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奥丁的梦

  奥丁愣愣的看着前方,蔚蓝的天空万里之内没有一丝云彩,一个硕大的太阳高悬在天上,不断的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天边不时的有几只鸟雀嘎嘎的飞过,看着那黑白相间的鸟屎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到他的皮裤之上,奥丁更是一阵的迷茫。

  突然奥丁面前的水洼中蹦出了一条灰色小鱼,瞪着大眼瞟了一眼发呆的奥丁,吐了一个泡泡,优雅的落回了水中。

  一条青色的水蛇从水下窜出一口咬住小鱼,翻着白眼一下一下的把整条鱼吞入腹中,顿时肚子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包,摆动着纤细的身姿,转眼就消失在一片芦苇之中。

  奥丁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随手拿起一个土坷垃,对着水蛇的背影一扔,打起了阵阵的水花,还有一只灰色的小鱼翻着肚皮浮出了水面。

  “小犊子,又在这里发呆,起来干正事去”,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大力踹了一脚,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奥丁一头栽倒了水洼的淤积里。

  奥丁一个翻身站直了身体,撩起身下的清水洗了洗头顶泥污,嘴里却嘟囔道:“老爹,你这是虐待儿童,在另一个世界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谴责的”。

  “你说什么,敢不敢大声一点”,一个长着牛角,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睁着滚圆的大眼,直愣愣的看着奥丁。

  “老爹的力气又大了几分,这次又把我踹远了几尺”,奥丁脸上一脸欠揍的模样,更是摆出一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

  只见大汉笑着骂道:“滚犊子,还不快去干活”。

  奥丁正在等这句话,一溜烟的功夫跑了个没影,临走时还不忘在大汉身前重重踩了两脚,溅的大汉一身的脏水。

  “小牛犊子,一点儿都不肯吃亏”,大汉笑看着走远了奥丁,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一片芦苇之中……

  奔跑中的奥丁逐渐的慢下了脚步,再次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从他被雷霹以后,这段时间不断的在重复的做一个梦,梦中他不叫奥丁,而是拥有一个那里的人都觉得很牛掰的名字,牛犇。

  牛犇的父亲更是有着那个世界里一个伟人的名字,牛顿。不过这个牛顿确是一个村子里老实巴交的农民,和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就像田里的老黄牛一样勤恳。

  他父亲从小就憨厚老实,反应迟钝,因此就起了这个名字,没想到竟然和伟大的科学家重名了,就想农村的话一样,名字太大了,压不住,没有享受的命格,他的父亲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病死了。

  牛犇也一样,除了名字以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家穷人丑,农村户口,这句用在他的身上虽然有点过分,但的确是他真实的映射。

  小学的时候成绩还能像他的名字一样牛气冲天,可是到了高中就泯然众矣,最后上了一个三流的大学,找了一份九流工作,干了两年公司就破产倒闭了。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想在大城市干出一番事业,对于牛犇这种无背景,无经验,无资金的三无人员来说真是太难了。

  一番打拼之后,自己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也彻底的破灭了,再次回到了建筑工地里过上搬砖度日的生活。

  牛犇也是有自己坚持的事,就是看小说和买彩票,他时常的幻想自己也能够像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笑傲江湖,俯视天下,成为命运的主宰。

  时来运转,否极泰来,牛犇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发达的机会,自己的十块钱双色球竟然都中了,这可是接近三千万的巨款,天上掉下来的肥肉大馅饼。

  拿着彩票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突然一阵风吹过,把手中彩票吹飞了,牛犇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慌忙的追了过去。

  路上的牛犇险些被来往的车辆撞到,也不管司机的叫骂声,他跟着彩票就进入马路对面的一家网吧,看到彩票稳稳的落在电脑的插线板上,牛犇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的手伸向彩票的时候,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恰好一瓶矿泉水从空中洒落下来浇在插排上,牛犇的整个身体被强大的电流粘住,身体不断的抖动,一个火花之后整个网吧陷入了一片黑暗……

  奥丁被雷电击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老爹独有的方式叫醒的,一脚把沉睡中的奥丁踢出了屋外,疼的他一阵的咧嘴,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断做梦。

  梦中的事情是如此的真实,向大蛇一样沿着轨道奔跑的铁盒子,喝汽油就能跑的飞快的汽车,还有那些没有翅膀就能飞的鸟儿一样的钢铁怪物,上百米高的水泥大楼,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无不历历在目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让他一度的怀疑自己到底是奥丁还是牛犇,就像梦中的世界里的一个叫庄周的学者,做梦自己变成了蝴蝶,随后就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

  想不明白的奥丁,拨浪鼓似的摇晃着脑袋,再次加快了脚步,向着他们捕猎的地方小跑而去。

  “奥丁,赶紧过来帮忙,这里有条大鱼,我们快要抓不住了”,远远的奥丁就听到自己的玩伴牛大和牛二的声音。

  “我很快就到,你们多坚持一会儿”,奥丁的脚步加快了不少,很快就看到两个半大的牛头人孩子在水边和一条大鱼搏斗。

  稍微高一点的孩子,张开双臂牢牢地抱住整个鱼头,不让鱼嘴张开,另一个则是在不断摆动的鱼尾后面,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看到奥丁后那个小一点的孩子高兴了起来,“奥丁你看,这是我们抓到的鱼,够大吧?”,这时正抱着鱼头的少年也对着奥丁得意的笑了。

  突然怀中的鱼挣脱了他的双臂,鱼尾一摆弹跳在了空中,张嘴吐出一个水箭打向惊慌失措的少年。

  却说那个少年也是反应迅速,身子一咧躲过了水箭,不过手臂还是被水箭伤到,鲜血不断的渗出,疼的那个少年一阵的呲牙咧嘴。

  “牛大,你真笨,到手的猎物被你放跑了”,旁边的少年看着落入水中的大鱼,一阵的心疼,不禁抱怨道,听到弟弟的话后,牛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好了牛二,你们看我的吧”,说着奥丁取下了放在背后的麻绳,上面是一个锋利的兽骨做成的巨大钓钩,奥丁在地上一阵的乱刨,很快在牛大和牛二惊奇的眼神中,拉出了一跳手指头粗,接近两尺长蚯蚓状生物,穿在钓钩之上。

  向着水中远远的抛出,噗通一声没入水下,只有一个木头浮子飘在水面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浮子沉入了水中,奥丁立马拉着绳子往外拽,一条大鱼顺着麻绳被拉到岸边的草地上,不停的弹跳。

  “牛大,牛二,还愣着干什么,打鱼的头”,听到奥丁的话后,两个少年拿起地上的木棍向着鱼头一阵的猛砸,很快大鱼就没了声息。

  “奥丁,还是你有办法,这么快就抓住了一条大鱼”,这条鱼真大,长有一米多,重有三十多磅,满嘴的细牙寒光闪闪,鱼头上还有棍棒的痕迹,看着牛大直流口水。

  “牛大,牛二,你们在帮我挖些钻地虫,再钓几条鱼后,咱们就回去”

  奥丁的话让两个少年兴奋的在地上乱挖,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条钻地虫,被兴奋的二小提到了奥丁的面前。

  重复的上诱饵,抛钩,拉线,很快就有四五条大鱼出现他们周围,三人都兴奋的不得了,一只手臂夹着一条鱼,向着部落的方向一路小跑。

  奥丁的部族居住这片沼泽的一个凸起的小岛之上,小岛不大,只有数里方圆,上面长着一片茂密的水榕树林,颗颗都像一把翠绿大伞一样撑开。

  部落就在小岛的正中央,外面有一道土坯参杂着水草砌成的围墙,里面坐落着数十个木头搭建的圆顶房屋,中央是一片空旷的活动场所,四周架着木架,上面凉晒着各种兽肉,结实的牛头人妇女在这里不断的忙碌着,到处是欢声笑语。

  “阿姆,你看这是什么”,刚刚跨入部落的牛二大声的喊叫,吸引了部落里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三个半大的小子,拿着和自己身体差不大的鱼,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十几个五六岁的小孩跑过来围着牛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牛大哥哥,你真厉害”,看到小孩崇拜的眼神,牛大不禁得意了起来,“那是,再过几年我会独自猎取一条沼泽黑鳄”。

  “行了牛大,少吹了,这次都是奥丁的功劳,你连一条鱼都抓不住”,听到牛二的话后,牛大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奥丁哥哥,带我去抓鱼好不好”,五六个孩子围住了奥丁,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胳膊。

  “好了小犊子们,自己玩去吧”,一个牛头人妇女像赶鸭子一样赶走了那群小孩,“奥丁,牛大,牛二,把鱼拿过来”。

  奥丁三人急忙把鱼举到肩上,扛到人群的中间,只见两个妇女,轻松的抱起三十几磅重的大鱼,放在石板上,拿起一把骨刀,三下五去二的处理好了一条大鱼,用一根绳子串在鱼嘴上,打了个结挂在木架之上。

  “干的不错,算得上部落里的小男子汉”,那个妇女拍一下奥丁的肩膀,奥丁感到肩膀一疼,一阵的呲牙咧嘴,牛大和牛二也受到这种勇士般的待遇,不由得腰板挺得更直了。

  牛大和牛二的母亲也重重的抱了一下他们两兄弟,乐的他们呵呵的傻笑。

  “奥丁,今天有没有偷懒,再不好好干活,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这个粗大雄厚的音域,没有进门就从大老远的地方传来。

  棍棒出孝子,这时奥丁的老爹朱西斯坚持并贯彻的教子宝典,也是整个部落盛行的管教方式,用他老爹的话,身体不疼,怎么会知道心疼,不知道心疼就长不大。

  还好牛头人的身体素质好,被打的皮开肉绽,过了两三天,就连伤疤都看不见,真是天生挨打体质,奥丁不得不叹息的说道。

  只见他的老爹朱西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紧接着后面十几个战士抬着两条巨大的鳄鱼,这是沼泽黑鳄,虽然肉不怎么好吃,但确实是他们部落主要的食物,像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大都是这种鳄鱼的皮编制而成。

  “首领,这次奥丁可是抓了好大几条鱼,那边就是”,那个妇女指着被挂起来的六条大鱼替奥丁辩解。

  “干得不错”,奥丁的肩膀再次受到重重的一击,只见他的父亲走到部落中央,“今天的狩猎完满的结束,族人们开始享受造物主的恩赐吧”。

  话音刚落到处都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一部分妇女们开始架起篝火,一部分开始着手处理新得的猎物。

  慢慢的天逐渐黑了下来,三轮圆盘大小的月亮同时高悬在空中,篝火上的烤肉不断滴落着油脂,火堆上响起嗞嗞的声响,一股醉人香气勾起了所有人的食欲。

  “感谢造物主的恩赐”,所有的兽人都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月亮祈祷,烤的金黄的鱼肉,流着油脂的鳄鱼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肉,看的大家食指大动,所有人都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狼吞虎咽,转眼的功夫烤好的兽肉就见了底。

  这天晚上奥丁看到好多人都打着饱嗝,走进了木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奥丁也吃的肚子滚圆,在铺上翻转了上百个回合,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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