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赵无恤过年的日子不好过,城外的智瑶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说智瑶的心情应该好啊,毕竟终于把自己的政治对手困在了一座小小的晋阳城里,自己已经是胜利在望,心情怎会不好呢?
因为两件事难住了他,一是随着围城时间的推移,智瑶发现虽然晋阳城被围住了,但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水泄不通,而是晋阳始终有通往外面的渠道;再就是他人虽然在晋阳,但是绛都的事情让他还是放心不下,总有一些磕磕绊绊让他不能一心一意的围攻赵无恤。
眼看着年关来临,智瑶专门把三卿请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喝酒庆祝新年,顺便把围城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给大家点出来,免得有人存有二心。
由于天气寒冷,大年三十的晚上,智瑶命人将自己的中军大帐弄的暖暖和和。虽然晋阳城里粮食告急,但是城外的智瑶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从晋国各地运过来的粮食,酒肉,应有尽有。过年的宴会,智瑶准备的非常丰盛。
随后魏驹、韩虎、以及他们的重要家臣任章、段规都进来了,智瑶、智颜、豫让、智国、郤疵等人早早等候在这里了。
“执政大人,过年好啊!”进门后魏驹、韩虎恭祝道。
“好好好---”智瑶高兴的答道。
最后,段规走了进来,智瑶笑着望了说道,“段大人,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段规知道他在提上次的喝酒侮辱自己的事情,于是回道:“小小一个家臣怎敢生执政大人的气?”
“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既然人都到齐了,过年的宴会也该开席了。
智瑶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来,“今日大年三十,诸位本该在家里与亲人团聚,无奈重任在肩,脱不开身;我呢,略备薄酒,在这冰天雪地的晋阳城下与诸君共度新年。来--,我等满饮此樽,共祝新年!”
在座的一起喝下。
喝完酒之后,智瑶话音一转回到了正题,“过年时节本应该高高兴兴,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能不说。借着这个机会,我就说出来,大家也引以为戒。围城一年来,我们虽然发动了多次攻城,但收效甚微,为什么呢?”
“那时因为我们的心不齐,有人按照国君的诏令,一心一意诛灭赵无恤此等反贼;而有的人则不是这么想的,明里和我一起围城,暗里却在帮助赵无恤等贼臣,这等行径无异于与叛贼为伍。”
一边说智瑶一边扫视在座的,魏驹、韩虎二人的脸上稍稍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过去了。
“今日我在这里把话说明了,你们也别怪我不客气,今后若再发现私通叛贼者,按叛贼论处,什么样的后果,你们也都明白。”智瑶狠狠的说道。
这哪里是什么宴会,分明就是来威胁我们来了,韩虎、魏驹心中暗想道。
事情已经说透,新年的宴会也就开始了,虽然酒宴甚是丰盛,但是谁都吃着不是个滋味,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于是大家在酒宴上也就礼节性的进行了一些应有的程序之后,新年的宴会也就变成了很普通的吃饭,寡淡、无味。吃完饭,魏驹、韩虎走出智瑶的中军大帐,顶着风雪回自己的营帐。
“哎---”魏驹长叹一声,“现在这年夜饭越吃越没味了,还是当年老执政时期好啊,那年夜饭办的可真好啊,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让人回味无穷。”
不知怎么的,一直与赵无恤不卯的魏驹突然间提起了当年赵鞅办年夜饭的情景。
“那时候可真好,虽然我们还都年轻,但是大家在一起喝酒、吟诗,到现在我还在记着令尊大人的诗句。”韩虎接着说道。
一说到这里,魏驹不由得感慨起来,当年四卿一起在赵府过年宴会,饮酒作诗,由于父亲是个大老粗,人家都是歌颂盛世、歌颂赵鞅的功绩,唯有父亲大人喝的醉醺醺的,做什么“一只羊兮四条腿,吃在嘴里香喷喷。”的诗句。当年他觉着丢人极了,但是今天想来那样美好的日子恐怕再也没有了。
斯人已去,空留叹息。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韩虎的南门大营。
“魏大人,到我帐里再吟几樽如何?”
“好啊!”
二人来到韩虎的大帐,架上火盆,热上酒,继续开饮。围城一年来,魏驹与韩虎倒是处的挺好,虽然两家都在协助智瑶围城,但是谁的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赵无恤被灭,以智瑶的个性,他们两家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相同的境遇,相同的命运,把二人倒是联系在了一起,不自觉就走近了。
安排好晋阳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智瑶便驱车赶往绛都。
由于晋阳至绛都的距离较远,等智瑶赶到绛都的时候,已经快大年初十了。
智瑶回绛都的消息很快就在都城传开了。
当天晚上,得到消息后,国君的父亲公孙忌就来到了智府。
“执政大人,过年好啊!”见到智瑶时,公孙忌喜笑颜开,满脸堆笑的“嘿嘿嘿”笑道。
“嗯---,公孙大人过年好。”智瑶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嘿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给执政大人拜个年,顺便问一下,国君过这年都二十七了,早就该结婚了,看看执政大人在这方面有没有考虑?”
智瑶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这个公孙忌一张口就是这事呢?
“如何大人实在脱不开身的话,那我就自己办了,随便在绛都找一户好人家,先把这事给办了。你看你我都是同龄人,你的孙子都满地跑了,我这不还在干等着吗?”
智瑶望着公孙忌的样子不觉得就想笑,心想,也没看看你是什么人,还敢跟我比?我当执政的时候,你还在贩马,这能有可比度吗?
但是当他一看到公孙忌那副样子,就想到调侃一下他,于是笑着道:“国君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你这么急想干嘛?难道还想给自己也找一个老婆?”
“嘿嘿嘿,如果能这样最好!”公孙忌倒是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
“什么?还真想啊?”这回轮到智瑶吃惊了。
儿子都二十七了,还没有结婚,他倒是开始想着自己讨媳妇,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当爹的?智瑶实在是没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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