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第一次进入太华殿,见到脚下殿面纤尘不染,灵气缭绕,心中局促不安,脚抬起来,不知该不该踩下去,面对传说中神仙一般存在的太华五子,更是脸也不敢抬。
木桑子一笑起身,闪到叶安身边,拍拍叶安的肩膀,温言道:
“少年休惊,老夫初次进这太华殿,脚一样也不敢向上放,如今天天在上面走来走去,脚底倒也没磨起泡,你叫什么名字?”
“叶安,树叶的叶,平安的安。”叶安心头一轻,轻声答道。
“你流落平原郡多少年了,可曾见过弥勒会的人?”
“在平原郡二三年左右,见过弥勒会的人,曾吃过他们施舍的米饭,帮他们刷过碗。”叶安如实回答。
“听水师妹说,你与武六七是儿时玩伴,家中还有什么其他亲朋好友?”木桑子继续追问。
叶安心中稍一权衡,答道:
“父亲早已去世,母亲和姐姐被山匪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叶安身世如此可怜,木师兄不要再追问了,秀水峰上皆是女弟子,不方便收留男子,诸位师兄谁肯收留叶安暂住,日后再议去留。”水鸾子心头一软,出声商议。
金昆子、木桑子、火焱子三道相互看了看,却是无人出声应答。
“若叶安不嫌吵闹,可来我厚土峰暂住数日,米饭管饱,平时要干点杂活。”个头不高的土汀子憨厚一笑,出声应承道。
叶安出了太华殿,心神恍恍惚惚,不知以后是福是祸,但在石城县遇狼、恶狼谷被擒、无间海下狱等经历,让一个原本对世事懵懂的少年多了几分心计,知道在未来数日中,一定要睁大眼、少说话、多干活。
太华殿周围山峰数座,太华五子根据太华五术针对不同灵力的属性需求,各统弟子择峰居住。
土汀子真人居住山峰取名厚土峰,厚土峰前后方圆数余里,在峰顶用石块混合熟土盖了数百间房舍,房舍前后整整齐齐,房顶覆盖茅草,土窗木门,一切简单实用。
太阳西沉时,厚土峰上,一个黑衣少年道士匆匆而来,指名要见叶安。
“叶安?”
“武六七?”
“哎呀,你咋长这么高了。”
“你也一样长高了,六七,我几年没见到你了?”叶安问道。
武六七答道:“叶安你记性真差,快三年了啊。”
叶安心头一凉,无间海中无日无夜,外界已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近三年的时间中,母亲与叶云仪不知发生多少变故,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心一酸,眼泪瞬间控制不住,崩落衣衫。
“叶安怎么了,你怎么了?”武六七惊问。
厚土峰草堂外,暮色温柔,面对唯一儿时好友,叶安见隐瞒不住,便压低声音,将胸中数年积怨一诉衷肠,将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挑重要的说了个七七八八。
武六七面色惊讶,思索片刻后,说道:
“叶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眼下不能回石城县,一来你已长大,没有户籍文书通关,也许半路就会被官府抓去盘问,二来就算你赶到石城县,姐姐和母亲仍健在,石城县中无人帮忙,以你目前本领,一劫不了狱,二报不了仇。”
“那我怎么办,在太华山上一直呆着?”叶安问道。
武六七认真说道:
“当然不,待过了秋后大考,我陪你寻个机会回石城县的探亲,托人打听清楚情况,就算要劫狱,以我目前的道法修为,对付县城捕快应当够用。”
“真的嘛?”叶安追问道。
“真的,这中间你也要偷偷练习一下太华五术道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武六七好似极有把握。
“没人肯教我啊,怎么练?”
“土汀子师叔负责派内一切打杂干活等琐事,性恪憨厚懒散,最不喜收徒授艺,因此厚土峰上大多是打杂干活的俗家弟子,来太华山只为混个招牌,好回乡混饭吃,回头我来教你修炼金精灵力道法。”
武六七回金昆子居住的紫金峰不久,一高一矮两名道士找到叶安,开口自报家门,高个自称田多多,矮个叫徐良。
“叶安,听说你是水师叔从平原郡带回来的,一定是山下那家名门宗派的弟子带艺入山?”高个田多多呲着一对大板牙问道。
叶安道:“我无门无派,只是在平原郡偶然间遇到水鸾子前辈。”
钱、徐两人对视一笑,矮个徐良一翻白眼,斜视着叶安道:
“既然和水师叔并无渊源,那你可知厚土峰的规矩,能孝敬我两多少见面礼钱。”
叶安怀中尚有数十两银子,但必竟少年心性,见徐良见面直接蛮横强索,心中顿时对两人鄙视万分,当下不动声色,装彪卖傻。
“我出门游学,被山匪掳掠,身上银子与户籍文书均被山匪掳走,徐道长若是喜欢,不妨将我身上衣服穿走。”
“你一没有户籍文书,二没有孝敬钱,明显是个穷光蛋,想来厚土峰混吃混喝,待小道禀明师尊,赶你下山。”徐良说完,拉起田多多,不屑多看叶安一眼,一阵风般奔远。
叶安心头郁闷,常听人说起,阎王好见,小鬼难求,看田多多与徐良刚才的口气表情,恰似一对猥琐的要钱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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