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对面两个医家外科老祖的塑像之后,饶是杨显胆大,此时也多了几分忐忑,心道:“若是我在这两个塑像上感应到刀斧加身之意,我到底要不要还击?”
他毁了第一个塑像可以说是定力不够方才出手破坏,若是再毁坏第二个,那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就算是李青囊不以为意,杨显也不会再做出暴烈之举。
堂堂儒门门主,要是连几个塑像里附着的大宗师残念都抵抗不住,哪里还有什么资格重兴儒门再造天下?
就冲这一点,杨显也不容有失。
旁边李青囊对杨显道:“贤侄,这二十四段阶梯,以这一段最是难行,你要小心在意。”
杨显笑道:“晚辈若是撑不住,便向前辈求救。”
李青囊闻言大笑,“贤侄放心,老夫保你安然无恙!”
杨显不再多说,向前方走去。
刚刚走到两个塑像中间,身子便是微微一晃,在精神感应之中,就觉得右侧端着药碗的塑像手持药碗向自己走来,将一碗药汤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药汤味道香甜犹如蜜水,但下肚之后,一股麻意登时从腹内生出,顷刻间由里到外遍布整个身子,全身上下所有感知系数不存。
“这是麻神汤!”
感受到体内这种变化,杨显心念电转间已经想起医家大大有名的麻神汤。
据说医家为病人开膛破肚,割瘤剜疮之时,为减少病人那痛楚,穷医家几代之力,配出了麻神汤的方子,只要病人喝下此汤,立时神智不存,昏睡如死,对疼痛伤害再无半点反应,任由医家动刀施为。
杨显久闻医家麻神汤的大名,不想今日在塑像附着的武道真意上切切实实感受了一番。
就在他感叹之时,便感觉左侧灌完自己药汤的塑像,手中银针一晃,扎在了自己的百会穴上。
这一针扎上之后,杨显头脑愈发的昏沉。
“看来这便是失神针了!”
“都说医家麻神汤配合失神针,大罗金仙也得睡他三日,今日一试,果然了得!”
正思衬间,便觉的右侧手持刮骨钢刀的塑像手掌一挥,小小的刀子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头皮之上,“刷刷”两刀下去,已然将自己的顶瓜皮割开,随后手中钢刀一震,头骨应刀而开,脑仁顿时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那塑像手法快到了极点,在开颅之后,一股内劲发出,将颅内血管封住,不使其流血,之后小勾子、小钳子、小镊子、小刀子等等轮番上阵,只是刹那间,便从自己颅内取出了一点东西。
将脑中东西取出,之后是撒药缝合,一番穿针引线之后,创口缝合完毕,之后便是包扎,在杨显的感应之中,这也就费时一个时辰左右。
杨显身为武道宗师,早就达到了内视己身、体察入微之境,但像医家这般为人开颅取物事情却还是从未做过,此时在精神世界里从另一个角度感受了一番人体架构,自感收获极大。
就在他在精神上恢复知觉以为这就要结束之时,便感觉左侧的塑像又向他灌了一碗药汤,刚才被麻翻的感觉又重新开始。
右侧塑像的小刀这一次却是取向他的腹部,几刀之后,开膛破肚,将整个腹腔打开,大肠小肠全都暴露出来,紧接着又是翻查病灶,切割取出,缝合包扎。
这一番流程走下之后,便又开始了另一个部位的解剖。
如此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杨显身上所有部位都被打开了一遍,这一番下来之后,这医家外科针刀之术已经被杨显全然掌握,此时可以说他已经是半个医家中人。
他这次收获之大,实是难以想象。
待到一切结束之后,杨显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是刚刚踏出一阶石梯而已,但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已然过了好几天还不止。
“医家宝术,果然不凡!”
清醒片刻之后,杨显一声长啸,继续迈步前行。
前方的塑像有精研肉身之人,有主攻经脉之辈,也有调理气血的手法,所有医家之术,不一而足。
杨显一路向上,一连经过十对雕像之后,后面的已经不再是人物雕像,而是一些药材的形象。
这些药材有凉有燥,有温补的,有下泄的,有有毒的,有无毒的,有根茎叶,有花果实,杨显每经过一种药材,在精神世界里便会极其强烈的感受到这些药材的药性,心有所感,形之于外。
遇到大寒之物,身子便会发冷,遇到大燥之物,身子便会发热,如此一路向上,一会儿头顶上冒出腾腾热气,一会儿身子又变的奇寒无比,腾腾热气转瞬间变为冰渣碎屑。
但再经过一株药材旁边时,身子忽然就变得通体鲜红,犹如煮熟的虾子螃蟹一般,一会儿又浑身青紫,骇人之极。
他个身子随着药性的变化而变化,都在体外表现了出来。
心神如此变化,若是寻常之辈,恐怕不消片刻便会心力衰竭而死,但杨显身为武道宗师,气脉悠长,精神坚韧,却还能经受得住,不过随着一路前行,也越来越吃力。
尤其是越往上走,两侧药材的药力就越大,而且往往都是药性相反的药材相对而立,对他的伤害就越大。
但每当他有点经受不住之时,只需步子微微放慢,一口气吸入腹内,真气流转之下,神完气足,疲倦立消。
旁边陪他一同前行的李青囊看的啧啧称奇,连连赞叹,“好孩子,好孩子!梅兄收的好徒弟啊!”
堪堪走到山顶之时,最后一组东西出现在杨显面前。
那是一片树叶与一只兽爪。
树叶极大,宽有三丈有余,厚有一尺还多,通体火红,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离远看,如同正在燃烧的一个火堆相似,看到这枚巨大的树叶之后,自自然然的便有一股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
在树叶对面的兽爪长有五尺左右,色做青紫,兽爪上遍布着巴掌大小的青紫色的鳞片,通体上下,说不出的狰狞恐怖,使人只是看上一眼,便有一股凉气从心底生出,难以抑制的生出大恐惧之情。
这树叶与兽爪都不再是塑像,而是实物。
树叶的气息温暖而祥和,而兽爪的气息却是冰冷邪恶,正如一正一邪,互相克制。
杨显走到这两件实物附近,不再前行,面露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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