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杰琦已经紧张了这么长时间,躲了半天还是没能逃过这命中注定的蛇吻,不由得就这么晕了过去。北纬也来不及查看蛇到底是不是有毒,连忙就一只手取出多功能刀来,在他的手背被咬的地方划了个十字出来,把血给挤了出来。
这吴勇此时也知道刚才自己为了拍照惊动了蛇才害得李杰琦被咬,连忙把手机揣到口袋里凑上来帮忙起来。两个人帮着李杰琦挤了一阵后才有空看看这条蛇,一看之下北纬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个吴勇吓得差点丢了魂。
“北哥,怎么了?这蛇毒性有多大?”
“毒个屁……”北纬不由得把蛇扔到了远处。“绿锦蛇,这蛇看起来个头大,但是没有毒,云南这边特有的蛇种。不过在我们那个时空可是易危物种。”
“我勒个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剧毒呢,看上去绿油油的。”吴勇不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胸口,还真是心有余悸啊……“你说这是易危物种?这不太可能吧?这不到处都是么?”
“开玩笑……”北纬摇了摇头,“有什么能架得住中国人的嘴?只要咱们中国人嘴巴一张,两条腿的不吃人,四条腿的不吃桌凳。加上人口基数,什么都得吃成稀缺物种。”
“你不会想要搞什么动物保护区吧?”吴勇在一旁嘿嘿笑着,转头看了看还在晕厥中的李杰琦。“咱们先叫辆车把他先送到医务所去吧。”
“好啊,你去打的,我这就过来。”北纬屁股都没动。
吴勇一脸黑线。“我这上哪儿去打的?最多弄辆板车拖走。”
被送到医务所的李杰琦立刻接受了检查,这条蛇的确没毒,只是被咬到的手背有点感染,吃了些消炎药,又嚼了颗蛇药预防万一,连青霉素都没打。本来李杰琦还想要求打点消炎药的,结果被何永康干净利落地回绝了,这个时代的病菌普遍没有什么抗药性,就靠穿越众本身的免疫抗体就足以抵御一般的疾病了,青霉素一类的抗生素短期内不可能投产,自然是要节约。
要说这当兵的就是实诚,李杰琦这包扎完了也就在医务所的床上躺着小睡了几个小时,就回砖厂执勤去了,手上被包得跟个包子似的还得拖着运他过来的大号板车。
…………………………
安允城的县衙门里,周晋峰和一众乡绅正在商讨对策,这样的商讨已经进行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对于一支有着钢铁巨舶、犀利火铳的海贼,他们的许多讨论都显得非常徒劳,感觉有如螳臂挡车一般,即使是千户所阮世敏阮千户此时坐在这里也不发一言。
周晋峰不由叹了一口气。“海贼已登陆多日,此时筑城已成,又有众多妖法驱动之怪车,仅以我等乡勇之力恐难将其驱逐,只是不知阮千户大人有何对策?”他先把烫手山芋丢给阮世敏。
阮世敏此时心头一抽,周晋峰在这安允城里为官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千户所里能战之兵不过两百家丁,加上其他的六百多军户也不过**百人。他不由得眼睛瞥了瞥在一旁缩着脖子坐在角落里的武文山,他虽然不相信这个墩长说的十多人偷袭三人被全部俘虏的事情,但是这些海贼既然乘巨舶而来,又有妖术驱动车辆,那么火铳精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想了想说道:“海贼此时虽筑城已成,但依旧立足未稳,其若是需要对外扩张,则需要占据更多地盘,听探子所言海贼不过千人众,其若占据地盘,则必须分散兵力,我等可乘此之机,各乡勇皆可派出多股奇兵,袭击落单之海贼,或以弓弩偷袭之。待到刘将军天兵一到,此海贼必将疲惫不堪,即可一举将其击溃,至不济亦能将其驱走。”
“此计不妥。”刘明远捻着胡须摇了摇头,“多日来周老爷已经派出多股探子前去海滩试探,每日皆有多人被俘,我等皆平民,总是平日乡勇作战迅猛,也无军户一般精通搏击远射。若是以乡勇为奇兵,必将损失惨重,如蚍蜉撼树一般。此等事情,非得阮千户的屯兵不可。”
“据探子回报海贼亦有千人,若是以我千户所之**百屯丁袭扰之,必然会有大动作,以海贼之精锐,比四处派遣暗哨探子,我千户所之屯丁恐出门之时就已惊动了海贼。待到我屯丁到达之时,海贼比早已收缩防御。以我**百之人攻千人之城,海贼尚有极其犀利之火器,请问诸位如何得破?”阮世敏也早有对策,一见这刘明远要他出兵就立刻丢了出来。
“保境安民乃阮千户之职责所在,怎可如此推脱?”
“保境安民虽说在下之职责所在,但亦不能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这阮世敏说得义正言辞,让一众乡绅也无话可说。
“诸位稍安勿躁……”周晋峰看已经吵得快要进入白热化,连忙站起来做和事佬。“阮千户多年以来一直尽心尽责,保境安民兢兢业业。刘老爷的刘家寨乡勇也一直以来为我安允城之安危多次贡献卓越。余以为此海贼之事若是可以,还需我安允自行解决,否则若是等到刘将军的平乱大军开来,大家怕是都没得好日子过。”
在座之人不由得心头一凛,一点没错,这年头客军如虎,尤其是刘大人此时若是带了云贵蛮兵过来平乱,且不说抢功抢钱粮,这帮蛮子怕是连整个安允城都要翻过来祸害一番。更何况这阮千户,在海贼立足未稳之时没能主动出击,而是再三推诿,延误战机之罪肯定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更不要说那武文山,海贼登陆当日弃墩逃走,自然更是死罪难逃。饶是周晋峰,也要因为海贼进犯无力抵抗竟让海贼筑城霸占土地,这升官发财不说,这县官能不能做下去都是另外一回事。由此看来,若是真的让这群客军跑来平乱,只怕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那周大人又要往刘将军那里求援?”刘明远不由有点暗愠,这几天他看到周晋峰每天都派人前往海防参将所求援。
周晋峰连连摇手辩解道,“那是没法,海贼登陆之事不能瞒报,若是追查起来必然会有牵连与重责,如若能在参将大人决定出兵之前我等自行处理此事,诸位必将有大功一件啊。”
“余以为此事尚有可为之处。”周晋峰身边一个声音响起。他连忙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爷李喜珏。这个出身于浙江绍兴的师爷也曾经中过进士,但是实缺这东西难于登天,他家境贫寒,供他读书已经掏空了家里的家产田亩,连自己的父母都早早过世了,他实在等不下去,就跟着南下的周晋峰一起来到了安允城,这一年四十两银子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更何况还有众多的灰色收入,自然是干脆在师爷这个有前途的工作上稳坐钓鱼台了。
“愿闻其详。”间周晋峰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刘明远不由得对着李喜珏做了个揖,问道。
“海贼势大虽是实情,但是此时却已分散,据在下所知,此群海贼已分为海滩附近之主城、城西之伐木所、城南六七里地尚有一砖厂,我等兵分两路,贼必不能判定两路何为主攻何为佯攻。而我等可以千户所之军户为主,整合乡勇,定能累积超三千人众。我等亦可以柴薪置于推车之上,抵御海贼之火铳,逼近之后近身袭击,海贼必不能支,只要破贼一处,即可造成海贼多处溃退,我等必得大胜。”李喜珏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地说着,听众们渐渐眼睛冒出光来。这年头没有什么专业的军事理论,这些当将领的人无非就是拿了三国演义当兵法书看,偶然碰上几个能够把三十六计倒背如流的就是难得的猛将了,这李喜珏提出的无非也就是些声东击西的法子,在这些人眼中竟成了绝佳的计谋。
于是一群人开始围着花厅中的大方桌开始讨论起来,他们把茶壶摆在一角作为海贼的据点,几只茶杯用来表示海贼在外面的几个小据点,然后摆出安允城和千户所的位置,在这桌子上推演了好一阵子,居然被他们作出一个作战计划出来。接着乡绅们连忙坐着轿子赶回自己的宅子去召集乡勇或者在乡民中招募人去了。阮千户也连忙骑马赶回千户所城召集自己的兵马,他的千户所里除了两百战兵平时精于训练外,其他的六百多军户都是些纯粹的农民,一旦打起来,军户也就是能打一打顺风顺水的仗,如果碰上钉子,没准还要一触即溃,到头来还是他的亲兵们上。所以他这次只点了三百军户,一起凑齐了五百人就浩浩荡荡开往安允城了。
这些人的动向被安允城边的观察哨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早就用电台把这些情况上报到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连忙又召集军事组成员们召开对策会议。
“好吧,看来他们肯定有比较大的行动,而且目标肯定是对付我们的。”手被包得像个锤子的李杰琦挥舞了下他的“锤子”说道。“我们在营地外的砖厂和木材厂都是不能搬动的,所以必须都要增派人员坚守,这样看来,必须要动用民兵才能守住了,同时我们还要注意战俘营战俘的动向,以免他们在这里里应外合。”说着说着李杰琦的脸就开始发红,突然间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指挥中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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