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笑了笑,伸手把丁狗剩拉了起来:“给我刚才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记得。”丁狗剩忙道。
杨鹤点点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就叫丁武卫,希望你以后能学好本事,护卫自己的家人。”
“多谢总爷。”丁武卫大喜道。
轻轻摸了摸丁武卫的脑袋,杨鹤笑道:“去吧。”
看到叶良辰和丁武卫离去,张凤梧疑惑道:“应时兄,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杨鹤笑道:“你想怎样?看狗剩可怜?想把他留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父母均卧病在床,你就让他这样回家?”张凤梧道。
杨鹤摇摇头:“狗剩家还欠着王员外家的钱呢,我现在给他钱,不等于是给王员外送钱么?等龙川兄把借据拿回来再说。”
“可是他带了布匹棉花回家,王员外难道不去要么?”张凤梧道。
“他要是敢抢布匹就好了。”杨鹤笑道。
张凤梧闻言不由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张凤梧轻轻叹了口气道:“应时兄,有时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杨鹤笑了笑道:“我不过是抚宁县的团练总兵,我现在的身份是不能也不敢动王员外的,但是他要是抢了我发给士兵做军服的布匹,那就是给我理由了。”
“原来如此。”张凤梧道。
杨鹤摆摆手:“好了,现在我们就等着听消息好了。”
张凤梧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杨鹤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这一日,杨鹤便一直坐在门房看书,张凤梧无事,便帮着赵梁松登记,一日下来,共招募教书先生十二人,乡兵三百余人。
眼见照这个架势,再有一日,就可以招满八百人。
天色渐黑之时,魏山劲和王卫国回到县衙。
给杨鹤行过礼后,魏山劲道:“总爷,小人到王家庄转了一圈,王家庄所有的田地都是王员外家的,小人跟人打听了一下,王员外占的田地至少有八十顷。”
“王家庄离卢龙县多远?”杨鹤问道。
“紧挨着卢龙县,实际上王员外占的地有不少就是卢龙县的。”魏山劲忙道。
杨鹤点点头笑道:“辛苦了,事情办得不错。”
“总爷,我们到狗剩家去了一趟。”王卫国忽道。
“他家什么状况?”杨鹤问道。
王卫国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了,狗剩的爹娘已经起不来床了,再不找郎中,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杨鹤闻言悚然惊道:“这么惨?”
王卫国点点头,忽然跪倒在地,冲杨鹤磕了个头道:“总爷,现在只有你能救狗剩的爹娘了,求你出手救救狗剩的爹娘吧。”
杨鹤默默点了点头,想了想,杨鹤对张凤梧道:“栖之兄,你马上去请郎中,三斤,狗蛋儿,你俩再辛苦一趟,带郎中去狗剩家,给狗剩的爹娘看病。”
张凤梧点点头,对魏山劲和王卫国招了招手,魏山劲和王卫国急忙随张凤梧而去。
待张凤梧走后,李茂春道:“兄弟,你怎么派魏山劲和王卫国去打探消息?”
“他们是普通百姓,别人见了不会生疑。”杨鹤道。
李茂春点点头,想了想道:“你要对付王员外么?”
杨鹤道:“似这等地方豪强,必须要整治整治才行,只是用什么借口,却需好生斟酌斟酌。”
杨鹤话音刚落,张凤奇走进屋来。
冲李茂春和杨鹤拱了拱手,张凤奇道:“幸不辱命。”
说着从怀里取出借据递给杨鹤。
杨鹤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冷笑道:“真是滴水不漏,用这样的手段坑骗一个普通百姓,我看这个王员外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顿了顿,杨鹤问道:“这借据你怎么要回来的?”
张凤奇苦笑道:“我替狗剩家把钱还了。”
“看来这个王员外是没把你这个知县放在眼里啊。”杨鹤笑道。
张凤奇苦笑道:“贤弟就不要取笑我了,王员外虽然已经致仕,却也不会把我这个小小知县放在眼里。”
“龙川兄,你觉得刘御史拿这张借据弹劾王员外,能治王员外的罪么?”杨鹤问道。
张凤奇摇摇头:“治什么罪?王员外已经致仕了,他借狗剩家急用钱之际放高利贷,传出去只是名声有亏罢了。”
杨鹤闻言默默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方道:“既然如此,那不弹劾也罢。”
说着将借据收入怀中。
见杨鹤神色有些不对,张凤奇道:“应时……”
杨鹤摆摆手:“龙川兄想必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张凤奇叹了口气,冲李茂春拱了拱手,黯然出了门房。
“兄弟,去吃饭吧。”李茂春道。
杨鹤摆摆手:“你们去吧,我想点事情。”
见杨鹤脸色有些阴沉,李茂春不敢多问,对赵梁松招了招手。
赵梁松急忙随李茂春出了房间。
待李茂春等人出去,杨鹤摇摇头,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接着便听砰砰地敲门声。
杨鹤心中一动,急忙走出房间,随即便见魏山劲匆匆跑了过来。
见了杨鹤,魏山劲急道:“总爷,不好了,张先生被王员外的家丁抓起来了。”
“怎么回事?”杨鹤忙道。
“我们去狗剩家,在王家庄遇到王家的家丁,这些人诬陷我等是歹人,把张先生和郎中还有狗蛋都抓了起来,小人奋力打倒两人,才跑回来给总爷报信。”魏山劲急道。
听魏山劲上气不接下气地讲完,杨鹤忽然笑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自己正想找个借口对付王员外,王员外的家丁就把借口送来了。
轻轻拍了拍魏山劲的肩头:“干得好!”
见杨鹤不急不躁,魏山劲急道:“总爷,赶紧救人啊。”
杨鹤笑了笑:“不用急,等明天再说。”
“明天?张先生被那些人抓了,这一晚不定要吃多大苦头呢?”魏山劲急道。
“吃点苦头才好。”杨鹤笑道。
“啊?”魏山劲闻言不由愣了。
杨鹤笑了笑:“不懂是吧?不懂就好好想一想。”
见魏山劲一脸懵懂,杨鹤轻轻拍了拍魏山劲的肩头:“走吧,跟我回象山。”
“回象山干嘛?”魏山劲疑惑道。
“调兵。”杨鹤道。
“县城里不是有兵吗?”魏山劲忙道。
杨鹤笑道:“那是李参将麾下的士兵,他们是正经的官兵,对付王员外,不能动用这些人。”
“不都是听你的么?有什么区别?”魏山劲疑惑道。
“区别大了。”杨鹤笑道。
魏山劲摇摇头,一时想不明白李参将麾下的士兵跟杨鹤手下的士兵有什么区别。
从院中牵出马来,杨鹤和魏山劲纵马向象山驰去。
回到象山时已是半夜,见杨鹤深夜回来,孙得福大惊,急问出了何事。
杨鹤也不解释,只是吩咐孙得福次日早上把他挑选的那些教官人选召集起来。
孙得福不明何意,只是默默点头。
杨鹤吩咐完,便带着魏山劲来到孙得福给他安排的住所休息。
次日一早,杨鹤早早起身,此时,孙得福已将那些士兵召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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