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房间内,换上了一身金黄道馆标准配置的宽松舒适的超能力练功服的梅林正盘膝悬浮在空中,而在他的对面则是同样盘膝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娜姿。只是不同于梅林将双手置于两膝之上闭目冥想的姿态,娜姿她正平伸着双臂,将一双玉手的掌心对准梅林的前额。
两个漂浮在空中的超能力者彼此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思绪和力量,使之和谐、同调。梅林更是竭尽所能的放空自己一层又一层的防备,任由娜姿的力量侵入他的内在深处。
而随着娜姿的每一次深入探索和侵入,梅林的脸庞也随之一阵阵的泛红、扭曲,豆大的汗珠也紧跟着从他的额间不断渗出。但即便这样痛苦,梅林却仍在默默承受着、忍耐着娜姿的侵攻。
良久之后,娜姿缓缓睁开双目,轻启朱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露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她对面的梅林则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副疲倦虚弱的样子。
“娜姿小姐的力量,”梅林一边偷偷抹去额角不停滑落的汗珠,一边由衷感叹道:“还真是蛮横、霸道呢……”听梅林那极度虚弱又极度钦佩的语气,就知道他的话语之中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阿谀奉承,全都是有感而发。
“是你的抵抗太激烈了。”娜姿瞥了一眼梅林,“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你的力量增速很快,已经远远超乎我的预料之外了。”她正眼看着梅林,表情凝重,道:“当初你初到金黄道馆的时候,即便奋尽全力也完全不能抵挡我的力量的侵入,顶多只能滞缓一二而已。可是现在,即便你刻意放空自己任由我的侵攻,可力量自发的抗拒和抵御就已经如此强烈,已经达到了对抗的量级。”
“这算是好事吗?”梅林问道。
“不完全算是。”娜姿面无表情的说道:“力量突然跨过数个量级的极速提升并不算是什么好事。这些突然增强的力量未被你彻底驯服,是危险、野性、不确定、不可知的、浑沌的,你驾驭不了这股极速提升的力量,最后只能沦为暴走的力量的奴隶。”
梅林点头。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娜姿又宽慰着梅林,“你的情况多少有些特殊,你的力量虽然提升的很快,但还没有超过极限,只是需要多加注意,勤加练习,学会控制它们就可以了。”娜姿直视着梅林的眼眸,用十分庄重的声音说道:“人类永远是自身力量的主人,而不是暴走的能力的奴隶。认清这一点,牢记这一点,就不虞被强大的力量所惑而沉沦。认清自己,这很关键……”
梅林默默地点着头。
“说起来,你的这番奇遇对你来说还真是好处多多呢。”娜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如果你能吃透这些意外的‘礼物’,在这个世间最顶尖的超能力者之中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是吗?”梅林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对于自己能否成为顶尖的超能力者,梅林并不算太过关心,更没有多少的期待。梅林一直都认为,拥有多强的力量就会随之承担多少的责任。像是娜姿一样成为一个顶尖的超能力者之后,他恐怕就不能仅仅为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一点点小私密而活着了。他会自觉不自觉地背负起许多额外的负荷、重担与责任,被更多的职责、义务所纠缠,直至成为那些附加物的傀儡,为了别人的意志而活。
“除了扩展出来的,我称之为‘湮没’的应用技巧以外,这番‘奇遇’顶多只是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了。”梅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只是出于愧疚之下的补偿,还是无意之间的歪打正着,反正我的身体在被修复之后似乎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病弱了……”梅林活动着有力的手掌,“这种肌体充盈着力量和能量的感觉,倒还算不错。”
“何止是健康这么简单。”娜姿微笑着对梅林说道:“你的身体曾经有多少隐患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不过现在,这些隐患都已经彻底消弭或是被控制在最小程度了。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人了。只要你肯锻炼下去,恐怕你都能成为一个强壮的人呢。”
“强壮?”脑袋里幻想着自己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样子,梅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出于嘲讽还是自得。
“但是很有趣。”娜姿的笑意越发明显,“似乎,那两个家伙在修复你的身体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没有选择修复限制你身高的桎梏,恐怕,你永远都长不高了……”说到这里娜姿直接掩着嘴巴轻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梅林则黑着脸,眼角不停抽搐着。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笑了好一阵子之后,娜姿终于收起了笑脸,“还是说说你的状况吧,你所谓的‘湮没’技巧其实本身可以算作是你自己的超能力的深度扩展。就像你自己拓展出来的‘助燃’一样——本身就具有破坏本质的你的超能力很自然的就能轻易激发出火炎隐藏着的破坏本质。而你新拓展出来的‘湮没’则更大程度的深入扩展了破坏本质。就像你给它起的名字一样,你那具有破坏本质的超能力可以吞噬掉同样具有破坏性的外来能量,表现出的具象就是清除、掩埋掉同样具有破坏性的火炎或是冲击波。‘湮没’,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梅林平摊开自己的右手,汇聚出一小股“湮没”的浑浊灰白能量,凝视着它内部不停盘旋、浪涌着的能量潮汐。
“但是,真正让我都感到一丝嫉妒的却是另外一些你还没有发觉的更大的‘礼物’。”娜姿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的?”梅林一愣,旋即收起了能量,“我还没有发觉的?”
“嗯,它们已经在你的体内生成并且开始运作,可是身为主人的你却未曾发觉它们的存在,也根本未曾尝试过使用它们。”娜姿笑道:“那些‘礼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礼物’。”
梅林先是一喜而后陡然一惊。自己的力量发生了改变,而自己竟然完全察觉不到。这是种多么危险的情况啊。一想到这里梅林就一个劲儿的后怕,并迅速开始自我的检讨和反思。
“别担心。”娜姿很明显看出了梅林内心波动,“也别自责什么。对于心灵力量相对薄弱的你来说,自视自己是很困难的,况且这些变化是潜移默化慢慢出现的,并不是一蹴而就,只是因为你的那番‘奇遇’加快了它们的出现、增强了它们的存在而已。”
梅林默然。
“好了,别失落了。”娜姿又宽慰了梅林几句,“让我们做几个实验,验证一下你获得‘礼物’究竟有多么难得吧。”
梅林勉强提起了一丝精神,端坐好身体直视着娜姿等待她的指示。
“先来第一个小实验,”娜姿的右手在空中虚空一抓,原本空荡无物的手心之中凭空抓握出了一个足有半人高、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机器人,圆滚滚的脑袋被娜姿的玉手握住,脖子与四肢仍在按照既定程序舞动着。
“试着攻击它。”娜姿松开手把那个机器人扔向梅林,“别刻意控制自己的力量,让其自然而发……分/裂它,肢/解它……”
梅林顺从着娜姿的指令,向着那个仍在空中舞动四肢和脑袋的机器人释放出了自己的超能力,一股紫色的能量波迅速自梅林体内释放而出冲向机器人。
念力甫一接触到那个人类科技产品,原本舞动之中的机器人登时动作僵硬了起来,它身上的各种信号灯、指示灯开始疯狂地闪烁,其中内置的警报装置奏响蜂鸣。而后,这个机器人停止了所有的运作机能,原本构建精密的整体在瞬间支离破碎变成了数十块大小各异的碎片散落一地,时不时的,短路或是断路的电气线路还会冒出星星点点的小火花。
“怎么会!?”梅林大吃了一惊。虽然他遵从娜姿的指示并没有特意想要把那个可怜、无辜的舞蹈机器人化为齑粉,但是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念力会造就这种肢/解一般的效果。因为一般来说梅林的念力会将有形实体直接轰成基本粒子或是粉末,偶尔偶尔的情况下梅林才会特意控制念力造成挤压、破裂的效果。
“肢/解,”娜姿开口道:“这才是正常的念力进行破坏时的效果,是正常途径下超能力者获得的破坏性应用之一。挤压、涨裂、破碎、击打、轰击,之后就是肢/解、分/裂,将有形整体粗暴地肢/解成碎片……这可是超能力者特有的残忍啊。在过去,这可是坏蛋超能力者必备的基本能力之一呢。”
梅林挑了挑眉头。他也想起了当年众多超能力者追随理想国大闹时的情景,被挤压成球、被撕裂成碎片……这可是当时采取极/端行为报/复/社/会的超能力者们最乐于使用的残暴方式。
“很显然,你的念力正在反向升级。”娜姿挥了挥手让满地的碎片消失不见,“由于你一开始就具有最高深的‘破坏’能力,所以你只能反向获得扩展了,由上而下。”
“感觉上,这似乎是个没有用的应用呢。”梅林仔细品味着肢/解与破坏之间的细微不同,“我明明有更方便的高级应用,似乎没有道理使用会留下更多痕迹和垃圾的低级应用啊。”
“根据效果不同,不同的技巧会在不同的场合、对不同的对象造成截然不同的效果。”娜姿微笑着说道:“对于某些愚昧、无知的存在来说,将东西轰成齑粉远不如将东西肢/解成碎片来得更加震撼,他们仍然固执的相信并且遵从最容易被欺骗的视觉所获取的资料。”
“确实。”对于娜姿的这番冷酷的发言,梅林也深表认同。
“‘肢/解’,或者说‘分/裂’说白了就是将整体撕扯成碎片,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其实也是很有学问和技巧的。像是对我来说,我可以精确地从整体之外剥离出一层层表层,也可以把整体均分之后割裂成互等的碎块……但,那都是直接最基础的应用而已。对于高深的超能力者而言,‘肢/解’不光可以作用于有形的实体更能作用于无形的能量体……”
梅林仔细聆听着娜姿关于“肢/解”方面的经验和心得,并不断揣摩、加以领会以尽早融会贯通。
“……这些都是些超能力的应用技巧,只能算是技,只是些皮毛而已。”结束了一番传授之后,娜姿再度重启了崭新的话题,“而你另外获得的那份大礼,才真的让人不由得不嫉妒。”
被娜姿反复提及的大礼究竟会有什么内涵,梅林也不由得有些期待,尽管他也在不停试探着寻找自己体内的“礼物”,可惜一直未曾寻觅到。
“那三只大鸟曾经在你体内遗留下了不少‘涅槃’时外散的能量,本来这些能量对你并没有多少益处,反而还有可能成为不定时爆发的巨大隐患。可是这一次,你的奇遇却奇迹般地催化了那三股能量,让它们融入到了你的体内,成为了你自己的力量……”
“火炎、寒冰和闪电,它们赋予了你火的炽热、冰的深寒与闪电的反应……”
“它们已经融入到了你的超能力之内,虽然很少,但确实存在。只要通过不断的练习和熟悉,假以时日之后你就将获得三元属性的本质,让自己的超能力获得三种不同属性的拟态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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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啦,希鲁夫公司和新岛的暗线至此连接了起来,然后作为新的暗线重新埋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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