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铁破甲刀,重八斤,刃尖锋利,刀柄短圆。”
“缤铁斩马刀,重十二斤,方鞘方柄,刃长三尺三,柄长尺余,破阵名器。”
“百炼雁翅刀,刀头宽,刃尖柄长,刀背厚,背有三环到七环,每一环重五斤,步骑皆可用。”
武掌柜平时话不多,但一打起铁来,顿时精神百倍,待看到锻制出来的兵器后,口中念念有词,目光温柔,比看武六七时还多了二分专注。
叶安双脚蹬着风箱,用力猛拉,风呼呼的鼓进炉膛,火星子飞溅到手臂上,烧的汗水“滋、滋,”作响,炼铁炉中的铁器烧的通红,被抽出去不停锻打。
“武掌柜,请借一步来院中说话。”
艳丽的秋阳下,两名红衣箭袖的差役捕快正站在院中叫喊,武掌柜放下手中铁器,大步迈了出去,和捕快在院中比比划划。
叶安循声一看,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感觉两名捕快就是来抓自已,武掌柜可能已然告密,怕意一起,人已如惊弓之鸟般蹿了出去。
城外官道两边古树参天,树叶微微泛黄,透露着一股秋的萧瑟,暮色收起在人间最后一丝余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叶安沿着官道疾步快走,一路逃是半天,心中渐渐冷静下来;武掌柜若要告密,大可以直接捆住自已送到县衙,两名捕快更不会在院中呼喊武掌柜.......
道路左前方出现一个亭子,亭子四面围有石头栏杆,内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叶安叹了一口气,决定今夜先在亭内石桌上凑合一晚上,翌日一早进城找武六七探探口风。
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凉,叶安卷缩着身体,倚靠在石桌边想念着母亲、姐姐和武六七等人,白天在铁匠铺中拉了一天风箱,体力困倦,慢慢合眼睡去。
“呜嗷”的一道长嗥声凄厉传来,在寂静的旷野中幽幽回荡,声音中透出股股野性和饥饿。
叶安一惊而醒,困意全无,迅捷将虎头短剑抽了出来,想起在红叶谷中常听大人们讲一句话;
狼来了!
亭外一直鸣叫的昆虫突然静寂无声,秋风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咆哮,两团黑影站在亭外,眼中幽幽惨绿,嘴中发出低低的呜嗥声,正向亭内窥视,一股野狼的腥臊味在夜风中扑鼻而来。
叶安一瞬间汗毛耸立,浑身冰凉,紧紧抓住手中短剑,指向两只狼,两方都害怕,谁也不主动先进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只野狼在新鲜人肉味的刺激下,渐渐不耐烦起来,发出一阵低闷的嗥叫声,双爪在地上猛刨,一股泥土急速向叶安喷去。
冷冷的泥土打在脸上,叶安一闭眼,向石桌后一闪身,身形一动,亭外两只野狼蓦然跃起,猛扑进亭,径直向桌后的叶安扑去。
叶安向石桌下一蹲,借石桌遮挡野狼的利爪,手中剑向上挡去,短剑一重,刺入最近一只野狼身体。
“嗷”的一声惨嗥,两只野狼急速蹿出亭外,隐身黑暗中厉声长嗥,时间不长,四面旷野里响起一片野狼嗥声回荡。
“再也见不到母亲与姐姐叶云仪了。”
叶安全身一片冰凉,想哭、但吓的泪都没了,亭外深邃夜空中,仿佛不时闪现母亲与姐姐叶云仪的关怀的眼眸。
一股夜风冷冷吹来,十余头狼影影绰绰出现在亭外,将小亭四面围住,狼眼中兽光闪烁,嘴中一齐发出“呜、呜”的嗥叫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官道上响起,由远而近,在离小亭不远的地方一声嘶叫,停了下来。
“老大,这群畜生嗥叫不止,大半夜围着一个亭子做甚?”黑暗中一名男子出声问道。
一个洪亮男声答道:“蠢,亭子中定有猎物。”
十余头野狼见生人走近,一起围了过去,伏在黑暗中嗥叫咆哮,发出阵阵低闷的威胁,来人毫不理睬,大摇大摆向亭内奔来,黑影一闪,四五只狼在阴暗中一跃而起,向来人扑去。
一道灿烂刀芒蓦然冷冷闪烁,刀意狂野凶悍,如一束火光灿烂一闪,映亮了寒夜。
一刀之下,四五只狼瞬间被劈成两半,狼也怕人,更怕凶悍暴戾的人,一刀毙命的刺激下,其余的野狼“嗷”的一声嗥叫,迅捷蹿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来人闯进亭子,借着星光一看叶安,失望说道:
“蠢,老子原想英雄救美,结果是一个毛头小鬼。”
“老大快走吧,到寨中要下半夜了。”远处马边人叫道:
老大“嗯”了一声,扭身便走,在亭外问道:
“小鬼,你是跟老子走,还是在亭子中等着喂狼。”
叶安可不想以身喂狼,径直奔出小亭,向老大跑去,月亮悠悠爬上空中,俯瞰人间万物,马背上下颠簸,叶安紧紧抓住前面骑者的衣衫,身心又累又惊,渐渐神倦力乏,昏昏深深睡去。
一只鸡鸣声将叶安从睡梦中惊醒,借着晨曦的光辉,发现睡在一间柴草房中,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名黑衣少年钻了进来。
“起来,起来,大王要见你。”
叶安迅捷爬起身,一推柴门,眼前蓦然出现一个崭新天地,空中霞光万道,飘渺云雾在腿边盘旋,远处山峰若隐若现,脚下之地竟是高山之巅。
黑衣少年在前面带路,快速在雾中穿行,前方雾里出现一座大厅,大厅用巨大石块堆砌而成,上面挂满枯藤,叶安心中忐忑,不知寨中大王会处置自已。
一名彪悍大汉正在厅内据案而坐,浑身上下一套兽皮铠甲,一头短发,正在啃一盆肉块,见叶安进厅,直接说道:
“恶狼谷不养闲人,小鬼要么替本侠干一年活,要么扔进山谷喂狼,你选那个?”
叶安偷偷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大王,我娘和姐姐一直被关在县衙中,能不能让我看看她们后,再来干活。”
“蠢,滚去干活,干满一年后,本侠把你娘和姐姐救出来,若敢逃跑,扔下山谷喂狼。”彪悍大汉眼一瞪,喝道:
叶安信以为真,问道:
“大王真能把我娘和姐姐救出来嘛?”
“能,乖乖去干活,本侠丁一刀在历山郡方圆周百里侠名远播,说话必定算数。”彪悍大汉丁一刀一脸戏谑神色,说了一句哄小孩子的承诺。
叶安要干的活是劈木柴,丁一刀的山寨三十多号人,冬天大雪降临前,一个人要把一堆木桩劈成柴火,供众人取暖用,带路的黑衣少年扔下一柄劈柴刀,冷冷的一言不发,扭头出院而去。
三天后,天空万里如洗,白云围着山峰舒卷自如,叶安手掌中全是血泡,脸被飞出的木柴刺破一道血口子,劈出的木柴仅有一小堆。
丁一刀带着黑衣少年出现在院外,默默看了一会,走近说道:
“蠢,小鬼这么劈法可不成,劈柴也有学问,看好了。”
先将一个木桩摆好,丁一刀双手将劈柴刀握紧,左腿前弓,右腿挺直,“哈”的一声吐气发力,劈柴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将木桩一劈为二,然后将如何吐气发力比划了一下,叶安依言一试,柴刀全力一挥,木桩果然应刀而裂。
丁一刀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叶安腰背,说道:
“劈柴时精神一定要集中,你心里默想,每劈出一根木桩,离你娘和姐便近了一步,右手劈累了,便换左手劈。”
自此以后,叶安每日都在恶狼谷山寨中认认真真劈柴,摆好木桩,弓步站立,吐气挥刀......对于绝望中的叶安来说,丁一刀承诺救出岑氏和叶云仪的话,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刀起刀落,日落月起,院外山峰先翠绿后枯黄,忽然一日间,白雪飘飘,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叶安刚将一根木桩劈开后,丁一刀悄然出现在小院内,将一柄长刀扔了过来。
“喂,小鬼能拿动这柄刀么。”
叶安将刀捡了起来,随手挥舞,重量正好趁手,说道:
“折铁破甲刀,重八斤,刃尖锋利,刀柄短圆,步战兵器。”
丁一刀哈哈一笑,说道:
“小鬼倒有点见识,拿起破甲刀,便是一名武士,练好刀,日后救你娘和姐能用得上。”
叶安将折铁破甲刀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充满憧憬,拿起刀,便能凭一己之力保护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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