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送出两位佳丽之后,也不在大成宝德殿多做停留,与云鹤法师告辞之后,就匆匆而去。
只不过,这老太监并未直接回报圣天子,而是拿着进出宫门的令牌,一路乔装出了皇宫,来到了锦衣卫衙门外。
他好似是经常往来锦衣卫衙门,对这里的环境异常熟悉,他也不从人来人往的大门进去,而是从一闪小门闪身而进,恍若鬼魅。
锦衣卫衙门拱辰殿是夜惊觉办公之所,有上下六层,如宝塔一样层层而上。
老太监却没有进拱辰殿,而是沿着一条极不起眼的小道,走进了后面的一个花园。
神都风物,果不是其他地方可比,这锦衣卫衙门虽然不是皇宫富贵之地,但却也别有景致。
虽然寒冬才去,气候依旧寒冷,但这花园之中却早就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这样的情况,唯有各大门派驻地,****夜夜受元气滋润之所,才会出现。
但锦衣卫衙门虽说高手不少,但却只是在这里办公处理公务,不会有人在这里调息练功,所以更不可能有元气滋润花草。
对于这样的情况,别人或许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行走在花草丛中的老太监,却不会不知道。
因为只要看他行走的路径,就会发现他会有意避开那些新翻的泥土,在哪附近,会有淡淡的尸臭味从稀疏的泥土中传出。
锦衣卫号称朝廷鹰爪,此刻又受国师指派,大肆抓捕杀戮“不法之徒”,每日里自然有许多人禁不住拷打,最终一命呜呼。
这些人,除了身份特别,需要保留尸首的,其余全都被埋到了这座花园之中。
正是这个原因,虽然没有借武者修炼的元气滋润,但这个花园也因为饱尝了武者尸血,而异常地旺盛。
老太监走过一个满池避水的小塘,来到一座高大的湖石假山前,重重在假山某一个地方敲打了三下。
然后就见这座高大的假山,突然咯咯移动,脚下露出了一条深邃的密道。
老太监毫不犹豫地走进密道,而后就见假山又咯咯复原,看不出有丝毫地端倪。
密道幽深黑暗,但每隔一段距离,顶上都会镶嵌一颗夜明宝珠,所以借着它幽绿的光芒,倒也不渝看不清前路。
老太监沿着密道走了大约有十几丈的距离后,又来到一道巨大的钢铁巨门前。
这时,老太监站住了,仿佛这个时候,他就需要站在,不言不语,就这样站着就行。
果然,在他站立了十几个呼吸后,眼前巨大的钢铁巨门嘎吱嘎吱地自行打开,眼前出现一座严整的地下空间。
这片空间不大,但却分成了十几个单独的隔间,就好像深埋在地下的一个个墓地。
老太监自觉地走到左手第一个隔间,里面有一个石榻,一张石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随手关好隔间的石门,老太监做到了石榻上,静静地闭目等待着什么。
这里没有灯火,只有淡淡的夜明宝珠的亮光,显得格外幽暗和阴森,再加上附近没有一丝声响,依然和真正的墓穴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老太监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从他的行为和反应看出,他当是经常进出这里,对这里的许多东西,都非常了解。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这个死寂的地方再次出现了脚步声,然后隔间的石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你来了?可让老奴等了好久!”老太监豁地睁开了双眼,两道白亮的精光一闪而逝,几乎将整个石室隔间全都照亮。
“是你来早了!”
来人身材高大矫健,正是堂堂的锦衣卫大都督夜惊觉。
他没有任何客套,语气僵硬且直截了当道:“王公公,说罢,今天您亲自送人去大成宝德殿,可有什么发现?”
“嘿嘿!”老太监干笑了一声,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语气,“既然你怎么着急,那老奴就不跟你废话了。”
他顿了一顿,然后道:“今天我在大成宝德殿外,趁着云鹤将两个下面选来的佳人送给摩罗,打开殿门的一瞬间,感应到他的修为又提升了。”
“修为又提升了?”夜惊觉寒冰凿成的脸上,终于又了变化,“那以你的感觉,他如今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老太监嘿嘿冷笑了一声,“反正比你我还要厉害就是了,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厉害到什么程度?”
夜惊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老太监,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如果还有能查探出摩罗的虚实的话,那就非眼前老太监不可。
“哼,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想偷一会懒都不成,要不都是为了圣天子,我都不愿来这鬼地方!”
老太监哼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并没有真的拍屁股走人,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菱形的水晶。
“我的天眼灭绝功,一个月也只能施展一次,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后,要等下个月才能再次查探摩罗的情况!”
夜惊觉道:“不要一个月,摩罗祭天大典就要举行了,诸王子王孙也要进城了,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到时候,你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老太监这时狞笑了起来,“也是,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看看,那老妖怪如今到什么程度了!”
他将手中的菱形水晶往空中一抛,随即双手捏剑指,点住自己两侧的太阳穴,催动天眼灭绝功,将今天白天感应时,悄悄摄取的摩罗气息逼出。
只见老太监眉心位置,突然凸起一颗豌豆大的小包,血红如点朱砂,尔后肉包破裂,一道血箭喷出,正在落在身前半空的水晶上。
水晶受这鲜血影响,顿时显出模糊的形象,正是穿戴整齐,宝相庄严的国师大人。
但与一般的影像不同,此刻摩罗颅内有一鸡蛋大小的玄色光团,自这光团又分出无数枝桠,延伸遍布全身,好像经脉一样。
就在这时,水晶内的摩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睁,朝着正在施展天眼灭绝功的老太监瞪来。
“不好!”
老太监惨叫一声,像是突然被人用锤子砸中了脑袋一样,顿时七窍流血,再也维持不了功力,瘫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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