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显亲,隔河相望。
中间流经的渭水,就是韩遂设下的第一道火线。
这里是渭水上游,河面最宽处,也不过三十丈,最窄的地方,才十余丈。看似不如天堑,但其中水流多湍急,渡河并不容易。
庞德率领先锋骑兵一路疾驰,扫平沿路魑魅魍魉,很快就到了渭水北岸。
“将军”有斥候来报:“渭水水流湍急,对岸有敌军设下的大营,河中还有木桩、铁索阻拦,如何渡河,请将军定夺”
庞德端坐战骑,抬首远望。
但见远处渭水南岸有一座大营,其整体在河岸上,但有一部分,延伸到了河中。这大营沿河绵延,不知多长,其中人影憧憧,屯兵不在少数。
又见河中高高低低都是木桩,之间有铁索、杂物相连,障碍颇多,若是竹筏木船,行之不通,根本难以渡河。
庞德思索片刻,下令道:“遣两队轻骑,探查上下游各十里”
“喏”
而后庞德又派了一队骑兵,往河岸而去,尚未接近,便有对岸飞矢铺天盖地而来。这队骑兵无奈,只得退回。
这里的河道说宽不宽,才不过二十来丈,也就约莫五十步的距离,双方完全能够隔河对射。
皱眉片刻,庞德将此间种种,通过蓝翔鸟,尽皆详细传回,便即率军后撤半里,按捺了下来。
却说李铮接到庞德信息,不由皱了皱眉,将之道与荀攸、贾诩二人。
荀、贾二人思索片刻,荀攸先道:“主公,韩遂防备森严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庞德先锋大军尽为骑兵,渡河不便,且待这后续步卒到了,看看情况,再做决断。”
贾诩也微微颔首,道:“以我军装备之精良,渡河不难”
李铮缓缓点头:“二位军师言之有理。”
麾下大军装备精良,即便抱着折损一些人马的做法,想来也能渡过渭水。眼前这渭水上游河段,毕竟不宽。
打定注意,李铮大手一挥,使麾下大军加快速度,往渭水而去。
渭水南岸,此间大营镇守将领,正是阎行。
韩遂手下将领,以阎行为最。这第一道火线,韩遂就将之嘱托给了阎行。
阎行立在河边一处岩石上,眺望北岸敌军,一双眼中,寒光闪闪。合着脸上丑陋的烧伤,让他显得无比的狰狞。
要说对李铮的恨,韩遂数第一,其次就是阎行。
当初阎行率军追击李铮,不但无功,还差点被大火烧死。如果死了倒也罢了,一了百了,但也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逃得一命,却被毁了容貌
损了威名,毁了容貌,这对阎行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更让他难受的是,当初那个麾下仅仅只有百余人的贼子,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忽然翻身成了镇西将军
妒忌怨恨
时时刻刻的侵蚀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将李铮千刀万剐
“这次,我看你怎么渡河”
阎行咬牙切齿。
“传我将令,各部兵马严加戒备,若有敌军靠近河岸,立刻放箭,射死他们”
“喏”
中午时分,李铮率领大军到来。
庞德连忙上前,翻身下马见礼,抱拳道:“主公,南岸敌军大营绵延五六里,其中怕不有四五万兵马。其防备森严,末将多次试探,都被箭雨给迫了回来。”
李铮微微颔首,问道:“上下游,可有更好的渡河之处”
庞德摇头,道:“这一段是附近渭水水流最平缓的河道,上下游都水流湍急,而且沿岸地势陡峭,无法渡河”
李铮沉吟片刻,对旁侧荀攸、贾诩道:“看来只能强攻了”
荀攸道:“只能如此如果在冬季开战,倒是无妨,但眼下只能强攻。”
冬季天气寒冷,别说区区渭水,连大河都要封冻。所以历来南下作战,多选冬季,待到河流封冻,便于渡河。
李铮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的对韩遂用兵。只有李铮自己心里清楚,灵帝崩,新帝登基,接着大将军死,十常侍乱,然后董卓进京,就在这数月之间。
待到董卓掌权之后,他绝对不会容忍凉州一家独大的局面,更愿意看到两虎相争。如果到那时候,李铮还没有搞定韩遂,就需要面对董卓携朝廷之势带来的巨大压力
所以,必须要在董卓势成之前,完全占据凉州。
到时候,任凭董卓如何做,也再难动摇李铮在凉州的地位。相反,董卓还得好好的把李铮给供起来,以免李铮从背后给他来一刀。
不过其中种种,却不能宣之于众。这种准确预知未来的事,李铮觉得,比之系统都要玄奇,自己清楚就好。
“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李铮面色淡然,道:“先让大军休整片刻,然后渡河”
“喏”
旁侧诸将,齐齐顿首。
半个时辰之后,兵丁吃饱、战马喝足,大军休整完毕,数万人马集结起来,浩浩荡荡如同长河,杀气澎湃,士气如虹。
各兵种在诸将领的率领下,列成方阵,井然有序。一面面大旗迎风招展,烈烈有声,近十万匹战马嘶鸣不绝,唯有数万大军,神色肃然,默不作声。
贾诩眺望着河面上的木桩、铁索和杂物,忽然笑了,道:“主公,您看那木桩铁索,是不是敌军为我们渡河所做的准备”
李铮一愣,脑子一转,与荀攸同时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荀攸大笑道:“那河中竖立木桩,横连铁索,正好搭上木板,以便渡河”
“那么,”李铮目光扫视众将:“谁愿先登”
“末将愿为先登”
白狼、努罗与庞德三将齐齐策骑而出,慷慨激昂。
李铮的目光扫过三人,略略沉吟。在他看来,武艺最为出众的庞德,自然是先登将领的最佳人选。
但看到白狼和努罗二人渴望的目光,李铮不由踌躇。
这二人早早跟随于他,这些年不说立下汗马功劳,但也兢兢业业
“主公,将军百战死,我与努罗自认不如庞令明,但我二人却也不是畏死之辈主公,让我等做先登吧”
正想着,却见白狼脸色通红,激动无比。
努罗目光坚定,面色紧绷。
李铮缓缓颔首,将军百战死,不能因为他们二人武艺不够,就不让他们上战场。这是对将领最大的侮辱啊
“好”李铮咬了咬牙,喝道:“白狼、努罗,本将军命你二人为先登大将,率重甲枪兵五千,渡河搭桥”
“谢主公”
二人暴喝一声,转身而去
“庞德”
“末将在”
“命你率领三百青甲战骑、一千二百狼骑,待到白狼努罗二人搭起板桥,立刻渡河,给我撕开敌军大营”
“喏”
“荀攸”
“臣下在”
“命你代为指挥轻步弓手,给我压制对岸弓手,为渡河创造条件”
“臣下遵命”
“贾诩”
“臣下在”
“且随本将军身边,为我参谋”
“臣下遵命。”
南岸,韩遂军大营。
“渡河了,渡河了”
眼见河对岸白狼努罗二人率领五千重甲枪兵,掀起滚滚尘土,气势汹汹往河岸而来,立刻,大营中就鼎沸起来。
“众弓手注意,待到敌军进入百步距离,立刻给我放箭”
阎行脸色凌厉。
“喏”
嗡
忽然,空气中传来剧烈的震颤,好似全天下所有的蜂群集中到了一起产生的声音一片密密麻麻如同乌云一般的箭雨,铺天盖地从北岸而来
“刀盾兵竖盾,快竖盾”
“弓弩手还击,还击”
阎行面色一变,阴沉无比。他万万没想到,处于两百五十步距离之外的敌军弓手,竟然在这时候放箭了
大营前沿尚未来得及做出准备的兵丁,立刻遭到惨烈的打击。
一瞬间,一连窜大片大片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夺夺夺夺
全金属打造的箭矢,拥有者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在系统出品的强攻超远距离的射程中,阎行大营伸出河面的一部分,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刺猬
不知道多少刀盾手、弓箭兵死于这一波箭雨之下。大营沿河前沿,遭到箭雨了清洗,死伤无算,残余的兵卒别说还击,连抬头都做不到
然而,箭雨仍然不停
随之,河对岸,白狼、努罗二人率领的先登渡河大军,也扛着木板,扑入了渭水之中
“渡河渡河”
白狼大喝一声,手中的巨大弯刀映着阳光,熠熠生辉:“轻步弓手的兄弟们为我们压制住了敌军的弓弩手,兄弟们,渡河就在此时给老子冲啊”
“渡河”
俄尔,鼓声大起。在震天彻底的战鼓声中,五千重甲枪兵热血沸腾白狼所率二千五百人在旁侧竖枪保护,努罗二千五百人则俱都扛着宽大厚重的木板,开始搭桥
哐哐哐
一块块厚实的木板搭上连接着铁索的木桩,迅速向对岸铺了过去。
对岸,阎行眼看不是办法。
如果一直被李铮弓手压制,那么就完全阻止不了李铮步兵渡河,如此一来,待到板桥搭好,这道火线就算是被破了
这时候,阎行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想出在河中竖木桩,连铁索的蠢办法
“我特么真是个笨瓜啊”
阎行咬着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一边不敢怠慢,连忙命令麾下刀盾手,迅速前行,一定要立刻占据大营前沿。同时,命令弓弩手躲在刀盾手之后,予以还击。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