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南疆战事不断,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与他们进行一场或大或小的战役,伤亡再所难免。”卓不凡思索间,卓天纲手下副将卓诚伟插话道。
“这战争消耗也太大了……那么卓将军,如今那满清海的南蛮战士有多少人马呢?”李士民逐渐冷静下来,询问道。
“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消耗大,南蛮部落的阵亡人数也不小,所以他们的兵力也同样吃紧。据探子来报,目前满清海所拥有的兵力,也不超过百万。”卓天纲肯定地道。
“那么两边的兵力差不多,如果真要决战,那是一场硬仗了。”李副将担忧地道。
“南蛮族民风剽悍,勇猛过人,和他们对敌,每一战都是硬仗。你们慢慢就会了解了。我一直不正面回应满清海的挑战,就是因为兵力上与他们有所相差。现在你们来后,我们在兵力上反过来还占些优势了,明天一早我就下战书,我们主动出击,对付那满清海。”卓天纲脸上渐渐变得自信,脸上也浮现起了微笑。
李源渊几人见此,也没有在东淮府的兵力上多纠结质疑什么,转而和卓天纲等人商量起对付满清海军队的策略来。
直到夕阳西下时分,两边商议妥当,这才各自散去回营。卓天纲虽然军务繁忙,却仍然安排卓诚伟带卓不凡参观了一下东淮府的布防,熟悉一下环境。
在东淮府的主要布防营帐中溜了一圈后,天气已晚,卓诚伟又将卓不凡送回了李源渊军队所在的营帐。
卓不凡将在大都时就准备好的,两储物袋军用物资,包括五十万两白银,交给了卓诚伟。这本是他对卓天纲的一点心意,也算是对南安郡事件的一份补偿吧。如果直接给,卓天纲只怕不会要。所以就麻烦卓诚伟转交了。
对于卓不凡的赠予,卓诚伟当然是感激涕零了,表示回去后一定劝说卓天纲,体谅逍遥侯的一片苦心,收下赠礼。
回到营帐中后,九公主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卓不凡到来,立马迎了上来,要卓不凡晚上陪她看星星。
卓不凡只好告诉她,这里是战场,而且明天将有一场大战要打,这才打消了她的玩性。
李源渊听说卓不凡回来了,连忙派人将他请到主帐中。卓不凡带着九公主进帐后,只见帐中除了李源渊父子外,还有李、张两位副将,以及东淮府原来的守将吴世华。
卓不凡和九公主进帐,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几人表面上虽然都对他客客气气,起身见礼,神情中却多少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卓不凡知道肯定有什么问题,也不转弯,直截了当地问道。
“逍遥侯,我是有些想不通,刚才商议的时候,为什么威远侯根本不考虑我的建议,而非要采用正面硬捍呢。还说只有正面打击才能显示我乾元帝国的威望!”李士民毕竟和卓不凡最熟,而且也知道卓不凡在有意
考验拉拢自己,所以率先发话道。
“这个问题,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只是我们都刚到南疆,对南蛮情形不如威远侯熟悉,或许他有他的顾虑和道理吧。”卓不凡不敢肯定地道。
“那不知道逍遥侯对于东淮府印象如何。”吴世华试探着问道。
“我对于带兵打战是真正的门外汉,又初到东淮府,对情况不了解,能有什么看法。如果真如你们所探听到的情况,这次的决战,只怕要是一场苦战了。”卓不凡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只好含糊地答道。
“吴将军不妨将刚才的话,直接对逍遥侯言明。虽然逍遥侯也是卓家人,但毕竟深得皇上厚望,定然会以帝国利益为重的。”李源渊冲吴世华说道。
“逍遥侯,吴某身为进行朝廷大将,受皇恩,一言一行皆以国事为重。如果我所说的话,有什么触及到逍遥侯的地方,还望逍遥侯恕罪。”吴世华还是很小心地先告罪道。
“吴将军严重了,只要不是恶意诋毁,吴将军心中有什么,但说无妨。”卓不凡内心隐约猜到了对方要说哪方面事情,有什么顾虑。
“谢逍遥侯。那吴某就斗胆进言了。我认为威远侯镇守东淮府的对敌之策,极有问题。”吴世华说完,看了看卓不凡的反应。
见卓不凡并没有表现出怒意和震惊,反而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威远侯与南蛮部落交战,都是正面冲锋对敌,从来不用奇谋偷袭等策略。南蛮部落强悍非常,加上有南蛮群山的妖兽毒虫相助,虽然兵力比我们少,但交战起来,我们死伤往往更加严重。
可是即便如此,威远侯也不肯稍微改变策略,还坚称,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正面对捍失利,就要在正面对捍中扳回败局,这样才能显示乾元帝国的国威……这,这不是意气之争吗?把将士的性命当儿戏吗?
哪有打仗不讲究排兵布阵,不讲究计谋的。更何况硬拼死磕,我们明明吃亏,每年因此死伤的将士不在少数。东淮府之所以兵力空虚,完全就是这样死战的结果啊。”
说到此处,吴世华已经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建议,以前就没有人给我伯父提过?”卓不凡沉思着道。
“提是提过,可是逍遥侯不听。还曾经因为此事将我好一顿训斥。”吴世华摇头叹息道。
“真如你所说,南疆兵力损耗那么大,伯父他就不怕担责任,朝廷怪罪吗?”卓不凡不解地道。
“威远侯一直以南蛮兵强悍,南疆地形复杂等原因向朝廷诉苦,宣称战事不易,兵力损失惨重。除此之外,我怀疑威远侯还瞒报了军情……”吴世华慎重地道。
“哦,何以见得。”这一次,不但卓不凡,就连李源渊、李士民等人听得也是一惊,显然吴世华之前也没有向他提到过这个问题。
“威远侯声称东淮府还有近百万
将士,可是据我观测,东淮府目前的守军最多六十万!他还对外宣称另还有四十万军在外驻守,我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吴世华面色凝重地道。
“什么!东淮府守军只有六十万了!”这话出口,就连一直不做声,不关心军情的九公主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在场众人也莫不惊讶。
“难怪威远侯不敢接受南蛮部落的挑战,紧急催促我们赶来东淮府。如今看来,如果我们不来,东淮府的兵力还真的对抗不了满清海的部队了。”那张副将若有所思地道。
“这个倒未必。关于南蛮部落的情况分析,威远侯倒也说得没错,他们的消耗也极大,满清海的兵力只怕也就是七、八十万上下了。奇怪的是,那满清海居然也和威远侯一样,每次交战都是直接下战书,以硬碰硬,直接冲锋,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伏击奇袭。就好像两个人约好了,有某种默契了一般。”吴世华不解地道。
“会不会是两人交锋多年,已经很了解彼此了,知道奇谋伏击没有用,所以干脆懒得去想,直接正面对抗。”卓不凡思索着道。
“有这种可能。可是‘兵者,诡道也’。战场本就讲究千变万化,出其不意,灵活应敌,怎么会有如此一层不变的战法呢。”李士民不甘地道。
“东淮府毕竟以威远侯为主,他既然如此决定,我们也不好反驳,否则将帅不合,军心更加不稳,还是等打完这一战再做商议吧。”李源渊无奈地道。
“如果完全按照威远侯的打法,那你们就要特别小心了。说不定这一战下来,你就要和我一样,变成一个光杆将军了。”吴世华苦笑着道。
“吴将军这话什么意思?”那李副将闻言脸色微变。
“不是我要挑拨你们和威远侯的关系,实在是,东淮府兵力调动有失偏颇。我是前年受朝廷委托带着四十万援军前来南疆的。来到东淮府没多久,就在威远侯的指挥下,带兵与满清海接连大战。结果不到半年,我的四十万大军就只剩下了十万不到。到现在,我手下更是没有多少可用之兵了。”吴世华忧愤地道。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是说,战场中死去的全是乾元帝国后来派出的将士?”李士民疑惑地道。
“不说全部,至少也是大多数。现在东淮府的兵力中,威远侯所掌控的军队占了九层以上,剩下的一层,就是像我这样的朝廷将领,每人意思意思地带着一小队兵了。”吴世华道。
“你的意思,现在东淮府的剩余军力,几乎全是卓家的嫡系将士,其他朝廷任命的将领都只得个空头衔了。”九公主问道。
“差不多如此。据我所知,每有朝廷军队开赴东淮府,威远侯都会在战斗中安排他们做先锋。这些新军大部分在战争中阵亡,剩下的又多被卓家军吞并。朝廷派来的将领大多索性依附了威远侯。本来还有几个耿直的,却在战斗中被敌人暗杀。”吴世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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