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九月十三,岳飞坐镇长安城的时候,再一次得到了来自北方的秘密情报,金兵已然准备就绪,甚至携带了大量的粮草,所图不小,和之前金兵企图速战速决的样子有很大不同,金帅完颜娄室似乎打算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把大宋拖垮,一举拿下关中,断绝大宋最强悍的兵源之地。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岳飞正陪着岳翻一起上街去食用长安城最富盛名的“羊羹”,其实说白了,岳翻也知道这就是羊肉泡馍的前称,另一个时空里岳翻只吃过一次羊肉泡馍,深感美味,这一次正巧岳飞选择了在长安坐镇指挥大军作战,岳翻也随之来到,经过一条大街上时,闻到了一股极为怀念的味道。
岳飞哈哈笑着,说道:“这就是长安最有名的羊羹了,当初为兄初来西北之时,林师兄曾经带着为兄吃过不少次羊羹,但是最美味的还是要算长安城的羊羹,羊肉肉软不糜、滋味甜美,加上这馍饼,一泡之下,可算是人间美味啊!”岳飞说着,掰下一块馍饼,沾了沾大碗中的羊汤,狠狠地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咀嚼着。
店家认识岳飞,知道岳飞是大英雄大豪杰,很是崇拜岳飞,便把分量给的足足的,比之平常的碗要大上一大圈,岳飞也是著名的大肚汉,不喝酒以后,食量猛增,一顿饭能吃下三大碗米饭,加上很多的肉食,食粮足足是岳翻的三倍,刚刚团聚的时候吃饭的模样让岳翻感到目瞪口呆,现在吃羊肉泡馍的样子也是豪气冲天。
一口饼一口肉,吃得非常香甜,岳飞不喜欢吃什么山珍海味之类的,就是喜欢吃肉吃饭,这样的耗费也不大,毕竟西北之地有很多军队养殖的牛羊,还有每次打仗回来的战力品牛羊。这些都在岳飞的领导下让军队划出一块地养殖,专门供给军队食用,并不耗费太多的百姓食粮。
岳翻也很怀念这种味道,虽然和之前吃过的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羊羹更加历史悠久,吃起来也更是原滋原味,在没有太多的佐料的辅助之下,这样的味道更加醇厚,更加鲜美。完完全全地把羊肉的鲜美滋味提炼了出来,还没有膻味。
吃着吃着,岳飞填饱了肚里的饥饿,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又要了一碗羊汤,开始边喝边与岳翻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岳翻是早就有所预料的,也幸亏岳翻早有预料,才使得岳飞现在还有心思和时间坐在这里吃羊肉泡馍。
“鹏展。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尽早提出,恐怕我们现在就要手忙脚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了,这份情报很及时很珍贵,有了这份情报,就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巴,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干活儿了,说真的,鹏展,这一仗若是打赢了。你居功至伟。”岳飞喝下一口羊汤,慢悠悠把手中的馍往汤里面沾了沾,慢慢地吃着。
岳翻笑了笑:“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陛下的功劳。若不是陛下下旨把曲端免职,押解进京,咱们还没有那么容易的掌握泾原军这样一支劲旅,泾原军的战斗力在目前的西军也就仅次于永兴军了,而且泾原军还没有遭到大的战损,老兵保存得很完整。这次的大战,让吴玠单独率领泾原军执行重要任务应该是可行的。”
岳飞点了点头:“泾原军的确强悍,但是吴玠更加优秀,说实在的,他当初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是不喜欢他的,离开自己的上官来投奔与我,往小了说是理念不合,所以来投奔我,往大了说,就是失节,朝秦暮楚,这样的人,我是不敢大用的,但是他的才华实在是让我难以舍弃,国难当头之际,需要这样的有才华的将军来帮助我们。
只是我依然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吴玠,吴玠的才华可能不仅仅在于一军之将,而是三军主帅啊,这样的将军能在大宋,也算是我们的幸运,所以泾原军交给他,让他去执行这样的任务,我也算是放心的,这样一来,咱们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消耗金兵的实力了,不过鹏展,你这样的战术和战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来了西北以后,我也读了很多的兵书,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袭扰之战和游击之战的战法?”
岳翻笑了笑,说道:“不过是旁门左道,没有强大的实力,使用袭扰战和游击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真正的决胜还是要在正面战场上,这些旁门左道只是用以辅助,让敌人精疲力竭,难以承受我们层出不穷的袭击和无日不战的坚定意志,等到他们抵达了我们的预订战场,早已精疲力竭,强弩之末,那个时候,我们大军主力一举而上,与之决战,大破之!我谓之,天炉战法!”
岳飞大感兴趣:“天炉战法?那袭扰之战和游击之战?”
岳翻笑道:“只是天炉战法的一个分支罢了,为了让强悍敌军精疲力竭,疲于应付,从而将战力降至最低,必须要在他们进入我境内之后决战之前不停的袭扰他们,让他们完全无法休息,得不到完整的休息,以至于精力衰竭,战力衰竭,毕竟如果与全盛时期的金军主力碰撞,我军战败的几率是很高的,为了保证最后的大决战我军取胜,那么之前的袭扰就必不可少。”
岳飞点点头:“这倒也是,如果一直得不到休息,定然会筋疲力尽,甚至会使得贼帅孤注一掷,长途奔袭寻找我军主力与之一战……这却怎么办?鹏展?”
岳翻笑了笑:“这便是天炉战法了,在贼军进军的道路上,我军稍作抵抗,边战边退,不与之决战,也不死战,但是每夜必有夜袭,每日必有袭扰,贼军一路来,我军一路打,西北地多山,我军从山中而出,金军若追我军便遁入山中,以山林为掩护,或撤退,或击杀金军,杀伤金军有生力量。
如此一来,在金军碰到我军主力之前,已然深入我国境,距离去途甚远,且筋疲力尽,连抢劫也抢劫不到,那么,就是最后的大决战,富平以北二十里,就是天炉炉底,届时,请兄长亲自率军镇守炉底,莫要使其打穿了我们的炉底,我会带着其他军队把金兵团团包围,天炉盖顶!叫金兵有来无回!”
岳翻一拳捶在桌子上,低声吼道,岳飞则听得满脸通红,激动不已,一口一口接着一口,三两口就把一大碗羊汤和一大块馍吃下肚,大呼过瘾:“有鹏展在一旁为辅助,为兄也就有了底气,当初师尊常常说,为兄善武,鹏展善文,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有鹏展为我谋划,我当稳操胜券矣!”
岳翻笑道:“兄长过誉了,此话的确是可以这样说,但是这终究只是战略,而不是真正的战场,如果战场能朝着这样发展当然是最好,但是战场之道,瞬息万变,随机应变才是正确的道理,所以,我以为,我们还需谨慎谨慎再谨慎,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可靠的人去做,绝对不能交给不可靠的人去做。”
岳飞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是说刘锡?”
岳翻点点头:“刘锡实在是有负其父威名,倒是他的弟弟刘锜有名将之资,刘锡为兄,刘锜为弟,若二人在一军之中,刘锜恐多有不便,我建议将刘锜调入别的军队为将,而刘锡也不方便为一军之帅,可为副将,不能掌握实权,否则,必然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岳飞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鹏展所言很有道理,我观刘锡为人轻浮,不似其弟那般勇猛沉稳,的确不适合做一军之主将,但是目前大军并没有太多的人手,刘锡也算是宿将,多有战功,这才给了他一个位置,现在看来,为兄倒有些用人不明了,鹏展说的是啊,为兄明白了,刘锡的确不能做主将。”
岳翻点点头:“此次大战于我大宋关系甚大,尤其是我西路战场,更是至关重要,金兵主力定然在西路,如果我们不胜,则东路必然压力大增,东路军本就是残兵败将居多,士气不高,纵使有宗帅镇守东京,恐怕情况也不乐观,我们这里如果不能取得大胜,恐怕宗帅真的要死战殉国了。”
岳飞叹息道:“宗帅的确是豪杰之士,老英雄,但我原以为此次挺身而出的应该是林师兄或者鲁将军,结果,却是宗帅这样的古稀老者……”
岳翻摇摇头道:“宗帅是我大宋的脊梁,有宗帅,我们不必太过担心东京,若是不是宗帅,我反而有些担心了,兄长,我估计不到一个月,金兵就要来了,此战不能速战速决,恐怕要打上一年半载的各项物资都准备好了吗?冬衣呢?大军作战,可不能穿着单衣啊!”
岳飞点头笑道:“这一点你放心,西军的仓库里冬衣堆积成山,各种粮食物资正从川蜀之地源源不断的运来,陛下给川蜀下了死命令,若是前线将士冻饿而死一人,就要他们主官的脑袋,他们不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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