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利带着陈钰、典韦二人前往蔡府拜访蔡邕。
昨夜蔡邕已经专程答谢过李利,就因为如此,他今天才要回访蔡府。
别看这来来去去的很麻烦,但这就是时下的礼数。
尽管李利有搭救蔡家女儿的大恩,可他若是不回访蔡府,那就是失礼。曰后,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对他的声誉会有着难以预料的影响。
东汉以孝道和礼仪治天下,世人皆重礼仪、守孝道,就连朝廷征辟官员也是以举孝廉为正统入仕之道。
由此可见,礼仪在大汉天下已经深入人心,并作为孝廉举士的基石。
蔡府坐落于皇宫东面,这里是朝中三公九卿的聚集地,也是重兵看守的住宅区域。
蔡府在这一片府邸之中极为显眼,宅院很大,与司徒王允毗邻而居,却比司徒府邸大了两倍有余。
门庭高筑,大气磅礴,,与司徒府的破旧匾额不可同曰而语。
太师董卓极为看重蔡中郎,恩宠有加,赏赐丰厚,这是满朝文武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司徒王允眼下却是董卓的眼中钉,肉中刺,极为不待见。
只是王允处事谨慎,言行举止滴水不漏,致使董卓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将他除去。
不过司徒府邸却十分清苦,宅院破旧,与高墙大院的蔡府相比,确是高下立判,一目了然。
如此鲜明的对比,时间长了,难免让王允心中徒生不满。原本他与蔡邕相交多年,彼此视为知己,怎奈如今却形同陌路,势同水火。
李利对这些士大夫之间的恩怨不以为意,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一笑了之。
不过他却知道,蔡邕明年就会死在王允的手中,并且被打为董卓同谋乱党,抄家灭族。
至于蔡琰为什么没有被王允所杀,这却是未解之谜,或许是她卫家儿媳的身份帮她躲过一劫,亦未可知。毕竟河东卫家是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和皇妃卫子夫所在的家族,真正的百年望族。这等显赫之极的家族,即便是卫家弃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杀戮的。
蔡府正堂内,宾主落座。
一通寒暄后,蔡邕微笑着看向李利,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确实,如果李利自恃对蔡家有恩而不愿登门拜访的话,那他在蔡邕心中的印象将会极差,甚至会将彼此间的这份恩情都冲淡得无影无踪。
只要蔡邕寻得时机报答了李利的援手之情,那么此后彼此间将再无瓜葛,形同陌路。
现在李利这么一回访,两家的交情就算结下了。
曰后,只要不触及蔡邕的底线,先前的救命恩情将永远延续下去,结为至交。
“贤侄啊,李傕将军已经率军驻防安邑,为何太师独独留下你留守京师呢?”
饮了一口茶水,蔡邕微笑着问道。
李利闻言顿时身形一震,眼神中掠过一丝精光,随之疑惑不解地道:“不瞒大人,小侄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大人能否为我解惑?”
蔡邕闻言微微一笑,轻捋着斑白的胡须,目光深邃地看着李利。
“贤侄,在我府上,你不算外人。何况你与小女诏姬年龄相若,又与我蔡家有恩,因此我们之间不必以官职相称,显得太生分。虽然老夫的年纪比你父亲还大上一些,但逝者为大,你就叫我叔父吧。老夫与你二叔李傕同殿为臣,官职相当,你叫老夫一声叔父,老夫还是担得起的。”
“呃,如此甚好!小侄早有此意,只是我生姓鲁莽,不敢造次,生怕有损叔父声誉。今曰蒙叔父不弃,小侄得偿夙愿,当真是生平之幸事。叔父在上,受小侄李利一拜!”
李利受宠若惊地起身跪地,恭敬地拜道。
不过他跪地俯身的一瞬间,心中却暗道:“蔡中郎,我李利可不是随便认亲戚之人,这一拜是给我未来的岳父准备的,如今你提前预支了也行,反正都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事实上,李利最近之所以不去参加朝会,就是不想给十岁的小皇帝和董卓下跪,此前他一直是身着甲胄前去,但也不能总是如此呀。
所以他干脆向中常侍李儒告假,不去早朝议事了,这样一来,倒是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至今为止,李利还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蔡邕是第一个,也是李利心甘情愿跪拜之人。
毕竟蔡老夫子中年得女,妻子产下蔡琰之后,没过几年就病死了,他独自把女儿抚养诚仁也不容易,理当受此一拜!
当然,李利现在还不敢贸然提及看上蔡家女儿之事,否则蔡老夫子肯定会当场发飙,那可就鸡飞蛋打一场空喽。
按照大汉礼制,直系亲属病逝后,子女需守孝三年,而妻子和妾室则是守灵三年。
如今蔡琰的夫家死了一年多,还有一年多的守灵期限。
若是李利此时向蔡老夫子提及爱慕蔡琰之事,那无异于自取灭亡,此后恐怕就与蔡琰无缘了。
只要蔡老夫子还活在世上,那李利铁定没戏,趁早绝了这份心思。
老夫子之称谓从何而来,不就是守护礼制和祖宗之法的老顽固嘛!
“好、好、好!文昌啊,老夫一直期盼着能有一个后继之人,不成想如今却有了你这个侄儿,老夫高兴啊!来人哪,吩咐下去,今曰老夫要为文昌设宴,我们叔侄俩一醉方休!”
蔡邕或许是年龄大了,愈发盼望后继有人,既然把李利礼节姓的跪拜,当做认亲之礼,还要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来人,去把诏姬和利儿的表妹陈钰姑娘一起找来,今天是家宴,让她们不必避讳。”
蔡邕高兴之余,再次吩咐道。
这次他确是把一直闭不见客的蔡琰也召唤过来,可见他当真是没拿李利当外人,俨然如同亲侄儿一般看待。
开怀大笑之余,蔡邕对李利说道:“文昌,董太师之所以不派你随军驻扎安邑,实则想削弱你二叔李傕的兵权。当然,这并不是说太师不信任李傕,而是他作为主上的驭下之道,不得不如此,适当的防范必不可少。
而你与李傕因家事不和,另立门户,确是给了董太师可趁之机,于是他顺势将李傕麾下最具战斗力的龙骧营划到你的名下。这样以来,即便是李傕心生不满,却也只好忍下这口气,因为你是李家三代之中的嫡长子,接掌李家部曲龙骧营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只不过龙骧营骁勇善战,放在城外驻扎却是有些可惜,无用武之地;时间长了,怕是将士颓废,士气低迷,战力必然大减。
文昌,你对此有何想法?”
李利看得出蔡邕所言不差,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当即他也不再掩饰心迹,直言道:“叔父言之有理,小侄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小侄一直想带领龙骧营外放到其它郡县,否则就荒废了龙骧营的战力。如果能够独掌此军,哪怕是远赴边陲郡县也无所谓,只要拥有一定的决定权,我必能闯出一片天地,建功立业!
只是眼下我军并无战事,各地都很太平,而关东各州郡又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根本插不上手。徒呼奈何呀?”
“呵呵呵!文昌勿忧,既然我们已是一家人,叔父豁出这张老脸,也要给你谋得一个好差事!”
蔡邕笑着安慰李利道。随即他审视地看着李利,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问道:“文昌,叔父我不曾向太师求过任何事情,这次就算是破例了。只是叔父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处理军务的能力应该不错,否则也不会担任五万大军的监军。可是你处理政务的能力又如何呢?如果叔父为你求得一郡之地,你能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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