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元素协会制定七长老制,采取集体决策的方式来决定北境的未来,对于重大事项每位长老都拥有一票否决权,为的便是谨慎起见。根据七长老制的初衷,每位长老只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即可,可从来没有要求过说明原因,所以,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刚刚这个问题。”文嗣神色漠然地看着于甸,表情中虽看不出半点挑衅,吐出来的字字句句却都锋利得很。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无人再开腔,圣殿陷入一片静默。
“文嗣,你真的变了,你以前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良久,于甸长叹一口,如此说道。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变化的东西就是变化本身,不仅我、你、元素协会、卡玛大陆会变,就连遥不可及的神界,也会变。”文嗣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是啊,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嗝……”门外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闯了进来,浓烈的酒气瞬间在七星圣殿内弥漫开来,“区别在于,究竟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糟……嗝……而你,文嗣,你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来人是一名黑袍女子,黑袍背后的七星图案昭示了她位高权重的身份,然而她的行为举止却与这威严的身份并不匹配,此刻她喝得烂醉,脚步踉跄,身上的酒气足以熏得好几米距离外的人蹙眉。
“是巫香长老。”亦渺低声对时涤说道,时涤点了点头。
巫香前脚刚踏入圣殿,后脚便有另外一个人踩着同样踉跄的步伐紧跟着她也走了进来,此人双眼迷蒙,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涎笑,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好……酒!真是好酒……嗝……多少年了,我就想着这一口……今天喝得尽兴!真是……嗝……真是尽兴极了!痛快啊……哈哈哈哈……痛快!”
时涤等人头上顿时挂上了黑线,这个不着调的闯入者正是他们的伙伴古慈。这个丢人的家伙!众人不约而同地默默别开了脸,根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古慈相认。
巫香和古慈这么一打岔,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几位长老还不知道古慈与时涤等人是同伴,心中正为巫香的贻笑大方而汗颜,脸上的神情写满尴尬,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向时涤,潜台词分明就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景玉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古慈,厉声问道,“你是何人?难道不知七星圣殿是协会要地,非通禀不得入内?还不快退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嘿嘿嘿……嗝……我是巫香的贵客啊,我们在银光酒馆喝得尽兴,一高兴就拜了把子,巫香现在可是我的好兄弟……嗝……做兄弟来串个门……怎……怎么了……”古慈丝毫没把景玉的威胁当成一回事,依旧嬉皮笑脸地答道。
“景玉长老息怒,此人……”时涤回头回头看了一眼古慈,停顿了一下,十分不情愿地接着说道,“此人是在下的同伴,一喝醉就容易说些胡话,绝非有意冒犯长老。”
原来他是你们的人啊,得,这下半斤对八两,都别尴尬了。几位长老换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目光中的潜台词也随之一变。
“谁……谁说胡话了……我刚刚说的……嗝……字字句句属实,我就是和巫香拜了把子嘛,不信你问她,巫香,你说是不是?”古慈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嘟囔道。
“是!我……作证……嗝,他刚刚说的,全是真的……嗝……好兄弟,下回我还请你喝二十年的无涯酿,保管你喝得尽兴……”巫香也是醉得够呛,当场跟古慈约起酒来,完全忘了自己长老身份该有的自持。
“你们看,我没撒谎吧……有人满口诡辩,置协会利益于不顾,你们一个一个的保持沉默……嗝……倒是对我这样说真话的人疑神疑鬼,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可笑,可笑啊……”古慈含沙射影,几位长老面色明显一变,文嗣更是面罩乌云,锐利的视线直射向古慈。
“说……说得好!”巫香连声应和,零零散散地击起掌来。
“哼,这才不过半天的功夫,你就调转矛头与我作对,这个男人究竟是给你下了什么药?”文嗣一向平静的语调带上了三分烦躁,不知是因为巫香站到了他的对立面,还是因为巫香与古慈的互动太过亲密。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我相识数十载,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三年前你说翻脸就翻脸,摆出一副与我恩断义绝的姿态,我只道是世间男子皆薄情,心里再怎么苦涩也咽下了。谁知你变本加厉,屡次做出损害协会利益的事情来,我顾念旧情,每每总想着给你留个台阶下,也就顺着你的意思来了。现如今大敌临近,你依旧不顾北境安危,我倒要问问清楚,当年那个事事以北境为先的文嗣究竟去了哪里?”
文嗣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巫香抢去了话头。
“是,你说人人都会变,你更是拥有产生变化的动因。那日你满身伤痕从边境被救回来,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身形样貌更是不知何故变回男童,你只说害你的人来自暴肆王国,却对你遇害的原因、经过以及究竟是谁害了你绝口不提。也正是从那件事之后,你的行为举止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你若真想说出道理,就先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相告诉我们!”
听到巫香提到三年前发生的种种,文嗣的眼神变得如同猎鹰一般凌厉,他狠狠地盯着巫香,哪里还能找出半分昔日恋人的温存来。巫香亦不甘示弱,以同样强硬的姿态与文嗣对视,看样子这些问题已经盘桓在她心头许久,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找文嗣讨一个说法。
不过,文嗣却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只见他半晌不语,脸上竟是慢慢地凝聚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扔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文嗣如是说。
会议不欢而散,巫香有些挫败地重重坐回长老宝座,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其余各位长老也是各怀心事。结盟一事迟迟不能达成共识,联合军对于北境又虎视眈眈,即便是这次借了时涤等人的帮助成功抵御住亨利的百万大军,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北境依旧会迎来新的入侵者,到时候是否还能有今日这般幸运,便很难说了。
时涤心头亦是一紧,想不到这个文嗣态度这般坚决,而且软硬不吃,当真是棘手极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回墨鸟,他日再议了。
“长老们不必太忧心,既然此番我们专为结盟一事而来,那便是带上了一百分的诚意,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波折而退缩。”时涤朗声说,转身指了指殿外,接着道,“这次大破联合军,还俘虏了对方的上\将亨利,现在亨利就在殿外,听凭长老们发落。”
于甸与其他五位长老互视一眼,几人同时点了点头,应道,“亨利就交给我们处置吧,我们会把他关在刻骨地牢,那里由诸多高级灵术师把守,地牢内更是设置了诸多迷宫幻影,专门用来关押罪行重大恶极之人,亨利决计不可能逃脱。有亨利作为人质,日后我们与联合军交涉的时候总是能多掌握一些话语权。”
“那便有劳长老安排了。”时涤向长老们抱拳行礼,架起烂醉如泥的古慈,一行人离开了七星圣殿。
殿外,亨利身上又是手铐又是脚镣,十足一副阶下囚的模样,神情却丝毫不见狼狈,依然保持着之前那份笃定。时涤经过他身旁时,他甚至投来了一个含有几分挑衅的眼神。时涤心中不禁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出了问题。
当夜,时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白天亨利看向他的眼神不断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心里感到有些烦躁,索性一把坐了起来,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下推开了。
“出事了。”亦渺走进房间,沉声说道。
“什么事?”时涤为心中的烦躁不安找到了答案。
“亨利从牢房里消失了,现在下落不明,长老们第一时间封锁了刻骨地牢各个出口和秘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亨利依然在地牢之内,只是藏身何处就不得而知了,负责看守的灵术师们已经把地牢从里到外搜了三遍,到现在还没找出他的踪迹,看来亨利背后还有高人相助。”亦渺应道。
“走,通知其他人,我们过去看看!”时涤迅速穿戴整齐,拉过亦渺的手便朝门外跑去。
亦渺有些别扭的挣了挣,并未挣脱,便也就由着时涤去了。两人叫醒其他人,命小白泽唤出他们的坐骑,齐齐朝刻骨地牢的方向驰去。
彩蛋小剧场:
景玉:(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古慈:(看向巫香)我是巫香的贵客啊……
巫香:(别过脸去)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古慈:(看向时涤)我是时涤的同伴啊……
时涤:(翻白眼)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古慈:(懵x)excuseme
古慈,卒,死于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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