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的犹豫,游昀之看在眼中,又不动声色加了把火,“殿下知不知道含丹郡主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孟玄琢虽然不想搭理他,也知道他这样问肯定有阴谋,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有诱惑性,还是忍不住搭话了,“是什么?”
盛帝与连玉也竖起了耳朵,游昀之微微一笑,“常伴青灯古佛”。
孟玄琢撇嘴,“你哄谁呢?”
“殿下不信大可自己去问含丹郡主,实不相瞒,自从郡主与枕石订亲后,臣便一直派人监视郡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郡主一天吃几个果子,练几个大字,臣都一清二楚,更何况这种含丹郡主从不讳言之事?”
连玉掩唇咳了咳,“游二爷此话当真?”
“臣如何敢欺君?当日含丹郡主送温老太君出城,因时辰已晚,臣恐郡主回城遭人非议,因此建议郡主前去太华山进香以避世人口舌,不想含丹郡主却是准备从此留在莲花观带发修行,若不是圣上下旨,此时含丹郡主必然已于佛前起誓”。
连玉神色慎重起来,盛帝失声,“她为了个温漱流就要出家?”
游昀之苦笑,“臣已将莲花观主持接到臣府上,陛下若不信可选莲花观主持进宫,陛下下旨前含丹郡主已与主持谈妥,只待佛诞日到来就行礼”。
盛帝脸色完全阴沉下去,挥手命莲花观主持觐见。
几年过去,游晗之已经长成了舒莫辞记忆中的模样,一双桃花眼神采飞扬,俊脸上的笑意纯净明朗,让人一见就跟着欢喜起来,却让舒莫辞无比的陌生,甚至隐隐有种心惊的感觉。
长大成人的游晗之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之前因为他童稚的模样一直回避的问题,前世的他曾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已为人妻的自己禁锢在身边,甚至伙同程正则迷—奸自己,虽然只那一次。却有了悦儿,虽然不想承认,舒月渺说的却没错,悦儿他。出身确乎是不光彩的。
之前游晗之年纪小,与悦儿又像了个十成十,他亲近她,她虽知道他不是悦儿,潜意识里却还是将他当作悦儿来对待的。如今,他已经长成成年男子的模样,高大强健,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只要稍微靠近她一点,就让她想起那个不-堪-迷-乱的夜晚——
三年过去,游晗之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之前,游昀之又特意提点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失礼的亲密行为。只神色却还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兴奋,只是或许是从小就认识了舒莫辞,习惯了舒莫辞夺人的丽色,他反倒没有前世初见舒莫辞的惊艳痴迷。
游昀之兴奋的和舒莫辞说着一路的见闻,说到兴起处连连说以后一定要带着舒莫辞去看,舒莫辞听了这话只觉一盘冷水兜头浇下,类似的话,温漱流说过,他没有做到,如今又由游晗之这个身份完全不该说这种话的人说出来——
游晗之没有注意到舒莫辞的异样。舒莫辞一直是冷淡寡言的,只偶尔会回应他的话,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天色将晚,舒莫辞找准机会开口。“不早了,你刚回来也累了,快回去歇着,过些日子再来瞧我”。
游晗之倒也没再纠缠,他刚回京城,连府门都没踏入就来找舒莫辞。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遂点了点头,转瞬又想到什么,眉开眼笑道,“等你嫁给二哥,我就天天能见到你了,走几步就到!”
舒莫辞不动声色问道,“哦?你二哥这么说的?”
“这还用二哥说?真想不到你会和二哥订亲,般若寺的老和尚都说二哥这辈子就算成亲了也不会有子嗣,幸亏你八字正好,否则二哥肯定会以自己无嗣做借口,让我当那什么劳什子世子,我才不当!”
舒莫辞心头一跳,上辈子游昀之似乎的确是没有子嗣的,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那就是说游昀之会娶自己是因为自己八字合利于子嗣了?
那之前她臆测乃是舒棣用了什么不光彩手段让游昀之娶自己却是想岔了,不过也是,游昀之那样的人,又岂会受制于人,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说起来也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二哥快要大婚,才不会这么早让我回京,”游晗之不满抱怨了一句,又振奋道,“我这次在外面搜到了不少好东西,等收拾出来就给你送来,算是你的新婚贺礼,你记得好好吃饭,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侄子”。
舒莫辞面色发白,白白胖胖的大侄子?侄子!
游晗之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话中的不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因着游晗之,因着游晗之的话,舒莫辞越发的心烦意乱,晚饭只押下去了几口,早早上了床,却一夜没睡着,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眯着了,不想刚合上眼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是缨络惊慌失措的声音,“郡主,游八爷来了,说是游二爷昨天进宫,到现在都没回来!”
舒莫辞惊的猛地坐了起来,“什么?”
“游二爷昨天进宫求皇上赐婚,到现在都没回来,游八爷都快急疯了,不是游枫劝着,早冲进宫去了”。
舒莫辞也是一惊,如果是以往,游昀之要提亲下聘,去文昌侯府就好,如今却是无论如何要进宫与盛帝说明的,毕竟盛帝占了个义父的身份,又是一国之君,只不过进宫求一道赐婚圣旨为何会滞留到现在?
舒莫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在宫中的孟玄琢与安宥,难道——
她可以不同意游府的这门亲事,却绝不能叫游昀之因为自己的原因,如温漱流般遭人谋算,这样的事,她永远不想再看到!
舒莫辞迅速梳洗打扮妥当,随着游晗之进了宫,到了宫门口,她也冷静了下来,说服游晗之留在宫外等候消息,自己则借陪盛帝下棋的名头求见盛帝。
盛帝也很头疼,这个失而复得,又与他最爱的女人一模一样的女儿,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如今遇到这档子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一个好归宿,又不让女儿怨恨他的法子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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