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就是噩梦，苏暖再次认识到这一点。
俞妈妈还在不停地说。
“那姑娘也是j大毕业的，学的是服装设计，不是我说，眼光是真的不错，也很有才华，想来不久后就能在设计界打出名声。”
“我听说苏小姐是会计专业的？这个专业好是好，就是随大流，学的人太多，都是为了毕业方便找工作才学的，不像钟晴那姑娘，是为了梦想。”
“小晴那姑娘懂事善良又体贴，还很有想法，我很喜欢，就跟她多聊了些，她说她姐姐跟家里关系不好，一毕业就离家出走了，一直借住在朋友的家里，也不出去工作赚钱，靠着朋友的救济过日子，她跟父母都很担心，只是她们劝了很多次，她姐姐都不愿回家。还说她姐姐到处跟人相亲，交往了很多对象，只早点结婚，找个有钱人养。听了这样的事，我挺为小晴的爸爸妈妈不值的，生出这样的孩子，还不如不生。”
俞妈妈摇头叹气，似乎颇有感触。
苏暖脸色苍白，眼眶发红，手动了动，就想开口反驳。
君临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俞芬看到苏暖难看的神色，得意地笑了，道：“妈妈，你就别说了，钟晴的姐姐就是苏暖，她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哎哟！”俞妈妈捂住嘴一脸慌乱，歉意笑道：“瞧我这嘴，尽是胡说八道，听到点什么就到处传，真是对不住了。”
俞芬笑着接话道：“有什么对不住的，反正是事实。苏暖不就是一直靠顾千里养着么，整个j大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也没少说，苏暖都不介意的。”
等她说完，俞妈妈才瞪了她一眼，笑着对苏暖夸奖道：“没想到苏小姐也是j大毕业的啊，是高材生呢。君临眼光还真是不错。”
就好像之前她什么都没说一样。
苏暖苍白着脸挤出一抹笑。算是回应她的夸奖。
俞妈妈又道：“苏小姐现在还跟顾家那丫头住在一起？不是我说，年轻人还是要出去拼一拼，就算失败。也好过游手好闲，男人嘛，比起一无是处的女人，还是更喜欢更在自己工作上帮到自己的女人。”
苏暖又笑。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尽管她心里想哭。
君临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算是安慰，在她耳边低声道：“她是长辈，我们不跟她计较，乖。”
苏暖含着泪挤着笑点头。看到她这样子，君临心口一阵阵得疼。
可偏偏有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见苏暖一句不反驳。俞妈妈跟俞芬更不消停，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为苏暖好的幌子，专门挑苏暖的黑历史说道。
“苏暖，你这身衣服是二哥帮你买的吧？还是顾千里？我说也是，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怎么可能买的了这个牌子的衣服，要我说，就算有男朋友，也不要总想着花男朋友的钱，把对方当提款机，总有一天要被甩。”
这话是俞芬说的，俞妈妈就在后面接着道：“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光靠男人是靠不住的，男人也不喜欢时时刻刻盯着钱的女人，至于交朋友，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让人心寒了，苏小姐要把握好这个度，毕竟你现在吃的顾家丫头的，穿的顾家丫头的，住的顾家丫头的，要是还随便花她的钱，就会惹人说闲话的。”
说了一大堆后，俞妈妈道：“我跟慧姐是朋友，是看着君临长大的，你是君临选定的女朋友，我就把你当自己人看，你不要嫌我啰嗦，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现在有什么事都说开了，总比以后结婚了再离婚的好。”
俞芬又接道：“哎哟，妈妈，你说的太早了啦，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二哥能变心选了她，以后也可以变心选别人的嘛。”
反正在这对母女的眼里，苏暖就是好吃懒做，不孝顺，自私自利，贪慕荣华的拜金势力女。
苏暖觉得自从跟君临在一起，跟大家成为好朋友后，她已经变得很坚强了，但是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此刁难，她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如果不是君临一直在旁边无声安慰着她，她早就崩溃大哭。
用尽全力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当俞妈妈再次提到她在阿狸那里白吃白喝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驳：“我吃你家大米了吗？要你这样数落？”
她是真的到极限了，她不过是交个男朋友，见下男朋友的家长，有必要这样以讹传讹地抹黑她吗？就像她说的，我就算白吃白喝，也不是吃喝的你家的。
俞妈妈脸色瞬间黑了，把茶杯一摞，道：“苏小姐，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一个人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没教养！起初听说你对巧姐大吼大叫，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
“就是！某些人就是素质低没教养！”俞芬立即附和。
“论教养，在背后辱骂长辈的人没资格开口。”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将俞芬噎得面红耳赤。
众人转头看去，就看到楚妈妈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干妈！”俞芬脸上涨红。
君临跟公孙筱筱赶紧起身打招呼：“巧姨。”
苏暖也偷偷抹了把眼角，站起身叫道：“楚阿姨。”
楚妈妈对三人点点头，仰首阔步走到公孙筱筱身边坐下。
“巧姐，你怎么过来了？”俞妈妈没了刚才的凌厉，温声细语笑着问道。
楚妈妈不动声色，道：“听说君临带暖暖回家，所以就过来看看。”
她说话时都没有看俞妈妈，说完就对君妈妈笑道：“你前几天不是还问我那天宴会穿的衣服是谁选的么？”往苏暖方向看了眼，“喏。就坐在这呢。”
君妈妈诧异地看了苏暖一眼，笑道：“改天也陪我去选几套。”
苏暖愣愣不知道反应，君临用肩膀撞了撞她，她立即回神，忙赧然笑道：“看阿姨什么时候有空。”
君妈妈含笑点头，楚妈妈道：“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嗯。”苏暖笑着点头，心里被俞家母女招来的阴云总算散了一点。
君临拍了拍她的脑袋。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好起来。
眼见着几人和乐融融地聊了起来，俞妈妈跟俞芬脸色都不好看，但又不好发作。想了想，俞妈妈笑着问：“巧姐，怎么没看到天秦被你一起来？我还想让他跟芬芬见个面，解释清楚呢。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拧着吧？”
虽然帮女儿出气很重要，但女儿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又僵了僵。
这时，陈伯端着新泡好的茶过来，一杯杯替众人倒上。
纯白的瓷器缓缓注入茶水，莹白的瓷。碧绿的茶，茶为瓷添一份活力，瓷为茶增一份纯净。两相呼应，再点缀漂浮的叶。有种恰到好处的和谐。
楚妈妈不由赞叹道：“这套茶杯选得真好，把茶倒进去的时候就像是在白瓷上描出了画，简直是赏心悦目。”
君妈妈也很满意，笑着说：“我正愁选不到好的茶杯，这倒是正好了。”转头问陈伯道：“你打哪儿找出这么套茶杯的？”
陈伯笑道：“是二少爷跟暖暖小姐带回来的。”
君妈妈于是望向君临跟苏暖。
苏暖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回话，君临在心里为自家老妈的高超演技点了个赞，笑道：“暖暖听说妈喜欢喝茶，所以就拖着我选了这么一套。”
“是二哥你选的吧？她能选出这么有品位的东西？肯定是你为了替她加分才故意这样说的。”俞芬立即提出质疑。
楚妈妈道：“暖暖选不出有品位的东西，我穿她选的衣服，不也就是没品位？”
俞芬一下急了，立即解释：“干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俞妈妈一个眼神制止，俞妈妈歉意笑道：“巧姐，你是最了解芬芬这孩子的，她就是心直口快，人太过单纯了，学不来那些阿谀奉承。”
接着又转到之前的话题，问：“天秦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楚妈妈垂头抿了口茶，遮住眼底的失望，道：“还能做什么，那么大一个公司要他管，哪里还有空。”
她一直都觉得俞芬单纯天真，俞妈妈柔弱温婉，所以一直很照顾这对母女，但接二连三的事实却颠覆了她的观念，让她知道以前的自己眼睛有多瞎。
刚才借着陈伯端上来的茶，她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再提两个孩子的事，也算是给俞妈妈留一点面子，但俞妈妈偏偏要往那上面扯，还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让她心里不禁升起一点反感。
闻言，俞妈妈道：“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对女朋友不闻不问，这样下去，以后他们结婚了，难道工作一忙，天秦就连老婆都不要了吗？芬芬打电话给他也不接，虽然之前的事是芬芬的错，但芬芬年纪小不懂事，天秦既然比她大，就应该多包容她一点，像这样故意躲着，实在太过分了。”
楚妈妈原本只是有点反感，一听这话，心底顿时升起一股火，道：“既然已经分手了，当然就要断得干净，不清不楚地扯着只会耽误彼此，天秦这样做没错。”
还想再斥责楚天秦几句的俞妈妈愣住了，似乎没有料到楚妈妈会说出这种话。
俞芬着急叫道：“那只是天秦的意思，我没有答应就不算！”
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孙筱筱笑道：“哟呵，你俞大不算就不算，你当天秦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狗么？”
俞芬涨红了脸，还是那句话，“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知道自己说不过公孙筱筱，她立即抱住自家妈妈的胳膊，哀求道：“妈妈，你快帮帮我！”
俞妈妈回过神来，先安抚了宝贝女儿，才转向楚妈妈不悦道：“巧姐，你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说只要我们家芬芬做儿媳妇的，现在你是要出尔反尔？”
被问话的楚妈妈镇定自若，道：“我是说过这话，但要娶媳妇的人不是我，我说什么都不算。”
见她承认，俞妈妈松了口气，道：“巧姐记得这句话就好，天秦跟芬芬只是小打小闹，以后还会和好的。”
“和不和好我不管，反正以后我不会再插手天秦的感情问题。”楚妈妈道。
俞妈妈又皱起眉，对俞芬使了个眼色，俞芬会意，立即跑到楚妈妈身边，抱住楚妈妈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干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是我太任性，我一定会改的，也会向天秦道歉，跟他和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帮我劝劝天秦吧。”
听到这话，公孙筱筱冷笑了几声，被君妈妈瞪了一眼。
以往只要俞芬撒撒娇，楚妈妈就什么都答应了，但今天不同。
闻言，楚妈妈无动于衷，道：“以前我不懂，为什么我一心一意为天秦好，他却总是羡慕蒙蒙跟临临，最近我想了很多，终于明白了。我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让他做我认为对他好的事情，就好像他喜欢赛车，我却让他学小提琴，他喜欢中国画，我却逼着他学油画，就连交女朋友，都必须按我的意思，从小到大，他竟然都没有做几件他喜欢的事，现在想想，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也难怪他觉得我对外人比对他要好。”
说到后面，楚妈妈声音发抖，带着鼻音。
俞家母女如临大敌，神情紧张地望着楚妈妈。
楚妈妈接着道：“我现在想通了，以后天秦只要不做违背人道主义的事，我都不会干涉他，我约束了他二十多年，也是时候放他自由了，只希望等我老了，他还记得我对他的一点点好，愿意抽空陪陪我。”
说着说着，楚妈妈红了眼圈。
君妈妈取出手帕替她擦干眼角的泪水，拍着他肩膀道：“天秦知道你对他的好，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苏暖最见不得人哭了，见状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楚阿姨，天秦肯定很在乎你，不然不会因为你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就生气，他说你不疼他，就是想你疼他啊，小孩子都是这样闹别扭的。”
楚妈妈被她的话逗笑了，破涕为笑，君妈妈跟公孙筱筱也忍俊不禁。
君临撞了撞苏暖，道：“天秦最气别人说他小孩子，你惨了。”
“额……”苏暖满头黑线。
俞芬还在旁边大叫：“那我怎么办？！干妈你帮帮我啊！”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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