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直怒气冲冲站起来尖着嗓子道:“咱家奉皇命督军,当不负圣上恩典,如今不仅要逐渐宰杀大牲口减少粮食消耗,多出肉食供应,即日起还要集中所有的粮食、盐、肉、石炭进行那个那个……。”
吕直一时间忘了汤道衡说的新词汇,汤道衡接口道:“所有的食品和消耗品今天开始配给供应,也不需人人饱食,非战斗人员以两顿八成饱供应,战斗人员以三顿八成饱配给。”
参加磋商的文武顿时再次乱哄哄开始议论,一个屯粮通判道:“本官服从命令,可是许多犍牛和骡马不是军产,都是各有主人的。”
汤道衡站起来挺着胸傲然道:“本官乃是南安侯麾下武官,今日参与锦州城防的决策,自然会对制定的政策负全责。”
一个守备将军道:“‘战神’南安侯黄大人辽东军民人人敬仰,本官当然信得过,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负全责?”
黄胜的一贯作风就是注重军民的生命安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根本不在意多花银子,麾下也被家主潜移默化影响到了。
汤道衡郑重承诺道:“如果我们的布置过火了,建奴在半年内退兵,所有被宰杀的牲口黄家照价赔偿如何?诸位放心,黄家人言出如山,这些区区小钱黄家赔得起!”
妈的,黄家人太牛掰太霸气,都是一诺千金的存在,况且人家有银子,承诺赔偿是建立在赔得起的基础上,可不是吹牛皮。
诸位文武面面相觑,大家默默地看着这个身穿六品武官服的年轻人居然无人站出来反驳。
吕直也很光棍,他巴不得建奴早早退兵,如果建奴一无所获走了,他这个监军大太监的泼天大功就到手了。
他扫视诸位文武官员拍胸脯道:“哪里要黄大人破费,如果建奴半年内退了,咱家给大家赔银子。”
太监都是皇家鹰犬,忠诚度比文官武将高得太多,吕直当然知道如果丢了锦州自己肯定没有活路,唯有齐心协力坚守城池才是上上策。
他是真心的期望建奴无功退走,锦州损失些许大牲口不打紧,只要自己的命在,锦州城在,就善莫大焉,银子拿命比算什么?
晕,监军太监乃是天子近臣,他都这样表态,哪个还敢患得患失,大家马上行动起来,登记物资、钱粮、牛马造册,由监军带来的宦官监督发放配给。
汤道衡带来了不到三十人,以前留在锦州的特工也有十几人,他这个时候不准备搞特务工作,而是全力以赴应对决定三万多人生死存亡的守城之战。
虽然在锦州城内的黄家私兵只不过不到五十人,但是他们拥有的火力足以轻飘飘干翻一个明军家丁百总,汤道衡手上有双管短铳三十支,燧发膛线枪八十七支,“飞震天雷”足有五百颗。
虽然队伍里没有专业掷弹兵,但是每一个黄家私兵都知道转四圈旋转着甩脱“飞震天雷”,没有经过训练也没什么,在守城时,站在高高的城墙垛口后面居高临下扔出三四十步还是小菜一碟。
汤道衡陪着吕直查验锦州武备库存,发现这里物资很多,火药有不少,还有两千支火绳枪。
汤道衡带着人精挑细选了八百支火绳枪,在一万青壮中挑选了两千人,训练一千二百人使用明军制式长枪突刺,训练八百人装填火绳枪射击。
由于锦州全城都采取配给制,非战斗人员每天只可以吃两顿,被选上参加训练就成为了战斗人员,每天能够吃三顿,所有的青壮都踊跃报名参加训练,不仅仅为了多吃一顿。
更多的原因是他们相信“战神”黄大人的麾下,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真的到了城池攻防战得紧要关头连妇孺都会拿起武器上城战斗,早一点拿到武器练一练多好,至少到了拼命的时候有了一些战斗技能。
锦州上下齐心众志成城,可是后金军围而不攻貌似一定要等到锦州粮食告罄,过了才三个月,汤道衡在锦州的地位仅仅低于何可纲、吕直,已然成为守军的三号首脑。
第一,大家都看到了后金军想饿死锦州军民的歹毒用心,第二,大家看到了黄家练兵的本事,三个月两千民壮就被训练得像模像样,精神面貌一点点不比辽东正兵差。
围城的红歹是不断有劝降信射入锦州城,老是被建奴进行攻心战,汤道衡火了,全天候派出火枪手用望远镜和千里镜监视城外建奴,发现来往城里射信之敌军当场击毙。
有了望远镜、千里镜的远程监控,接近的建奴当然会吃亏。
浑然不觉的三个建奴打马而来,正绕着城墙拉弓,“呯”城头七支燧发膛线枪齐射,三个建奴信使栽倒两个。
锦州城头快速放下两个吊篮,两个只穿戴缠绕钢甲的黄家私兵以最快的速度从吊篮里蹿出来。
他们腰里别着装填完毕的两把双管短铳用来以防不测,两人飞奔到建奴尸体处手起刀落,拎着脑袋就开始折返跑,四十几步而已,转眼就到了城墙下,两人立刻钻入吊篮藏得严严实实。
城头上接应的明军立刻拼命摇动辘轳,吊篮慢慢地离开地面越升越快。
后面的建奴骑兵眼睁睁见到信使被射杀,居然还有明军胆敢不要命来城下割首级,妈的,欺人太甚,建奴立刻打马冲击欲将胆大妄为的明军斩杀与城下。
汤道衡早就有预案,如此做派不是要钱不要命,就是为了刺激建奴来攻打。
城头明军早就准备好了,一支支黑通通的枪口对准城外后金军呢。
建奴蜂拥而上,安安静静的锦州城头忽然噼里啪啦枪声大作,不仅仅是黄家的火枪手开始射击,早就装填待发的九门滑膛炮也几乎同时打响,顿时冲击的建奴死伤一片。
而两个英勇的黄家战士被成功拉上城头,建奴的战果就是在两个吊篮上钉入几十支羽箭而已,两位战士藏得好,嘛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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