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时涤眼帘中的是一个极其威武的男人,不,也许就他的形态而言,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的身材十分魁梧,约莫两倍于常人,全身都被黑色的厚重铠甲所包裹,无一处皮肤裸露在外,那铠甲造型十分特别,肩膀上、手臂上、拳骨上乃至胸前背后,处处都有尖刺凸起,显然除了可以起到防卫作用外,这件铠甲本身也是一件颇为危险的武器。
男人的脸也被厚厚的铠甲所覆盖,原本应该是眼瞳的位置却射出了两道白色的光芒来,教人分辨不出他的表情与眼神来。他的头上顶着一顶火焰状的红色头冠,武器是右手所持的一把与他等高的重剑,按理说重剑一般都是双手武器,但他却可以用单手毫不费力地举起,可见他的力量不凡。
此刻,这个男人正静静地站在时涤等人的面前,虽然一语不发,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安德烈骑士?”见那男人迟迟不开口,时涤只好先开始了对话。
“不错,正是在下。你们一路能够闯到这里,也算是十分不易,九层炼狱本就不是常人应该来的地界,你们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入这里?”
“我们来到此处只为解除伙伴身上所中的诅咒,那诅咒使得她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为此我们需要取得阿斯莫迪斯之血,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入九层地狱的最后一层,见到阿斯莫迪斯。”
“哼,笑话!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取得阿斯莫迪斯领主的血?你们可知身中诅咒,不过是没有了后裔,可是进到这里,丢掉的却是性命。一个人拥有后裔的资格,相比你们10条性命,孰轻孰重,竟分辨不清,糊涂至斯,简直可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丢掉性命,这里纵是危机四伏,我们不还是来到了你的面前?同样的,只要我们有决心进入第九层,一定就有办法取得阿斯莫迪斯之血!”
“愚勇!那我便问你,倘若刚刚我不下令使我的部下退去,再趁你们应付他们之时从后方偷袭你们,你们现在可还能留得一条小命在?”
“若当时真的发生了你所说的情况,我们自然能想出应付的法子来,现在时过境迁,再说倘若有何意义,此一时彼一时,又怎可用这一刻的眼光来看待上一瞬的情境?”
“你这小子,有几分意思,本事没多大,口舌功夫倒是练得挺溜。我看你们中间有女人,我安德烈生平从来不对女人出手。这样吧,你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有决心进入第九层,那么只要你堂堂正正地单独与我打斗一场,你若赢了,我就放你们去第七层,你若输了,我只取你一人性命,你的伙伴全部都可以全身而退。怎么样,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可是我们素昧平生,你说的话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若食言又当如何?”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不放心,我就把我的烈焰头冠交给你的伙伴保管,这烈焰头冠可以用来号令泥沼中的骷髅大军,若是我食言,他们自然有办法脱身。只是如果他们想耍什么花招,我也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耍不出来。”
言罢,安德烈伸手将头上的头冠一拽而下,递给了时涤。
看来这个骑士确实是个磊落的人物,只是不知道自己与他单挑,胜算能有几分,时涤一面接过头冠一面在心中暗想。
“时涤,你当真要与他单独对战?我看他一副很不好对付的样子,还是算了吧,我们一路上都共进同退,此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大不了我们一起上,跟他拼了,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么?”塔默开口道。
“就是!我们一起上不就行了,干嘛要答应他!”安娜也在一旁附和道。
“嗷!一起上一起上!”“安娜得对!”“我们一起把他干掉!”其余几人也开口纷纷劝道。
“多加小心,他的力量十分强大,尽量不要与他发生正面冲击,多利用你灵活的身手,无形斗篷此时也可派上用场。”只有亦渺没有出言阻止时涤,而是淡淡地给了他一些建议。
“我们不能一起上,原因很简单,如果我们一起上,那么他也会号令下面那些骷髅兵一起上,那样一来我们一分胜算也没有,反而有可能招致全军覆没的结果。现在他主动提出单独决斗,我们好歹还能有赢过他的机会,实在不济,总算是可以护得你们周全。”时涤冷静地分析道,顿了顿,见大家的都是一副十分担心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接着道,“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的命可大得很。”
“你们还要啰嗦到什么时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放你们走便是。若是想要一起上,哼,那就放马过来,只是这样一来,就留不得你们的性命了。”安德烈见他们意见不统一,又开口说道。
“来吧!”时涤将手中的头冠交给塔默,走到了浮岛的中间,装备上缚灵匕,摆出战斗的姿态来。
安德烈也缓步走向了浮岛的另一端,决斗一触即发。
安德烈先发制人,只见他扬起右手的重剑朝前随手一挥,就是这看似随意的随手一挥却带有雷霆之势,黑色的剑气朝迸射而出,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剑锋所指位置出现,裂缝随着剑气一直向前延伸,很快就要抵达时涤所站立的位置处。
就在安德烈发起攻击的同时,时涤迅速穿上了无形斗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剑气直逼时涤原来所处位置,在该位置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坑,然而时涤的身影却并不在那个凹坑之内。
这安德烈的力量果然惊人,看来自己万不可与他直接比拼力量,时涤心中俺忖。
“小子,能躲开我这一剑,说明你的身手已经过关了,若是个真正的男人,就现出身来堂堂正正与我比拼一番,像现在这样藏头藏尾的,莫不是怕了,想要打退堂鼓?”安德烈本向一击就解决时涤,不想时涤还有无形斗篷这样的利器,不仅没能一次性解决时涤,现在还不能确定时涤的位置,不禁开口激道。
要是现在现身去与你拼蛮力,那才是真的傻了,时涤在心里回了一句。
安德烈见激将法对时涤不起效果,不禁又扬起剑来朝着各个方向挥舞了过去,想要探出时涤的位置来,一时间黑色的剑气在浮岛之上此起彼伏,在浮岛地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巨大裂缝,剑气刮起一阵狂风,使得站在浮岛边缘观战的一众人等都眯起眼来。
时涤在剑气中不断闪避,一时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既然是决斗,只要自己证明可以杀死安德烈就赢了。
速度,是他制胜的关键。
思及此,时涤在又闪过三道剑气之后,以自己最快的行动速度闪到安德烈身后。
“哼,终于肯现身了……”安德烈的听觉何其灵敏,马上就发现了时涤来到了他的身后,正要转身过来给时涤一剑。
不过时涤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不断随着安德烈行动的方向而改变自己的位置,始终保持着贴在安德烈身后,使得安德烈的每一剑都不能攻击到他。
“给我出来!”在挥剑数十下依然不能攻击都时涤之后,安德烈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怒吼道。
机会来了!时涤趁着安德烈动作产生间隙的短暂片刻,一跃而起攀附在了安德烈的背后,不顾安德烈身上的尖刺给他造成的伤口,右手举起缚灵匕狠狠往他脖子上一刺,缚灵匕穿透厚重的铠甲直接刺入安德烈的皮肤,光是凭借手上传来的感觉就可以知道已经留下了一个不浅的创口,不过时涤却没有更进一步。
“你输了。”时涤轻轻的在安德烈的耳边说道。
安德烈静默了片刻,将手上的剑重重立在地上,这一立的力道比他之前攻击的力道还要大,巨大的冲击波从他剑尖所处位置向四周发散开来,使得整个浮岛都产生了震动,可见他的心中有多么不甘。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安德烈开口问道。
“你是个真正的骑士,而我并不希望一个真正的骑士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
“哼,安德烈岂需他人怜悯,愿赌服输,你这就杀了我吧。”
“这不是怜悯,是敬重。”
“敬重一个上一秒还想将你除掉的人?小子,你可知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若一直这般优柔寡断,终究难成大事!”
“我相信我的眼光,即使我们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敬重。何况,若不是你主动提出以决斗的方式决定胜负,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如此说来,可算得上是你对敌人心软?”
“哼,只会逞些口舌之快,罢了,你下来吧,今日算我安德烈欠你一条性命,他日若有机会必当奉还于你。我这重甲之上淬有剧毒,你若还不速速找你的同伴治疗治疗,恐怕活不过今天。”
时涤这才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尖锐疼痛,他从安德烈的背后跳了下来,卸掉了无形斗篷,只见自己胸前、腿部、手臂上处处布满了被尖刺扎入的伤口,伤口处隐隐发黑,流出来的血液也呈现出暗红色,显然已经身中剧毒。
不过,时涤却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从身上流出的血液颜色也逐渐从暗红色变成了鲜红色,看来毒素不仅没有继续侵入他的体内,反而被他的血液所净化了。
旁观的众人见已经决出胜负,连忙围了上来,古慈还在过来的路上就对时涤施放了一个高级治愈术,将时涤包裹在了柔和的白色光芒中。
“这是你的头冠,现在物归原主。”塔默把安德烈的头冠递还给他。
“我遵守我的诺言,这就为你们打开传送门,你们走吧。”安德烈接过头冠,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这个盗贼小子,是叫时涤吧,称得上是个人物,你们能遇上这样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是你们的运气。”
言罢,安德烈手一扬,传送门出现在他们身边,而他自己则继续大步前行,逐渐远去。
看来不仅安德烈是个值得敬重的骑士,自己好像也收获了他的敬重,时涤看着安德烈离去的背影,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彩蛋小剧场:
时涤:(攀附在安德烈后背)你输了。
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话,时涤身上伤口众多,鲜血流了一地,终于失血过多。
安德烈:(奸笑)嘿嘿嘿,胜负还未分呢你得意什么。
时涤,卒,死于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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