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把这些话说得正气凛然,完全忘了自己明明就是个盗墓的。元宵拿出一把三棱小刀,伸进用作爆破点的小洞,清理了一下里面的碎石。然后,拔开密封塞,将“针管”中的膨胀剂灌满了小洞。
我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元宵的操作,忽然间我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怎么回事?我感到身上很冷。难道是刚才干活出了很多汗的原因?我伸手裹紧了衣服,但是似乎作用不大。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我把目光从元宵那里收回,搓了搓已经变得冰凉的双手,哈了口气,“你们有没有觉得,似乎变得冷了一些?”
二叔点了点头,“恩,确实是冷了一些。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文墨转过手电想着方洞里面照了照,“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在盗洞中看到那些白色粘液时的情景?”
经过文墨这么一说,回想了当初在盗洞中的经历,我发现这两次真的是特别相似,同样是狭小的长洞,同样是被碎石封死,同样是突然的温度变化。
现在气温的降低,也就是意味着,那些白色粘液已经在接近了!想到这,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我赶紧催促元宵:“元宵,再快点,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别催,别催,我已经很快了!”元宵一边念叨着,一边把一个小瓶里的催化剂点进了爆破点的膨胀剂中。
元宵蹲着后撤了两步,“好了,咱们下面能做的只有等了。”
我们全都紧张的看着灌注进墙壁里的膨胀炸药,时间在点点的过去,可是除了有一些乳白色的膨胀剂被挤了出来,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
我盯的眼睛都有些累了,于是转头看了看元宵,“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元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差,差不多,百分之五十吧!”
“什么?”我真想给他一脚,“你小子刚才吹的怎么怎么厉害,现在怎么怂了?!百分之五十?这个几率说出来,简直放屁一样!”
元宵也不服气,“谁说是百分之五十了,我说的是百分之五十八!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一些的!”
“你!”我真是懒得跟元宵在打这种嘴官司了,“你可真给面子,我存活的可能性一下子多了百分之八这么多!”
“卓然,你少说我,我好歹还能有个膨胀炸药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了好了!”二叔给了我们每人脑袋上一巴掌,“你俩能不能不打嘴仗,还是小孩子吗!”二叔问元宵:“这种膨胀炸药的起效时间需要多长?”
元宵想了想说道,“大概十分钟吧!”
二叔点了点头,“恩,应该差不多,我知道这种膨胀炸药原理,就是利用化学作用,使得灌注进去的膨胀剂极大的膨胀起来,利用这种体积的增加,来达到破坏的目的。所以,尽管这种东西叫做膨胀炸药,
但是它和传统炸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需要一定的化学反应时间。”
元宵得到了二叔的支持,又得意了起来,很嘚瑟的看我了一眼。
我懒得理他,转过头却发现那些被挤出来的膨胀剂已经开始涨大,凝固,刚才还像是绿豆粒一样的一点点,现在已经成了个小鸡蛋。我伸手摸了一下,这膨胀剂的表面已经有些变硬了。
元宵看到我的动作,提醒道:“卓然,你小心一点,我听那个德国老外说,这种膨胀炸药,体积变化特别大,用的时候有可能会从爆破口中冲出来一些,而且冲力极大,用的时候千万远离爆破口,以免发生危险。”
我哼了一声,“我倒是盼着它能这么有用。”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还是按照元宵提醒的,离开了正对着爆破口的位置。
此时的气温已经变得更低了,突然间文墨开口说道:“来了!”短短的两个字,像一把锤子,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里。我急忙顺着文墨的手电光看去,就惊恐的看到,在方洞尽头的拐角处,一些白色的粘液已经蔓延了出来。
“我靠!”元宵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真的出现了!”
我一把抓住了元宵,“你赶紧看看,你那个东西为什么还没反应,是不是那个什么催化剂加的不够啊!”我此时变得十分的紧张和恐惧,因为我见识过这种白色粘液的威力,那具被融化后再次凝固的尸体,至今还在我在眼前晃动。我可不希望自己变成那幅惨样!
突然间,爆破口传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一股膨胀剂真的被喷射了出来。这东西就像子弹一样贴着我的头皮飞过,重重的撞在了对面的墙上,生生的把墙上的青砖砸掉了一块。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辛亏元宵提前出言提醒,我挪动了一下位置,否则我现在已经被爆头了。
但是在这惊吓之后,就是惊喜,我们只听到那面灌了铁水的墙壁上传来了清脆的“咔咔”声,我们仔细一看,刚才还坚硬无比的墙壁,此时已经被膨胀炸药生生的“炸”出了一个一指宽的裂缝。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用力拍了拍元宵:“太牛x了!”
尽管元宵自己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但是仍旧装x似的撇了撇嘴,“那是那是,你不看看哥们儿是谁!”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手!”二叔说着已经开始砸了起来。我们不再迟疑,也赶紧加入其中。
这种墙壁,刚开始还是整体的时候确实非常棘手,但是一旦被撕裂,它的整体结构就被破坏,原本相互支撑挤压的青砖和铸铁就会变得脆弱。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我们就在这两层青砖墙上砸出了,能够供一人通过的洞。
由于我们并不知道这里将会流过的白色粘液的量有多大,尽管我从上一次的经验上估计,应该不会太大,但是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把盗洞口打在了洞壁靠近洞顶的位置上。这样除
非那些白色粘液灌满这个方洞,否则一定不会波及到我们。
当最坚硬的阻碍被我们攻破了之后,剩下的就是建墓时填满的封土,这对我们来说就简单了很多。我们手里是锋利的工兵铲,对付起这些土来,如果说是像切豆腐一样,是有些夸张了,但是差不多就像切冻豆腐一样。
尽管我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那些白色粘液的速度同样不慢,不得已,我们把挖下来的青砖以及封土,全部堆在前方,形成了一个“堤坝”用来阻挡白色粘液的前进速度。
但是这样做只能暂时性的减慢那些粘液前进的速度,可是同时它也会带来一定的风险,那就是一旦白的黏液上涨的高度超过我们所建造的“堤坝”的高度,马上就会出现“溃堤”的现象,那些“白色死神”将会瞬间把我们吞没。
我们只好拼了命的挖,这是真正的与死神赛跑,而且死神就在我们的不远处。
这个时候,二叔的指挥和我们默契的配合,成了我们能够快速推进的依仗。这个地方空间狭小,四个人不可能同时行动。于是就先由我和元宵挖出大概的盗洞形状,再由文墨和二叔利用自己的经验,对盗洞进行休整和加固,并且在两边打出一些落脚点。
四个人协同配合,既能保持足够的体力,又能保证高速的效率。很快一条斜向上的盗洞就打了出来。
二叔看了看我们用来阻挡白色粘液的“堤坝”,此时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一些白色粘液已经从碎石以及封土的缝隙中渗出来。而且被阻拦在“堤坝”后面的白色粘液已经溢满了。
此时的我们已经处在了生死的边缘,我们堆积的“堤坝”随时可能垮塌,而到那个时候,白色粘液喷薄而出,我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二叔急忙催促我们,“快!赶紧离开这里,先进盗洞,边走边挖。不然来不及了!”
我们连忙点头。文墨毫无疑问的再一次成为了开路先锋,尽管二叔挖盗洞的经验同样丰富,但是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呢,体力跟不上了。
文墨先钻进去之后,二叔示意我们先上,但是元宵坚决不同意,“我还是最后上吧,就我这身板,万一堵住了洞口,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到时候那些白色粘液涌过来,咱们立马就得死两个半。还是你们先上吧,别废话了!没时间了!”
我不由得看了看元宵,虽说元宵这个人有时候挺没流儿,一阵一阵也挺不靠谱的,但是到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元宵总是能够挺身而出,他真的是极少的能够让我无条件信任的人之一。
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二叔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就跟着文墨爬了上去。我拍了拍元宵的肩膀,说道:“哥们儿,赶紧跟上来!”元宵冲着我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
于是我转身跟着二叔爬了上去,此时文墨的盗洞已经转了一个方向,横着向一边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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