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奥尔特伦堡之后的路上,戒灵就告诉了贝尼克,要小心雷恩,雷恩不是好人。他不认识雷恩,但是他知道这个年轻的,看上去十分有地位和尊贵的年轻人应该有着很高的身份,可能是皇亲国戚,也就是贵族。他能感觉到那个年轻人带给他的威胁,能觉察到雷恩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所以他必须避开雷恩,至少在目前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必须躲开那个人。
戒灵的话并没有让贝尼克顺从,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情绪。这种情绪不是这一次事情就产生的,而是经过许多事情一点一点累积之后,才产生的情绪,一种不愿意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一种对自由渴望的对立情绪。
“你胡说,雷恩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的贵族,你说他是坏人,我更相信你是坏人,否则为什么你会被封印在这个破戒指里。”,戒灵背后说雷恩坏话,激发了贝尼克的抗拒心理,“你一直说你要帮我,可我一点也没有发现你帮助我什么了。每天都要吃大量的食物,增加了家庭的负担,而且你说的练气诀每次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被你吸走了。就连战气,都所剩不多。”
“我看,你才是那个坏人,否则也不会天天吸收我的战气,让我一直在一级上下徘徊,止步不前,让家人失望,让老师失望!”
“你懂什么!”,戒灵嗤之以鼻,“越是尊贵的人,越不能相信他们所展现出的美好。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孩子,追求目标是任何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他对你好,必然是有所求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即使是那些佛陀……,你可以理解成为你们的教士,他们对平民好,接济困难的人,并非是无私的。只能说他们的目的更加崇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虔诚。”
“所以,孩子,你要记住。一个人对你好,永远都是怀着某种目的的,千万别忘了!”
贝尼克走的腿脚发麻,此时他已经有些疲劳了,他抖了抖肩上的抱负,原本几乎不会成为负担的包袱,这个时候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冷笑着反驳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父母对我好,也是有目的的。”
胸口的戒指一阵阵震动,精神力如丝如缕的钻入他的大脑,“当然,他们希望你成才,希望你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希望你孝顺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原本还打算继续反驳的贝尼克一时间理屈词穷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反驳,心中隐隐觉得戒灵说的不无道理,戒灵继续说道:“你现在还太年轻,如果你能像我一样活过了数千年的光景,见遍了三千红尘中的人性,你就会发现,人从出生下来,就带着目的性。”
“你不是说那个什么雷恩贵族是好人吗?你看着吧,他一定会让人来抓你。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千万不要被抓住,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
戒灵的话在这个时候被证实了,他心中滋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感觉,原来他所认知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了父母对他的关爱,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种虚幻的利益之上!他紧咬着牙关,闷着头一路向前狂奔,他身后那人也快速的奔跑起来。
得力于戒灵和学院的修行,虽然战气等级没有提高,那个什么所谓的气也没有凝聚成团,但是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的得到了足够的强化。当然,这也有可能和他现在胃口变得极好,肚量变得极大有所关系。一边喘着气,一边快速的奔跑,后面那人就如同他的影子一样,形影不离。
“不行,不能这么拖下去,我不知道你们这个世界有没有千里传信的法术或者东西,我只是以最坏的情况去考虑,如果不除掉这个人,恐怕你的结局会很悲惨。”,戒灵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精神力的侵入也从断断续续变成了维持住的链接。“想办法杀了他,不杀了他,你跑不掉。”
“杀人?我怎么杀人?我现在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贝尼克一边狂奔,一边回头看。那人紧跟着他,依旧保持着距离,“再者说我没办法靠近他,我停下他就停下,我靠近他他就逃跑,我怎么杀他?用木棍吗?”,他扫了一眼官道边上几根腐朽的车辕木。
一股晦涩的精神波动从戒指中爆发,片刻后戒灵再次连接了贝尼克的精神世界,这次戒灵的语气似乎有一些虚弱,“前面有一个土坡,你可以埋伏在土坡后,你身后的那个家伙一看就是老手,他会从正面登上土坡,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贝尼克才十五六七岁的年纪,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年纪往往是叛逆的年纪,也是听话的年纪。他咬了咬牙,立刻朝着戒灵所指引的方向跑了过去。入眼之处有一座小山包一样的土坡,高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他放弃了在官道上狂奔,直接跑上土坡之后消失在跟踪者的视线中。那跟踪者猛地加快了速度,当他冲上突破最高位置的那一刹那,就看见了紧紧贴服在地面上匍匐着的贝尼克。
跟踪者心头一抖,望着一道白光从贝尼克的手中激射而来。此时两人靠的太近,有心算无心之下跟踪者连忙向后跳出一段距离,顺地翻了一个滚,半蹲在地上,一只段匕首落入了他的手里。这匕首有半尺来长,刃口吐着寒芒,这跟踪者冷笑了一声刚想后退避开和贝尼克的正面冲突,谁知贝尼克反而主动攻击了过来。
他定睛看去,那白光是一块发白的石头。
贝尼克手中有一根棍子,棍子的一头被削尖了,他借助如同动物一般四肢着地同时爆炸的爆发力,整个人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猛地撞向了跟踪者,同时将手中的木刺刺了出去。这一刺要是刺准了,恐怕小命都会丢掉一半。那跟踪者双脚点地身体向后倾倒倒飞出去,木棍的剑尖就一直瞄准了他的心脏,不偏不倚。
一人在爆退,一人在猛追,攻防瞬间转变。贝尼克谨遵戒灵的教导,一旦出手就必须制止住对方的行动力,恐怕很难甩脱这个男人了。两人片刻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有胜有负。
有人适合做将军,统御千军万马没有丝毫的错漏;有人适合当学者,掌握无穷的知识去接近真理;还有些人,他们适合战斗。
战斗可能是唯一一个依靠“学习”无法达到最佳的行为之一,这是一个属于拥有天赋者的舞台,只有拥有出色天赋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贝尼克就是这种人。
他对战斗敏锐的嗅觉能他的破坏力成倍的升上,他突然猛的将手中的木棍抽向了对方,那人似乎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招,立刻用匕首的人口咬住一部分木棍,他还没有来及进一步作出动作,贝尼克脚尖早已深深的插入到泥土中。他腰腹部的肌肉与大腿的肌肉猛的收缩,向前用力一踢。天气极度炎热下的泥土表层早就沙化,瞬间一股沙子就射向了跟踪者的面门。
那人心中一惊,连忙后撤的同时双手交叉挡住了面门,紧闭着眼睛,生怕眼睛被沙子所迷。
就在这一刻,贝尼克将手中的木棍丢了过去,旋转着带着风压的木棍狠狠的撞在了跟踪者的手臂上,他此时闭着眼睛,沙子也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看不见身前的情况,只以为是贝尼克一棍子轮过来,他凭借着猜测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导致中门大开。
当脸上的沙子落下的瞬间,他睁开了眼睛。
只看见贝尼克已经高高的跃起,两条小腿卷缩起来,膝盖朝着他狠狠的压了下来。
轰的一声,跟踪者被贝尼克骑在了身上,身体的重量以及落下的速度所带来的冲撞力让跟踪者眼前一黑,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杀了他!”,戒灵疯狂的咆哮起来,有一种神经质的病态,“快,杀了他!”
贝尼克一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听从戒灵的话。他伸手拾起掉落在一边的木棍,眼中闪烁过一阵压抑着的狂躁,抡圆了木棍敲打在跟踪者的脑袋上。猛烈的撞击让已经受伤的跟踪者眼前一黑,脑子一阵晕眩,一股恶心想吐的欲望升腾起来。他干呕了一声之后浑身酥软的倒在了地上。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这就是重度脑震荡。
贝尼克瞥了一眼跟踪者,背起包裹快速的朝着远处跑去。
“为什么不杀了他?”,戒灵质问道,“你在给自己留下大麻烦,他还没有死,可以为别人指路,如果还有追兵的话,你不一定能跑掉。”
贝尼克抿了抿嘴,“他并不想杀我,所以我也不会杀他。”
“幼稚!”
“愚蠢!”
“妇人之仁!”
“你会害死你自己的,也会害死我!”,戒灵咆哮着,却难以撼动贝尼克内心中最后一丝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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