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圆月横空,群星璀璨,凉亭之中,灯光闪耀,酒香扑鼻。
孙权少年老成,气质非一般,随口而来的话,出自白居易的《琵笆行》之中的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算是镇住了两个文采斐然的文人。
中年文士和白衣青年两人一听,微微一愣,看着孙权的眼神顿时凝重起来,收起了心中的一丝轻视,白衣青年当即大笑,道:“这是隆之错了,隆不该以年纪论英雄,而小看公子之才,就凭这一句,这酒公子当然能喝,隆当罚!”
说完他就举起酒杯,一口而尽,一滴不留,旁边的几个美婢赶紧上前,继续斟酒。
“哈哈哈……客气!”孙权得意的笑,这么多人喜欢装、逼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位今夜皆然是借宿之人,正如这位公子所言,能相逢就是缘分,何必还要相识,今日我便不问两位的身份,喝酒,请吧!”中年文士举起酒杯,道。
“请!”
“请!”
孙权和白衣青年同时举起酒杯,道。
“今夜天色甚好,我们难得相遇,仅仅喝酒有些无聊了,不然我请一人,抚琴助兴,可好?”孙权沉声的道。
“公子之言,甚好!”两人目光一亮,点点头。
“这个姑娘,麻烦你一下,去把我家姐姐请来,就说权在喝酒,请她抚琴助兴!”孙权对着身边的一个美婢,道。
孙权身边的绿衣美婢一听,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中年文士点点头,道:“去吧!”
三人没有等多久,便看见一妙龄少女在绿衣美婢的带领之下,走进了凉亭,蔡琰青丝散披,一袭儒裙,抱着一个琴,身姿款款。
中年文士和白衣青年抬头一看,顿时目光一亮。
“蔡姐姐,不好意思,睡不着,刚好遇上两位知己,喝酒有些无聊,就想起了你的琴音,麻烦你了!”孙权抬头,笑了笑,道。
“没事,姐姐也睡不着。”蔡琰美眸闪烁,白了他一眼,对着两人行了道:“两位先生既然有兴趣,奴家这就献丑了!”
她没有丝毫的怯场,在三人不远处坐了下来,把手中的琴摆放在一张案桌之上,半跪而坐,十指如同小精灵,能悸动人心的琴音开始回荡起来。
“好优美的琴音,悸动人心,非一般人能弹的出来,姑娘好琴艺。”白衣青年目光凝视着蔡琰,划过一丝爱慕,道。
他出身颍川,身为寒门子弟,但是十数年苦读,琴棋诗书既然通晓,虽然不算是精通琴艺,但是也是一个好知音,自然能分辨出好坏。
“能弹出此音,可见姑娘的琴艺之深,天下女子少有,在音律之上,能有如此造诣,姓蔡,天下更是仅一人。”中年文士微微倾听,目光闪亮,一道灵光闪过,恭敬的道:“姑娘,你应该是朝中大贤,蔡邕蔡中郎之女!”
“原来是蔡娘子,隆失敬了!”白衣青年身上一震,恭敬的道:“蔡中郎乃是天下少有的音律大家,虽然未闻其之音,但是今日能听上蔡娘子一曲,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奴家昭姬见过两位先生!”蔡琰一边继续抚琴,一边点点头。
“长夜漫漫,此音此酒,天下难得,不如我们就来聊聊着这天下吧!”孙权琥珀眸子凝视着两人,挑起了话题,道。
青梅煮酒,不就是要谈论天下的吗?这程序不能少。
“公子所言甚是,不如由隆先来。”白衣青年拱手,神色之中闪过一抹精芒,道:“如今天下,君非君,臣非臣,天子沦落为傀儡,先有黄巾起义,后有董卓之乱,汉室恐怕已经无望了,关东诸侯讨伐董卓,却无战果,如今雒阳被焚,联盟已散,天下要乱了。”
“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高祖方得天下”中年文士双眸一瞪,神色有些悲天悯人,叹声的道:“这天下恐怕要回到四百年的混战!”
“少帝已死,献帝乃是董卓之傀儡,汉失正统,诸侯并起!”
孙权看着两人,幼稚的脸孔露出了一丝丝惊异,淡淡的接了一句:“只怕今时今日要比四百年前的楚汉之争还要激烈,为了平息了这一场黄巾之乱,天下世家,各地诸侯实力在不断的壮大,主强仆弱,乱已起也。”
“汉室难顾,但是百姓内无辜,不知道天下可有平乱之人?”幽幽琴声之中,白衣青年举杯问道。
“天下群雄之中,四世三公,嫡子袁术,为朝廷后将军,底蕴深厚,占据汝南之地,麾下兵强马壮,此人如何?”中年文士眯起眼,低声的道。
“不过一小人耳?”孙权冷冷一笑,道:“自古成大事者,可不择手段,但是必有其心胸,可容纳天下,袁术虽然有家势,有才能,但是心胸狭窄,凡是斤斤计较,非成大事之辈。”
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之战已经传遍天下,袁术在品行之上的瑕疵两人皆然有闻,顿时点点头。
“渤海袁绍如何?”白衣青年目光带有一丝希冀,轻声的问道:“袁本初既有袁家之势,还有前关东联盟的盟主之余威,势压天下,如今已经返回关东,麾下更是兵马众多,大将无数,不出三五载,此人不可霸河北之地,以河北之地,可争锋天下。”
孙权一听,琥珀晶莹般的瞳孔猛然有些收缩,此人眼光独到,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袁绍虽然有能,或可霸河北,或可据北方,但是他太注重门庭之别,有世家之礼仪,却无百姓之心,难成大事,自古王者,得民心方能得天下。”
“得民心者方得天下,公子此言大甚!”中年文士和白衣青年神色一震,举杯同道:“此言浮一大白,我等敬尔一杯!”
“请!”孙权有些汗颜,举杯同饮,这一来二往的喝了不少,脑袋有些迷迷糊糊了,汉末的酒度数很低,但是孙权年纪还小,不胜酒力。
蔡琰十指抚琴,细细的听着三人的言论,美眸划过一丝精芒,凝视着小孙权,虽然他们相处多日,她感觉还是有些不了解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孙权。
“荆州刘表有如何?”中年文士继续问道:“此人乃是汉室之后,有八骏之名,学识渊博,单骑入襄阳,只身收荆州群雄,可见其勇,文武双全,非泛泛之辈。”
“刘景升有势无心,镇荆州尚可,但是缺乏天下之野心,雄心皆有野心而来,心不足,力则不到,若无心者,何以天下。”孙权冷声的道,占据荆州几十年都踏不出一步,他有多野心可想而知,最后荆州的江山还是刘备替他保住的,而且还抱在自己的怀中。
“江东猛虎呢?”白衣青年问道:“吾曾闻其人,在吴地略有声望,先平黄巾,后镇长沙,关东联盟一战之中,为先锋,勇战天下,非一般人!”
“虎有吞噬天下之意,此人也是雄才大略之辈,不过我听闻他已经率兵往江东而去,江东之地,非可争天下之地。”中年文士想了想,有些惋惜道。
“此话何讲?”孙权微微眯眼。
“江东之地有长江天险,可护江东基业,亦可阻江东之势。”中年文士淡然的道。
孙权顿时明白了,也无言可对,江东多河,以水军称雄,大部分是步卒,的确难以与北地的铁骑争锋,算是守成又余,进攻不足。
“那刺杀董卓,矫旨天下,联盟关东诸侯的曹操呢?”孙权突然问道。
“公子所说的是那个出身宦官之后的曹操?曹孟德!”白衣青年的目光一亮,有些惊异。
这个年代,出身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曹操因为出身宦官之后,在没有真正发迹的时候,并没有让人重视,比不上袁绍,袁术之辈。
中年文士听到曹操的名字,神色有些凝重,道:“说起曹孟德,某家当年在雒阳曾经见过其一面,此人非善类,有心胸,有气魄,不惧小节,必成大事,当年他曾架剑于某家脖子之上,某家便给了他一句评语,盛世能臣,乱世枭雄。”
孙权一听,顿时目光闪亮,凝视着中年文士,他是许邵,这个中年文士应该就是评价曹操的汝南名士许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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