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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方天慕跟着一路跟着沉允儿回到了沉氏族地,但沉允儿并没有进入族中,而是飞到了长廷湖上,湖面有一艘小船,船头趴睡着一头白虎。
海岩走了出来,说道:“不是摘杏子去了?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沉允儿一脸急色,三步走入了帐中,许破凡正坐在里面,见到沉允儿后,笑道:“怎么着急忙慌的,遇见熟人了吗?”
沉允儿急切道:“是那个家伙,持黑刀的男人!”
“什么!”许破凡直接跳了起来,“他.....他怎么会来这,你跟他交手了吗?”
“没有,怎么办。”
李老从许破凡的身上飞出,说道:“不要紧张,我们与他们之间并无仇怨。”
饶是他如此说,许破凡仍旧踱来踱去,他心里发慌,还未见到那人,便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是他被方天慕和木子云先后击垮信念之后的无奈反应。
沉允儿也劝道:“破凡,李老说的对,咱们...”
还未等她说完,许破凡就走向外面,说道:“你们歇一会儿,我出去瞧瞧。”他还是放心不下,出去后,走到了船头,海岩正坐在白虎背上,回头看了眼许破凡,说道:“搞定了吗?”
许破凡心不在焉地摇了下头,接着看着四周,他其实感知得到百里范围内的能量,有没有人,他一清二楚,一段时间后,或许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许破凡低下头去,对海岩说道:“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去族地里玩玩。”
“真哒!我快憋死了。”海岩站起身来,忽然怔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破凡后面。
许破凡顿时感到不妙,可并没有感知到什么,他缓缓转回头去,果然看到了数百步外,站在湖面上的方天慕。
许破凡原先孤傲的心气一瞬间又被击垮,海岩更是怕得不行,他已经被木子云打出了心理阴影,躲在许破凡身后,他哆哆嗦嗦道:“快想办法老许,那个家伙来没来,我感知不到他!”
方天慕缓缓朝着小舟走去,每一步都给两人的心头重重一击,许破凡终于忍不住,大喝道:“你欺人太甚!真当我是废物吗!”
说罢,卷着邪光冲了过去。
方天慕面无表情,脚下湖面横着飞出去一道弧影,而刚飞了一半许破凡,体内能量被全部蒸发,在头顶凝聚,显着白色,接着又全部涌入方天慕的身体。
摔落下来的许破凡,连跪在湖面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方天慕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拖着他往小舟走去。
“喝!”海岩从白虎嘴中抽出了虎刃,而白虎之气化成了他身上之光,他刀尖指向方天慕,可刀身在不断地颤抖,海岩的脸色苍白着,没有一点血色。
方天慕却并没有理会他,瞧都没瞧一眼,便拖着许破凡走进了帐中,海岩扑通一声跪在了船面,几息后,“啊啊啊——”他仰天大吼,接着无力地趴了下去。
来到帐中,沉允儿惊呼一声:“小凡!”接着站起身来,杀气缠绕全身,可根本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恐惧,方天慕只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沉允儿的杀气便少了八九分,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老还算冷静,开口道:“阁下有什么事吗?”1
方天慕将许破凡放到一边,冷道:“找你。”
李老颇感意外,思量后,对沉允儿说道:“你们出去吧。”沉允儿不敢久留,立即搀着许破凡逃到了外面。
方天慕坐到了李老对面,一抬手,在其身侧开启了一道裂缝。
李老一开始还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可片刻后,他面容惊恐地说道:“这....这是阴间之气。”
方天慕冷道:“是的,我问,你答。”
“好....好...”李老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恐惧。
方天慕问道:“你叫什么。”
“老朽李不涣。”
“你为什么没死。”
“哦,我身死而魂未灭,靠着寄魂术苟延残喘。”
方天慕刚要开口,忽然冲出帐外,此时的世界是火红色的,天空尽是火烧云,他见到的第一时间,以为是木子云到了这里,转而又担忧是否是杏林里面出了事,但他留下了王阳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再次走回帐内,方天慕坐下来,继续问道:“江昌丹璞是谁?”
未想到李不涣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反应极其震惊,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方天慕凝视着李不涣的眼睛,四五息的沉默之中,似乎要把他扒皮看透,“我问,你答。”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李不涣低下头去,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对不起,阁下这一问,我无法回答。”
“陈虚白是谁。”
李不涣死死地盯着方天慕,接着摇了下头,说道:“这一问,我也无法回答。”
方天慕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阴阳转轮在其背后出现,他右手一拧,李不涣在魂态之下,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李不涣惊道:“这...控魂之术,你...你究竟...啊.....住手啊,我说,我说!”
方天慕没有立即停手,他冷漠地看着李不涣遭罪,一直持续了三十息时间,他才收手,李不涣已经千年没有感知到痛楚了,而这种痛苦,是灵魂层面上的,属痛之最。
李不涣像霜打的茄子,乖乖说道:“陈虚白和江昌丹璞,是我千年前的朋友,故友已逝,千年来,已没有人知晓他们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李不涣更加不理解了,他狐疑地打量着方天慕,联想到之前种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恍然道:“怪不得你们这么强,你们来自蓬莱界吧!是江昌丹璞的朋友?”
阴间裂缝突然伸出一只鬼手,抓在了李不涣的脸上,只漏出他一颗眼睛。方天慕脸凑近了,冷道:“我问,你答,再有一次,我们去阴间说话。”
那颗眼睛都在恐惧地发抖,鬼手松了,又抓在了他的脖子上。
方天慕冷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李不涣彻底没了脾气,低着头说道:“都是被沉氏一族所杀,千年前沉氏一族禁地燃起了大火,当夜他们二人便被围杀,陈虚白当场毙命,江昌丹璞逃脱,后来复仇心切,杀了回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被围杀了。”
方天慕冷道:“你当时在哪?”
李不涣回道:“我逃了,大火燃起来的时候,沉氏族人就来杀我了,我根本来不及和他们会和,就逃了出去,也捡了一条命。”
“当年哪里失火?”
李不涣回道:“是禁地,沉氏一族的禁地,那是他们储存凡稚之火的地方。”
方天慕冷道:“沉氏一族是什么时候获得凡稚之火的。”
“这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是两千年前。”
又是一阵沉默,李不涣始终低着头,而后,方天慕冷道:“你撒谎,沉氏一族获得凡稚之火的日子,就是陈虚白回到他家族的那一刻。”
李不涣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神情是狰狞着的,像看着魔鬼一般,看着方天慕,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天慕把自己之前所经所厉所闻,全部在脑海中串了一遍,包括蓬莱界那两位“仙人”的叙述,最终,他将自己的推断讲出。“你和陈虚白及江昌丹璞同行的目的,实际是为了去往蓬莱界,你想成‘仙’,或者,你想在蓬莱界获得什么,陈虚白是没有能力回蓬莱的,可江昌丹璞可以,但江昌丹璞只愿跟着陈虚白,所以,你需要将二人分开,再要挟着江昌丹璞带你去蓬莱。”
说到此的时候,李不涣整个脑门都要被震撼的心情顶飞出去了。
可方天慕接着说道:“你没有法子,但却等到了契机,陈虚白带着凡稚之火回到了沉氏族地,但他并不是天生火体,对那火焰,也只能做到储存的地步,千年前的沉氏一族,做梦都想得到那火焰,但陈虚白的火焰很少,根本不足以让所有族人使用,但有一个秘密,他们并不知晓,所以,你凭此跟沉氏族人做了一个交易了,而那秘密就是,陈虚白储存凡稚之火的‘容器’,就是江昌丹璞!”
“额!”李不涣的身体不断地发抖,嘴里不知在嘀咕这什么。
方天慕冷道:“江昌丹璞不是人类,她是精怪,是凡稚之火凝聚而成的有灵之物,这也是为什么陈虚白一路上都有凡稚之火可用的原因,你用这个秘密,和沉氏一族做了交易,他们会杀掉陈虚白,放过江昌丹璞,而后你胁迫或引诱江昌丹璞带你去蓬莱界,可惜,你进不去蓬莱。而江昌丹璞对陈虚白有着非同寻常的羁绊,所以她一定会再次回到沉氏族地。”
“沉氏族地的禁地,是怎么形成的。”方天慕冷问道,可这时候的李不涣,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方天慕便继续冷道:“他们把江昌丹璞炼化了,放在了禁地之下,依次为基,烧了她千年,而你和沉氏一族做了完美的掩盖真相的计划,你揽下了一切罪过,而他们,仅用了几百年,就用真真假假的历史,掩盖了旧历史,使得之后的沉氏族人,都不会把沉氏获得凡稚之火,和陈虚白、江昌丹璞联系到一起。”
船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许久许久之后,李不涣开了口,“你...是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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