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墙后面的西关军看到天山骑兵疯狂冲过来,似乎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战马飞快,而且看他们的态势,明显是要跨越木栏垒墙。
木栏有一人之高,后堆土堆,军中运输粮草的车子,主要是布置在西面的正面战场,横在木栏后面,增加防护的厚度。
但是车子的数量有限,北面并没有几辆车子。
这木栏比人头还高,乍一看去,似乎很难逾越,但是此刻天山骑兵战马冲锋,这些战马都是个头高大,而且在高冲刺下,其跳跃的能力也是十分惊人,谁也不敢保证这一道木栏就能够阻挡住骑兵,看眼前敌军的态势,他们显然是存了跨越木栏垒墙的心思。
顾良尘双眸如电。
骑步兵加起来,不过个把时辰,损失伤亡的人数竟然已经近千名,这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如今道路已经铺平,正该是骑兵一展身手的时候。
其实他已经目测了马场围栏的高度,不可否认,木栏比人头还高,在短短时间内,能够修成这个样子,已然是个奇迹。
但是顾良尘身为天山的重要骑兵将领之一,跟随侯金刚训练骑兵,他对手下骑兵的能力还是有一个准确的评估。
从一开始,顾良尘动用骑兵,便是觉得以骑兵的能力,完全有可能跨越明壕,即使有一部分骑兵可能会落入明壕之中,但是绝大部分的骑兵,应该有能力跨越,而且他早已经对西关军的木栏进行了远距离的目测,心中也是觉得至少一半以上的骑兵还是有能力在高冲刺下跨越木栏垒墙。
正因如此,他一开始并没有利用上虾蟆兵。
但是吃了暗坑的大亏,他只能先以虾蟆兵填平壕沟,如今壕沟已平,虽然西关军的木栏防线修筑的也算坚固,他却还是觉得自己的骑兵有能力跨越。
并不需要所有的骑兵都能够跨越过去,只要有其中一部分,四千多骑兵,哪怕只有几百人率先跨越进去,就能够搅乱木栏内的西关军防线,从而让后面的骑兵迅突破。
此时他已经分明看到,紧守在木栏后边的西关将士,似乎是对天山骑兵的迅猛冲刺产生了畏惧,整条防线,竟然向后退缩。
顾良尘心中冷笑。
便是再强的人,面对如此庞大的骑兵军团,终究还是产生了畏惧之心。
骑兵前阵距离木栏越来越近。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骑兵们已经深呼吸,做好了跨越木栏的准备。
而木栏内的西关军似乎大是恐惧,他们并没有挺抢准备迎敌,而是纷纷后退。
顾良尘见到西关军后退的度极快,看似惊恐,但是动作却是十分的统一,整条北面防线的西关军,同时后退。
人的胆识,有高有低,如果说其中一部分兵士心生畏惧,面对强大的天山骑兵,情不自禁向后退缩,顾良尘倒觉得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之处。
但是西关人退的如此统一,却让顾良尘的心下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他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刚刚想的那样简单。
只是现在要再作调整,已经没有任何时间,第一列的骑兵,距离木栏已经近在咫尺。
只是心中却又想,到了这种时候,西关军又能有什么办法?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第一列的天山骑兵,已经完全做好了跨越准备。
他们曾经在训练之中,对于跨越障碍当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虽然眼前的木栏比之平常训练的木兰高度要高上一些,但是却并非不可跨越,不少骑兵眼中甚至显出自信之色。
五米!
三米!
在隆隆马蹄声中,却听到木栏之内楚欢那如雷般的吼声:“抬木,上前!”
楚欢习练《龙象经》,对身体进行了强大的改造,不但是身体变的灵敏,气力变的庞大,五感增强,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的气息已经不同于常人。
每一个人在丹田都会有一股气息,但是这股气息却有强弱之分,普通人丹田之气微乎其微,甚至都无法感觉到,但是对于练气之人来说,其丹田的气息,确实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变化。
《龙象经》乃是世间无双宝典,楚欢对自己丹田之气了若指掌,知道那是出常人的所在,在吼出这一声之前,他气沉丹田,然后以丹田的劲气将这四个字从口中喷薄而出。
这一声在人喊马嘶之中,声震四野,也几乎同时,哨塔之上的兵士双手剧烈地挥动着两支旗杆。
从木栏退下来的弓箭兵和长枪兵迅分开,也几乎在这时,后面严阵以待的兵士早已经排成了阵势,齐齐弯腰,六人一组,从地上一起抬起了一根根粗大的树木。
这些树木最细的也有人的大腿粗细,更是有数米之长,一直摆在后面的地方,天山骑兵的视线被木栏垒墙完全阻挡,根本不可能瞧见木栏内的地面摆放着无数根这样的树木,这些巨木的前端,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加工,都用刀削成了尖状,如此巨木,三两个人很难抬得动,但是六人一组,却是轻松抬起,抬起巨木之后,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将削尖的木头冲向骑兵,四十五度角向上迎去。
背面的木栏修了近十里长,虽然抬木上前的动作不可能达到完全统一,但是当天山骑兵腾马跃起之时,整条防线的西关兵却都已经抬木到了木栏后边,漫长的防线,尽是密密麻麻的巨木,齐齐四十五度角冲向上面,组成了一道庞大而恐怖的木桩阵,就宛若无数道尖刺齐齐指天。
天山骑兵在腾起的一刹那,无数骑兵信心十足,意气风,可是骏马腾起,许多人已经跨过木栏,身在半空之时,已经现了等待他们的厄运。
西关军抬巨木上前,不但巨木四十五度角向上,而且巨木的高度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并没有抬得抬高,所以骑兵跨越之后,不少人就已经看到尖尖的巨木就在下面,无论是人还是马,在腾跃的那一下,就已经注定了落下的地方,身在半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而且这孤注一掷的跳跃,所有骑兵都是竭尽全力,要收势根本来不及。
转眼之间,就听到无数骏马的悲嘶声连成一片,凄惨无比,与其说是西关兵抬木攻击,倒不如说是天山骑兵主动往巨木尖撞上去。
眨眼之间,从南到西的一条防线上,好几百匹战马生生落在巨木尖上,战马的身体庞大,虽然跨越之后的落地位置不尽相同,但是几乎就在前后半米区域,而西关军明显是早就计算过,巨木也都安置在这半米区域。
跨越木栏的战马落下之后,要么从脖子被刺穿,要么刺入马肚子,要么刺入马腹,跨越过来的战马,几乎是没有幸免,间或有三两匹马躲过巨木,在后面准备好的长枪兵不等骑兵落地准备好,已经怒吼中冲上前,长枪齐出,只在瞬间,无论是人还是马,都被长枪戳成了刺猬。
许多战马被巨木刺中之后,庞大的马躯,就生生挂在木尖上,几位凄惨,而骑兵从半空中摔落下来,长枪手和短刀手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阵猛砍猛戳,瞬间杀死。
那些马术差一些或者战马的能耐弱一些,没有跨越木栏,撞在木栏上的骑兵,此时反倒成了幸运儿。
顾良尘目瞪口呆。
他实在没有想到,西关军竟然用巨木阵破解了骑兵的冲锋,眼看着无数的战马悬挂空中,在半空中挣扎,随即被西关军将士抖落出来,顾良尘竟是生出一股寒意。
他已然明白,这并不似想象中的,只是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西关军绝不是想象中的耗子,而天山军,也绝不是戏弄耗子的猫。
战马悲嘶,骑兵惨叫,片刻之间,数百匹战马和数百名骑兵,便死在这一次冲锋之下,那些撞在木栏上没有跨越过去的骑兵,在惊怒之下,挥动马刀,拼命地砍着木栏,木栏之内解决骑兵的长枪手,也果断地冲过来,从木栏的缝隙之中,探枪去刺天山骑兵的人和马。
抬着巨木的六人小组,迅果断地将挂在巨木上的战马在最短时间内清理干净,随即依然蹲下身子,巨木朝天,静等着下一波骑兵的到来。
只是这第一波就有数百名骑兵顷刻横死,后面的骑兵眼瞧着尖尖的巨木在等候,便是再愚蠢,那也不可能冲过来跨越,纷纷勒马,骑兵们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他们当然不会后退,已经杀到了木栏边上,断无后退的道理,就在木栏内外,双方厮杀在一起,有些骑兵血气上涌,硬是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跳进木栏之内,很多人没有落地就被长枪在半空中戳死,有运气好的落到里面,展开手段厮杀,不过几个回合,也被砍杀。
西关步兵禁不住天山骑兵的突击,但是只要能够减弱战马的威力,让骑兵无法人马配合挥威力,单人厮杀,西关兵便绝不会处于下风,他们战斗经验比之天山骑兵要老练的多,一旦骑兵舍弃战马,和西关军玩刀子,西关兵那是求之不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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