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军士略微的躬了躬身,说道。
“娘亲……”轻微小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有些担忧的拽了拽怜蕾衣襟的下摆,轻唤了一声。怜蕾无所谓的笑了笑,弯腰将轻舞抱在怀中,跟在羽林军军士身后上了四楼。
停在雅室的房门外,军士停下脚步,抬手轻敲了几下房门:“总管,莫夫人到。”总管?怜蕾的心一紧,莫非当今圣上在里面?但随即又放开心胸,自己本就退无可退,不管里面是谁自己也只有面对这一个选择,担忧有用?
“请莫夫人进来!”里面传来阉人特有的嗓音,隔着房门依旧刺耳难听。
“请……”军士略一弯腰,伸手推开房门,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略微的点了点头,怜蕾抱着轻舞走了进去。一进门花香扑鼻,诧异的四下扫了一眼,入眼并没有任何绿植盆栽。只是房间中央一个铜雀造型的香炉袅袅的冒着青烟,嗅了嗅,怜蕾确定这就是花香的来源。房间布置还算淡雅,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大大的书案,书案上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张摊开的宣纸,上面墨迹未干,写着“看穿”两个龙飞凤舞的行草大字。
书案旁放置着一个小小的茶几,小几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瓷质茶具。由门到一面纱织的屏风处铺着猩红色的波斯地毯,轻纱里人影微晃,看不清样貌、只是模糊的分辨出是两个人站立在那里。
“夫人请……”一个姿容还算清秀的侍女蹲了一福,引着怜蕾就要向屏风后走去。
看了看,屏风外诺大的房间里只有这一个侍女,怜蕾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轻舞放在地上。“轻舞,自己在这玩一小会,记住不要乱动东西!”怜蕾的想法很简单,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轻舞自己可以逃走。只是她似乎想的有些天真,轻舞只有六岁,而且身处“贼窝”之中,真要是有万一的话,轻舞又哪能独善其身?
“嗯……”轻舞眼珠转了转,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深呼吸了几次,怜蕾将心绪稳定到波澜不惊的程度,这才迈步跟在侍女身后走入屏风之后。屏风之后,两个男子凭栏而立,低头俯瞰、整个东来顺跃然眼底。
“莫……顾小姐,坐!”没来由的,这夫人两字竟令他心堵,唇开合了几下,依旧难以出口。
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怜蕾略微的愣了个神。“貌比潘安”的男子令怜蕾眼前一亮。旋即有些郁闷,怜蕾自己认为自己虽比不上那什么“第一美女”,在女子之中也不算丑,可在眼前男子面前,怜蕾忽的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起来。
左侧的男子净面无须,一双蛇眼泛着淡淡的血腥之色,鹰钩鼻,吊梢眉,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一丝阴笑,衣着锦衣、腰缠裹着金丝的丝绦,一块硕大的和田玉坠子吊在腰间,由衣物判断此人非富即贵,而且性情凶残。
人都有逐美的潜意识,怜蕾眼光只是在那蛇眼男子身上逗留一瞬,旋即移到右侧男子身上。怜蕾不禁暗叹一声,美需要对比,红花需要绿叶的陪衬。看过丑的,再看美的,那男子在怜蕾眼中越发的惊艳几分。
面若中秋之月,色入春晓之花,眼波流转似秋波荡漾,视之有款款柔情流转,黑发及腰、不扎不束任由其散落脑后,带出些许不羁与洒脱的味道。
眼睛微眯,文思闲如星般深邃的眸子有了一瞬间的迷蒙。一身布衣,身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金玉之器,却不自然的散发出一股淡雅清新的韵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文思闲搜肠刮肚淘尽满腹经纶也只有这一句才可形容怜蕾之万一。
她的美与凌湘不同,一个似桃李娇艳,美得奔放而又炽烈,看长了会有些腻味;一个如濯濯青莲,含蓄、淡然、清雅,细细品味一身韵华方显。而且她的眸子很清澈,清澈到一眼见底没有丝毫的杂质。文思闲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很少有女人见到自己眼神依旧平淡。而她只有一丝略略的惊艳而不是痴迷,文思闲眼神更加柔了几分。
将手边的一张椅子向前推了推,文思闲笑道:“贸然相邀,倒是有些唐突,顾完,走了几步拿起一只精细的茶盏,倒了一杯清水递与怜蕾:“圣山雪峰融冰之水,清澈甘洌最配小姐气度……”
福双看了看文思闲的举动,蛇眼微眯闪过一丝了然。头歪了歪,心下合计这一瓢油,一把火自己该如何点燃。
“这位就是福公公?不知邀妾身前来所为何事?”怜蕾蹲了一福,微扬头看向福双问道。
“随性而为、不可以吗?”福双脸上挂上一丝戏谑,阴笑着道。
微皱了皱眉,略带一丝薄怒看向福双。“女子轻贱,可妾身也是有诰命在身,容不得任何人戏耍讨乐!”
“哦,是那位公子想要结识夫人,在下不过是越俎代庖的做了个引荐之人罢了!”摊了摊手,福泉一脸无辜。
“你又是谁?”立眉看向那俊美男子,如花般美丽的外表,却也生着一颗轻谩女子的“花心”,无端端的怜蕾心中升腾起一丝厌恶,挥之不去!
“小生文思闲,是这‘东来顺’的东家,小生并无轻谩之心,只是听闻小姐才艺双全,比凌湘也不遑多让,起了好奇之心!”怜蕾眉梢的一点怒意,看在文思闲眼中,竟令他古井不波的心生出一丝慌乱。生平第一次口出谎言的强自解释道。话一出口,文思闲的脸颊血红一团。
这一切入了福双的眼底,蛇眼中一丝兴奋一闪即没。唇动了动,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喊声打断。
“我家小姐出身高贵,今肯抛头露面一展琴技,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她说自己的心声都在琴音中,希望有心人可以听得懂!请大家安静聆听。”
蛇眼中一丝厉色隐现,福双撩了一眼三楼高台之上的凌湘。出身高贵?呸,不过是一个告老尚书的老来女,架子排场如此之足,你真以为那一幅臭皮囊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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