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正在心里暗暗叫苦的时候,当先的徐桐领着一个廋高的西装洋人直奔秦川过来,这洋人不是别人,正是奥尔丁顿。≠
见到秦川,奥尔丁顿几步抢上前,远远地就张开双臂,踏着水就噼噼啪啪地冲到秦川身前,狠狠地一把拥抱住秦川。
“我亲爱的秦,终于把你盼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日本人如果抓住我,非杀了我不可。”
秦川苦笑着轻轻推开奥尔丁顿:“你是我的朋友,我秦川怎么会扔下朋友不管。”
见奥尔丁顿还要和秦川纠缠,徐桐抢上前低声道:“司令,东西太多了。”
徐桐没好气地一指奥尔丁顿:“他又带来不少人,你看。。。。。。”
徐桐这一说,奥尔丁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压低声音道:“秦,这些箱子里都是黄金和白银,不带回去有些可惜。至于那些人吗。。。。。。”
奥尔丁顿急忙回身,操着有些生硬的汉语道:“大家都过来吧,见见秦先生。”
跟在奥尔丁顿身后的二十几个人,都静静地围过来一声不响地给秦川施礼。
秦川这才看清,奥尔丁顿带来的这二十多人里,除了八个是他从天津盐团里挑出来到汉城配合奥尔丁顿的人,其它的人里,有一个穿着朝鲜服装戴着纱帽的二十岁上下的朝鲜年轻人,剩下的则都是身穿马褂拖着辫子的国人。
奥尔丁顿指着那个年轻朝鲜人介绍道:“秦,这是我打猎时结识的朋友,他叫金九。”
又指着其他那十来个马褂的国人:“他们都是你们大清驻朝鲜总理通商大臣公署的,日军大部队一进汉城,就抓捕他们,他们是逃出来的,我在路上遇到他们正被日军追铺,是我救了他们,就把他们一起带到隐藏地点。”
奥尔丁顿一摊双手,又耸了耸肩,那意思是说,就是这个情况,你看着办吧。
金九,这个朝鲜人的名字秦川心里隐隐有些印象,可又一是想不起来。而且,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想这些,他倒是更关心袁世凯,确切地说是更关心袁世凯在朝鲜的属员的安危。
通过唐国安他们搞的那个留**童联谊会,秦川知道,在朝鲜跟随袁世凯的就有几个是留**童。一个是二十年后曾任民国任总理的唐绍仪,另一个好像是叫蔡绍基。
见秦川沉思不语,徐桐有些急,低声道:“司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东西,这些箱子又都是重家伙,再加上带回来的这些人,和咱们的人合到一处有六七十人,要是都上了船,舱里装不下不说,这船也起不来,如果遇到日本人的军舰,那咱们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没等秦川开口,一个马褂中年人对着秦川一拱手。
“秦大人,在下丁翔,在通商公署衙门任书办,不知道大人船小,我们的确有些唐突了。这样,大人只管走你们的,我带着这些人走6路去平壤,再经鸭绿江回国。”
丁翔说完,就要带着人走。
“慢。”
秦川喝住丁翔:“丁书办,汉城的情形怎样?”
丁翔叹口气道:“还能怎样?咱们的部队在朝鲜登6后直接去了牙山,根本没进汉城一兵一卒。他们前脚刚过去,日本公使大鸟圭介就带着日本兵进了汉城,23日夜更是会同大院君带兵强行冲进王宫,劫持了朝鲜国王李熙,并强迫李曦表声明,说朝鲜政府正式邀请日本人驱逐在朝鲜的大清军队。原本咱们是受邀来帮助他们平叛的,可现在咱们却成了被驱逐的对象。咱们大清,这次可是棋差一招,落了下风。”
丁翔看了那个朝鲜人金九一眼:“现在,日本人占领了汉城,可谓堵住了牙山我军的后路。听出去探听消息的这位金义士讲,日本人昨日已经集结在汉城和仁川的部队,南下去攻击牙山我军。”
这些事情,秦川早有准备,也并不很关心,见丁翔打住话,秦川又急着追问。
“丁书办,你们驻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务公署的人都怎样了?”
丁翔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道:“袁总理事前已经奉旨乘坐英国人的商船回天津了。24日一早,我们得知日本人进了朝鲜王宫,就都分头潜出汉城,唐书记和蔡先生各领一拨,我带一拨,已经和德国人联系好了船只,说好了到仁川汇合登船。可没想到,我们这一拨出城后碰到了一队日本兵,见我们是大清人,远远地就开枪,幸亏奥尔丁顿先生搭救,我们才跑过汉江。”
原有的历史上,袁世凯、唐绍仪、蔡绍基这些人,在甲午战前或战后都跑回国,这一点秦川是知道的。只不过,秦川一直有些担心,害怕因为他这只“蝴蝶”的原因,让历史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出现较大的偏差,使他不再对历史的轨迹有效掌控,那对他日后的展会有很多困难。听说袁世凯、唐绍仪、蔡绍基这些人都安全回国,秦川一颗心这才放下。
转头对徐桐道:“马上把箱子都装上船,所有人也都抓紧时间上船。侦察排除了留下几个会开船的,其余都和我留下,咱们不走了。”
“不走了!”
不待徐桐说话,自觉给秦川找了麻烦的奥尔丁顿先涨红着脸喊了起来:“no、no!”
“秦,你不能留下。”
丁翔也万分愧疚地对秦川一拱手:“秦大人,都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你亲涉险地救助属员,令在下万分钦佩。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大人还是走吧。我们步行走6路回国。”
徐桐也急着劝道:“司令,你怎么能留下?再怎样也不差你一人,你随船先走,我带人留在这里,等下一次船过来我们再走。”
秦川没有回答徐桐的话,而是笑着对丁翔道:“丁书办,虽然现在日本人还没有北上的意思,但一定会派出大量侦骑向平壤方面警戒搜索,你们几个走在路上,日本人一眼就能认得出你们,你们这些文人跋涉数百里多半千难万险,让你们独自离开无疑羊入虎口,我怎么会放心的下,你们还是坐船先走吧。”
见丁翔还要推辞,秦川转头对徐桐说道:“带你们我留下来,也不全是因为船小的原因。”
秦川目光炯炯地扫了一眼早已在沙洲上集合的侦察排那四十来个精壮的战士一眼,又转头看着徐桐,提高声音说道。
“刚才不是说汉城和仁川的日军已经集结南下牙山了吗,他们在汉城和牙山一定不会留下多少人,咱们正好大闹他一场,一方面可以牵制南下的日军分出兵力回援汉城,缓解牙山聂士成聂军门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该咱们盐团扬威海外,让日本人看看,咱们泱泱华夏,从来不缺血性男儿。”
“怎么样,你们有胆子跟老子一起狠揍小日本吗?”
秦川一番话,说得徐桐和侦察排的小伙子不禁心中热血涌动,徐桐一咬牙道:“司令,揍小日本那可没的说,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咱们盐团可没有孬种。”
“好!那就抓紧时间,先把船上咱们的武器弹药卸下来,再把这些箱子装船。”
这次徐桐不再劝阻,而是转身去张罗侦察排的战士把马背上的箱子解下来,一个个搬进船舱。
虽然秦川说得意气风,可丁翔和那十几个驻朝鲜总理交涉通商公署的人都听得出,这是秦川为了让他们尽快脱离险地才如此,不由得心中对秦川感佩万分。
丁翔正要说话,一旁的金九上前一步一拱手说道:“大人所为,金九敬佩万分。这几天出去打探情况,汉城和仁川的日本人情形我都知晓,小人愿意留下,跟随大人杀这些不请自来包藏祸心的日本人。”
有这个熟悉情况的朝鲜人帮助,秦川自是求之不得,赞赏了金九几句,就急着回到船舱里,点起蜡烛,借着烛光写了三封信。
第一封是写给周馥的,秦川在信里把丰岛海战的经过,详细给周馥记述清楚,包括他自请暗中护送高升号,也被他说成是奉周馥之命暗中掩护高升号,至于中途如何调包,如何击沉日舰秋津洲,还有济远号管带方伯谦如何挂白旗和日军军旗逃跑的事情,也都一一述说清楚。
另外,秦川在信里还告诉周馥,由于日舰拦截英籍高升号货轮,可以断定石川五一就是日本间谍,机器局的书办刘芬就是石川的同谋,可以抓捕询问。
最后,秦川慷慨激昂地在信里告诉周馥,以侦知驻防汉城和仁川的大股日军集结南下,攻击牙山、成欢我军,为牵制日军攻击,他要亲率不足半哨之军,袭扰汉城、仁川,已达振奋军心民心之效。日后,会相机撤往平壤。
另一封信是写给李明方和金立三的,在信里,秦川交代他们安置这批金银的事情。同时告诉李明方,中日双方已经事实上开战,要他抓紧时间向锦州转运相应物资。
最后一封是写给周大经的,在信里告诉周大经,要周大经务必安排船只在九月十三日之前,在平壤西北华津里沿岸和秦川取得联系,他要带着侦察排走海6回天津。
写好了信,秦川走出船舱,见那些箱子都装运完毕,秦川把三封信交给高英,叮嘱高英一番,就催着奥尔丁顿和丁翔他们上船,然后指挥着侦察排的人把吃水已经变得很深的出奇号推出苇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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