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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道宗在旁赞叹道:“精忠候为了真君道场,煞费苦心。贫道修道多年,从前也听人说起,曾经有天龙显形于天,那一年,正是真君起兵,预示着真龙降世。不过贫道道行不够,还不曾亲眼目睹龙形,今日倒是要一开眼界了。”
“龙骨在此,确实玄妙,也怪不得当初选址的时候,那些阴阳师都说此处灵气充盈。”冯元破恭恭敬敬,自始至终,身都是微微弓着,“圣上,据臣所知,这天下间,有十大洞天,三十小洞天,七十二福地……那十大洞天,都是真菩萨的道场,按时今日我们所处之地,按照他们的说法,不输于十大洞天,乃是得天独厚供奉大神仙的绝世道场。”
玄真道宗抚须道:“入殿之时,确实感觉神台清明,没有丝毫世间的浑浊之气……贫道当初云游天下,倒也去过洞天福地,见识过灵光妙境,这天道殿,确实非同小可……圣上,此处令人神台清明,只怕真与那地下龙骨有关,若果真如此,普天之下,倒还真没有一处比这天道殿更适合修道。”
皇帝笑道:“若果真如此,有龙骨奠基,精忠候功劳巨大,为朕找到了如此修道妙场,朕必当重重有赏。”
冯元破急忙谢恩,率先进了精钢之门,他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皇帝居,玄真道宗跟在皇帝后面,三人顺着阶梯,鱼贯而下。
皇帝顺着冯元破的脚步跟随,而玄真道宗又跟着皇帝的脚步,墙壁两边都是十分的光滑,夜明珠的光芒散发开来,又从光滑的墙壁映射出去,所以道路显得颇为明亮。
“圣上,往下的阶梯,总共是一百零八阶梯。”冯元破轻声道:“合三十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数,这龙骨灵气太盛,臣与阴阳师有过商量,只有以天罡地煞之数,才能镇住龙骨灵气,不令灵气从这里飘溢离开。”
“精忠候也懂得镇气之术?”玄真道宗倒有几分诧异。
“道宗说笑了。”冯元破呵呵笑道:“我是一介粗人,除了杀猪宰羊,只会为圣上杀人除敌,这镇气之术,一窍不通,是找寻了阴阳师,从他们口才知道这种法,这是圣上的道场,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更不能让这里的灵气外泄,所以这才修了一百零八阶梯,用来镇龙骨灵气。”
三人顺着阶梯一路往下,阶梯并非一条线直接往下通,而是绕着圈,冯元破说这里面设了许多机关,但是乍一看去,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不过皇帝很清楚,真正的机关,就是让人看不出来,若是被人轻易看出是机关,那就是最低劣的机关之术了。
一百零八阶梯,说短不短,说长其实也不算很长,皇帝看上去虽然十分苍老,但是走下这阶梯,倒也并无喘粗气,似乎身体还算得上是老当益壮。
走下阶梯,皇帝抬眼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汉白玉墙面,地上铺着大理石,墙壁两边的夜明珠,将通道照的亮如白昼,这条通道尽头,又是一扇精钢之门,冯元破回过头,抬手指着尽头的精钢之门,轻声道:“圣上,那里面专门修建了一座摆放龙骨的密室,龙骨如今就在密室之。”
皇帝微微颔首,冯元破这才在前领路,带着两人走到了精钢之门前,这精钢之门色泽发乌,冯元破靠近过去,伸手在门上的一处地方暗了暗,就听到“刷”的一声响,门上一块精钢一闪,竟然显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孔口来,有人的拳头大小,“圣上,从这里面可以瞧见里面的龙骨……!”
皇帝“哦”了一声,眼充满了兴趣,凑近到孔口边上,一只眼睛凑近,往里面瞧了瞧,依稀看到里面也是闪烁着光芒,室内倒是十分的宽敞,修了一座小型玉台,玉台之上,用金黄色的锦缎盖着一件东西,虽然看不清金黄锦缎下面究竟是何物,但是从外面轮廓看起来,却如同一条长蛇一样。
“锦缎之下,就是龙骨?”皇帝看了冯元破一眼。
冯元破弓着身,小心翼翼道:“正是!”
“锦缎上面,锈的是什么?”
“是诸天的神佛。”冯元破道:“神佛镇龙气,才不让灵气外泄……!”
“打开门,朕要去瞧瞧,这龙骨究竟是什么样。”
“臣遵旨!”冯元破一拱手,这才按动机关,精钢之门缓缓打开,冯元破率先进了门内,皇帝这才进到里面,只见到这屋里空空荡荡,除了玉台以及玉台上被锦缎盖住的龙骨,再无他物。
皇帝缓步走到玉台边上,这玉台有四五米长,长长的锦缎之上,果然绣满了诸神诸仙的画像,冯元破走到最左侧,恭敬道:“圣上,这边是龙尾骨,也是保存的最好的地方。”
皇帝移步走到龙尾骨,伸出手,轻轻掀开了锦缎,掀开之时,一股雾气从里面喷散而出,飘荡到皇帝的面孔。
皇帝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雾气之,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正要询问,蓦然间便感觉自己的头晕眼花,身体晃了晃,一个站立不稳,一只手已经扶在玉台之上,冯元破已经在旁问道:“圣上,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皇帝只觉得头晕眼花,扭头去看,见到冯元破和玄真道宗就站在自己身旁不远,但是此时那两人的身影却是模糊不清。
“朕……朕身体不适……!”皇帝吸了口气,感觉胸腔一阵憋闷,更是头晕,摇摇晃晃,几欲跌倒,身体靠在玉台上,伸出手,“快,扶朕出去,传太医……!”
“圣上,这是龙气,你是真龙天,莫非连龙气也无法抵御?”冯元破并没有上前来的意思,凝视着皇帝,“真龙天,并不畏惧龙气,难道……你不是真龙天?”
皇帝双眉一紧,怒声道:“冯元破,你在说什么?”
冯元破叹了口气,道:“臣一直对真龙天忠心耿耿,天之,自当是竭力效忠,可是,如果不是真龙天,臣又该怎么办?”转头看向玄真道宗,一脸为难,“道宗,冯某是世俗的蠢人,有难题,自己就解释不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效忠的是真龙天,可是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效忠的真龙天只是假的,是欺世盗名,那么……我该怎么办?”
玄真道宗气定神闲,依然是仙风道骨之气,微微一笑,唱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精忠候,你的爵位之,有一个‘忠’字,这自然是要效忠真龙天的,既然眼前这个真龙天是欺世盗名,是假冒的,那么自然要找寻真的真龙天。”
“真龙天?”冯元破脸上显出迷惑之色,“真宗,真龙天又在哪里?”
“这里既然有龙骨,当然有真龙天。”玄真道宗微微一笑,抬手指着玉台,“精忠候,真龙天,岂不是就在那里?”
身体摇摇晃晃的皇帝此时好不容易气息顺了一些,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一些,但是全身乏力,脑袋依然发晕,铁青着脸,顺着玄真道宗的手指方向望过去,只见到在玉台最右侧,龙首骨的位置,那金黄色的锦缎竟然自己掀开,很快,皇帝眼显出惊骇之色,只见到锦缎掀开之后,一道身影竟然坐起,那人从玉台上下来,皇帝眯起眼睛,让自己看得清楚,等到看到那人形貌装束,皇帝全身发抖,瞳孔收缩。
只见从玉台之上下来的人,竟然也是一身龙袍在身,背负双手,走了过来,那人的身形与皇帝一模一样,而且相貌装束,如同模里面刻出来的一样,便是皇帝头上黑白相间落在脑后的头发,这人竟然也是没有丝毫的差别。
皇帝胸口就像被铁锤重重一击,豁然看向冯元破,抬手指住,厉声道:“冯元破,你……你这狼,想要造反?”
“造反?”冯元破摇头道:“这又从何说起?世人都知道,我冯元破精忠报国,对真龙天忠心耿耿,皇帝陛下,还赐封为精忠候,莫忘记,这间可是有一个‘忠’字……!”看向那突然出现的龙袍人,问道:“圣上,你说臣下是要造反吗?”
那龙袍人脸上竟是显出惶恐之色,恭敬道:“精……精忠候忠心耿耿,小人……小人以为,这普天之下,再无精忠候这样的……这样的忠臣!”
冯元破脸色立变,冷声道:“你说什么?”
龙袍人“噗通”跪倒,颤声道:“精忠候,小人……!”
冯元破走上前去,伸手掐住龙袍人的脖,眼寒光乍现,“你再说一遍,你自称什么?”
那龙袍人一怔,显然明白了什么,本来惶恐的表情,立马变得严峻起来,沉声道:“精忠候,为何要掐住朕的喉咙?”
冯元破这才露出笑容,松开手,跪伏在地,恭敬道:“圣上,臣是想扶圣上起来,还请圣上恕罪!”
龙袍人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先前惶恐之态进去,竟也是威风凛凛,淡淡道:“精忠候精忠报国,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为朕着想,何罪之有?精忠候,平身吧!”
冯元破恭敬叩首,这才起身,垂手站在龙袍人旁边。
皇帝脸庞抽搐,厉声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你们竟敢找人冒充朕……!”看向玄真道宗,“玄真道宗,难道……难道你也想谋反?”
玄真道宗如同不食人间的神仙一般,一甩浮尘,淡淡道:“贫道当不起谋反之言,贫道到现在,还在效忠真命天。”微皱眉头,看着皇帝,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身着龙袍,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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