可记得了”
这就是所谓的无期限的试用期了。
“是是是,谢大姐收留。”重阳欣喜若狂,贴在妇人屁股后跟着她走了。
妇人带着重阳进了个大通铺的房,“这就你以后住的地方,既然到了这,就别随意出院门,东西放下,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大夫有交代,我们要干净”
点头哈腰,吩咐的事一一照办,办完了必要的流程,重阳就被吩咐去熬药了。
一排排的药炉子,一排排一脸黑的人,左手拿扇,右手塞柴火,生生热出一头的汗。
熬得药不仅是给院里的病患,还要端出去给外面的人送去,工作量很大,没一会儿,重阳新换上的那身旧衣服就脏了,灰头土脸的,和周围人俨然成了一路人。
远远望去那些有着大夫身份的人,各个都只是巡查那么轻松,一切粗活累活都有人包办,重阳的内心说不上来的滋味。
奈何这次她不是来玩的,她和归尘的书信来往间有了约定,要是她先研究出对症下药的药方,那归尘会让小魏师父送上一笔不菲的酬金。重阳送出去的那几个药方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何山寺买的单,她给归尘的信里都写清楚了,不要公布出她来,免得麻烦,只要让小魏给她送钱来就好。
重金之下的约定也是如此,她只要钱,不要名,借她个方便行动的名分就好。再者林城官衙人多次到访,江州的官府是知道的,命令直接下来了就不好违背,重阳就来了。
只是眼看着这些个大夫倚老卖老,还拉帮结派的,重阳瞬间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一来,既然是年长者把持了这里,她要是拿病患乱试药,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二来,真有什么突破,她怕被抢了功劳,到时候敌众我寡不好说明,归尘师父是没什么话讲的,小魏那爱财的秃驴肯定会借机克扣报酬。
省得麻烦,重阳决定偷偷的来。
杂役虽苦,重在可以接触病患,偷点药来试,谁也想不到她身上,等药成了她再交给归尘师父,那就是她一人的功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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