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人,也是变化最快的一个。
劳动党在帝国内算是第一大党,毕竟平民阶级之中,中低产阶级是主流,占据了整个帝国最大的人口比率。在这群人中,又以劳动者最多,所以说劳动党是帝国第一大党。
作为帝国第一大党的党魁,权力和金钱已经不再是肯特白日梦中才能得到的东西。作为党魁,他麾下据不完全统计,差不多拥有接近四百万的党员,还有很多人没有加入到劳动党里,或是加入了其他党派。单单就这差不多接近四百万的党员,每年的党费都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除此之外,还有莫大的权力!
金钱能使人闭上双眼,那么权力就能使人堕落。
拥有了金钱和更高的社会地位之后,肯特就发现自己的妻子,似乎和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并不相配。他的妻子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后代,拥有着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材,普通的素质。每当夜晚来临,抚摸着他妻子因为常年工作变得粗糙的皮肤,压在那具生育过孩子,在劳动中走形的身体上,被那双像是小钢锉一样的手掌摩挲着。
肯特就从心底滋生出一种厌烦。
他可是第一大党的党魁,怎么能拥有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呢?如果说外在的普通并不能证明什么,那么他妻子的内在,也一样让他绝望。她的妻子和他之间讨论最多的,不是政治上的走势,不是劳动党在各地的局势,也不是什么风花雪月,她只会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情。
谁家的孩子闯了祸,谁家的丈夫输了钱被妻子打了,谁家老人又去世了。这种如同白开水一样的交流,让肯特越来越绝望,他想要的是一个心灵的伴侣,即使外表普通,但是内在也应该能配得上自己党魁的身份,能引发他的共鸣!
所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他和他的妻子摊派牌了,他要离婚。
他的妻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大吵大闹,反而平静的就像早知道这个结果一样,安安静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带着孩子离开了。在他妻子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肯特心理就像缺失了一块,但也格外的轻松。他追上去,给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一笔钱,差不多两百个金币,足够他们在未来享受到优渥的生活。
除此之外,每个月他还会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提供一个金币的抚养金,也算是弥补自己的愧疚。他卖掉了自己曾经的狗窝,来到帝都的橡树区,用七十一个金币,买了一套小一些的庄园,迎娶了自己人生中第三个女人,第二个妻子。
一名叫做海德拉的女人。
海德拉是纯血的德西人,拥有最纯粹的血统,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照射下就像流动的金沙河水一样,令人沉醉其中。她热情洋溢的笑容能使万物酥软,她的皮肤娇嫩的就像刚煮熟的鸡蛋里的蛋白……。她没有一处是不美的,最让肯特满意的是,海德拉会和他讨论一些党派上的工作,以及政治上的动向。
海德拉是帝国高等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敏锐的眼光,她的看法总是能让肯特有一种拨开了乌云看见晴朗天空和太阳的感觉。
这,才是人生中最完美的伴侣!
面对这个女孩,他从来不惜金钱,她想要什么,他总是尽力的满足,就连上个月下旬海德拉说要去亚历山大港购物,他都毫不犹豫的带着她去了亚历山大港,用了三天时间,花了十来个金币。当海德拉高兴的骑在他身上,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时候,他觉得,有这样的人生,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求了。
但是在今天,雷恩的话,才让他意识到,他并不是这个世间的主宰,连自己的主宰都不是!
他低下头,陈恳的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
肯特不确定,雷恩不相信!
“今天兰多夫会提交一份关于修法和修宪的提案,告诉你们的人,都投赞成票。”,雷恩翻开这今天的日程表,一项项提案,一次次投票,几乎要占据一整天的时间,连午休的时间也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接下来的两个月将都是休会期,直到八月份才会重新召开例会,所以安排的表决任务相当的多。
兰多夫的提案,恰恰在最后一个。
这恐怕是甘文和帕尔斯刻意安排的,工作了一天之后人们的思维会因为疲劳而变得缓慢,判断能力也会快速的下降到一个临界值。在这个时候,人们对一件事物的判断,往往是通过其他人的态度,来进行辅助判断。只要形成一种大家都同意的假象,墙头草们会毫不犹豫的投赞成票,那些并非是很坚决反对的也会考虑投赞成票或是弃权。
这就给这项提案的通过,带来了极大的胜算。
雷恩又抬头看了一眼甘文,甘文敏锐的觉察到雷恩的目光,依旧回他一个微笑。
老狐狸!
萨尔科莫和肯特也在翻日程表,他们立即表示了遵从雷恩的命令,并且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开庭的时间,议员们也差不多到齐了。五百个席位,涉及到整个帝国的议员,有些人不能来缺席这样一场例会也是很正常的。
当甘文拿起木槌敲响桌上摆放着的金钟时,大会正式开始。
在远离帝国议会山的帝都金环区内,一架马车停在了雷恩的庄园外,阿芙洛带着大巫祭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大巫祭看着庄严肃穆的金环区,嘴巴都合不拢。作为一个生活在萨尔美深山的土著野蛮人,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的场面。每一栋建筑物都美轮美奂,不是典雅美观,就是庄严肃穆,比他们所谓的神庙还要奢华。
迎接阿芙洛的是冯科斯,以及西莱斯特。
小姑娘激动的扑进了阿芙洛的怀里,两个人很久没有见面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西莱斯特很想念阿芙洛,后者不仅是她的玩伴,能说知心话的姐妹,更是她在家庭内部和未来雷恩妻子争夺雷恩有力的武器。这不能怪西莱斯特,商人的家庭从小就接触到这些东西,家庭内部的斗争,往往比政治上的斗争还要凶险,一不小心就会彻底的丧失一切主动权。
冯科斯站在一边矜持的笑着,他并没有因为大巫祭的肤色就流露出鄙夷的目光,这让大巫祭对冯科斯有了很大的好感。
“大人正在开会,今天可能要回来的晚一些,我建议您和这位……大巫祭先生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晚上才有体力和精力与大人讨论关于你们的事情。”,冯科斯引着两人朝着庄园里走去,大巫祭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放在手里,到处看个仔细。
从大门到房子之间的走到两边的风道,都让他震惊,他心中还保留着的小小骄傲,都在这风道下崩消瓦解。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斗争!
“阿芙洛姐姐,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西莱斯特坐在餐桌边陪着两人吃东西,大巫祭都不知道怎么的双手怎么放才好,好在来之前阿芙洛多少教导过他应该怎样进餐,他笨拙的拿着刀叉,像战斗一样吃着饭。
阿芙洛用餐的动作就标准的多,她放下刀叉,拿起桌角的餐巾沾了沾嘴唇,“好多了,帝国已经开始帮助我们扑灭瘟疫,一些人也得到了救治,大家对帝国,以及雷恩伯爵都非常的感激。”
一旁的冯科斯眼角抽了抽,别人可能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但是他是最清楚的。作为雷恩最信任的管家,很多事情都是雷恩交代给他,然后由他去操作的。包括了这次在萨尔美山脉内部散播瘟疫的事情,也是雷恩请来帕尔斯女皇的手令之后,由他出面从帝国研究院请来炼金术师操作的。
除了没有亲手释放瘟疫之外,其他事情他几乎全程参与其中。
阿芙洛似乎有所感应的看了冯科斯一眼,冯科斯立刻笑着微微低下头,避开了这位圣女的目光。
说起来,这位圣女也算是雷恩的情妇呢,他这个管家地位最然高于阿芙洛,不过该表示的尊敬,还是应该表示出来的。
大巫祭也放弃了用刀叉进餐的想法,他学者阿芙洛的样子将刀叉分别放在了餐盘的两边,望着盘中厚厚的牛排咽了一口口水,“是,我也要代表萨尔美山脉中的野蛮人,感谢帝国的援助。”
这句话是阿芙洛教的,不然以大巫祭的脑子,根本想不到这里去。
西拉斯特双臂架在桌子边沿,笑成了一朵花,月牙一样的眼缝和小酒窝让人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毕竟阿芙洛姐姐也在那里,雷恩哥哥担心的正常的,这次回来,你就不会再走了吧?”
阿芙洛瞥了一眼大巫祭,点了点头,“嗯,这次我不会走了,我会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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