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游行这件事情,李子信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认同感简直满满的,现在他在班里已经开始负责每个星期出黑板报了,有时是一手漂亮的行书、有时是一手端正的楷书,引得很多同学下课时都去欣赏他的字体,甚至有外班的同学专门来看他的板报。
班里同学原先感觉李子信有点高高在上的,谁让他刚上高中就成为知名武侠作家了呢,其实真正和他接触的同学并不是很多。
李子信开始写黑板报以后,班里有很多同学都对他写的字佩服不已,原来就知道他写的字漂亮,但是也没有人专门去看,这回写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全班人都能够看到,大家才发现他的字真的漂亮到每一个人都喜欢。
班里也有喜欢书法或者正在练书法的同学,虽然感觉他有些高傲,但还是有人硬着头皮来向他请教练字的一些诀窍。这一接触才发现,他不只是一点都不高傲,反而非常平易近人,尤其是有问题问他的时候,他都会细心的给大家解释清楚。
慢慢的班里的同学都发现了这一点,有些同学知道他上学期总成绩考了全年级第一,也来请教他学习的问题,他解答问题和讲述的竟然比老师还详细,甚至有好几个学习不好的同学,本来课上没有听懂老师讲的什么,一问李子信,他深入浅出的讲课竟然一下子就让那几个差生听懂了。
慢慢的相处下来同学们发现,李子信原来是一个非常平和的人,只要谁需要帮助,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只要有时间他总是尽力帮助,所以同学们对他的态度开始转变,甚至有几个女生开始给他塞情书了,虽然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但是听着他温柔的解释和劝自己,每个女生都不会觉得失望,而在后来甚至发展到有的女生专门给他送情书,只是为了让他安慰自己,即使他发现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当师姐叶雨致打电话来,激动的告诉他,自己的专辑销量一个月内突破百万的时候,李子信已经跟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了。
“子信有你的信。”
一个同学把信件放在他的桌子上,李子信道了声谢谢,发现信件上在寄信人一栏写着“京都大学,国学系,欧昭雪”的字样,他有些奇怪欧昭雪怎么给自己来信,虽然自己上次没有给她留下电话号码,但是她想知道,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欧昭雪!她怎么会给你来信。”
李子信看着说话的朱亚洁,她的脸上只有好奇,却没有一点愤恨之类的情绪,看样子都说欧昭雪是朱亚洁的天敌,这句话也有不实之处。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的,她应该不难要到我的电话吧。“李子信耸了耸肩,”管她呢,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亚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李子信正在拆信封,对她一点避讳都没有,但是朱亚洁只是看了他一眼,却转过了头,跟本没有往信件上看一眼。
李子信拿着信件,看着朱亚洁秀气的脖颈,明白她也许和欧可馨不是什么天敌,但是二人之间恐怕也真的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子信如晤:
自上次一别一有月余,想到当时情况,不禁有些羞愧。本是为求词而去,却因为痴迷与你讲述的李太白和杜甫,忘却了自己的初衷。
被人提醒后,不禁赫然。几次想给你电话,但是又觉得过于草率了,所以干脆写信问候一番,再厚颜让子信将词寄来。
若子信不嫌麻烦,不若将你想象的李白和杜甫生平事迹一起寄来,必不胜感激。
……
自被爷爷提醒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初衷的欧昭雪一直有些羞于见李子信,虽然她在信件中说是为了慎重才写信,其实还有些怕跟他直接通话的意思。毕竟这样的糗事让她一想起来就有些难堪,欧昭雪相貌端庄贤淑,她的性格也是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些小女孩的幻想,大概是从小被家人保护过甚的缘故吧。
也正是这种小女孩的幻想,才让她对李子信梦中的那个世界痴迷不已,因为只是从李白和杜甫两个人精彩的人生,便可以知道他梦想中的世界是多么的瑰丽多彩。尤其是在听李子信说李白存诗900余首,杜甫有一生写作一千四百多首诗,她已经知道李白的《将进酒》、杜甫的《兵车行》,不知道他们其他的作品还会有怎么样的惊喜,李子信又会将怎么样的诗句安在他们身上。
李子信没有想那么多,本来上次跟欧昭雪见面就简单的叙述过李白和杜甫的平生,这次只是把他们的人生轨迹写的更清晰一些罢了。
朱亚洁不看欧昭雪的信不代表她不看李子信写的信,所以当李子信拿出信纸准备给欧昭雪回信的时候,朱亚洁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准备写些什么。
李子信先对欧昭雪表示了感谢,感谢她喜欢自己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人物写的诗。
信的最后李子信写道: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是杜甫的作品,杜甫目睹李十二娘舞姿,并闻其先师,触景生情,回忆起儿时曾观看公孙大娘剑舞,并且写了张旭见公孙大娘剑舞而书艺大有长进的故事。杜甫在写诗之前有序,现将诗并序附于信后。
朱亚洁知道李白和杜甫,现在很多喜欢诗词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自从李子信把《将进酒》和《兵车行》写在小说里,李白和杜甫的名字也开始广为人知了。
但是朱亚洁并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中对李白和杜甫有着完整的故事。她的智慧毕竟不比普通人,只是通过李子信写信的聊聊几句话,就推断出了李子信心里的故事恐怕不会简单。
每一个人都不能孤立存在,尤其是跟历史结合在一起的人物更不能孤立的看待。既然李白和杜甫生存于唐朝,不管是李子信胡思乱想还是深思熟虑,他们的故事都要经得起推敲。
看到李子信连杜甫写一首诗都有序,其中还牵连到公孙大娘和她的弟子,还有书法大家张旭。
朱亚洁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李子信自己心中的故事,构思恐怕不是别人能够想象到的精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认真写信的李子信,朱亚洁一直知道李子信虽然没有急智,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缜密心思。
她曾跟褚飞秦说过,如果李子信深思熟虑一件事情,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考虑,他想到的结果连朱亚洁也不敢说破解,这是她的真心话,应为李子信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而她对自己的感觉又一向自信。
若果真他在心中构建一个庞大的世界,恐怕即使是自己想要在其中找出漏洞也非常难。
零散的写出几个人物传记还不怎么样,要是他真的把心中构建的世界公诸于世,恐怕会震惊世人。这虽然只是朱亚洁通过他写信推测出来的,但是她对自己的猜测一直有足够的信心。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杜甫
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开元三载,余尚童稚,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况余白首,今兹弟子,亦非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看着一首沉郁激荡、足以传世的诗文就这样的从李子信的笔下写出。朱亚洁虽然早已经对他写诗的才情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忍不住有些叹息,这样的诗文真的让人感叹老天不公,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总是有这样让人为之叫绝的灵光呢?
看着诗句中连时间地点都写的分明,朱亚洁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李子信心里藏着一个必将震惊世人的世界,只是看他想不想写出来。
“字好,但是不如诗好!”
李子信看了她一眼,这简直是废话。字是自己的,诗却是杜甫的,他还没有狂妄到跟杜甫比肩的地步。即使是前世的历史上,文章诗词能跟杜甫比肩的人也没有几个,“诗圣”难道是浪得虚名不成。
朱亚洁微笑的看着他,看着李子信慢条斯理的等到墨迹都干了才把信纸折起来。心想:这件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李子信心中的秘密让朱亚洁总是有一探究竟的想法,这种想法是每一个聪明人都会有的好奇心,尤其是看到和猜到一点什么的时候,这种探秘的心思让她忍不住的想接着探索下去,聪明人的好奇心比普通人也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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