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门!”一个禁军一脸骄横地在城守府大门前用力地拍打着有些剥落的朱漆大门。附近一些老百姓正在好奇地看着这浩浩荡荡两百多号人在城守府门口堵着。
“禁军办事,没事的起开!”几个禁军把靠得比较近的老百姓轰开,一脸的不屑。老百姓对这些禁军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些当兵吃粮的没几个好东西。被驱赶了的老百姓不满地走开了,口中也是有些骂骂咧咧的,“一座空府也这么大张旗鼓的……”
“什么?”带队的禁军百户一愣,“你说什么?”他连忙指着刚才在嘟哝的老百姓大声喝道。
“我说一座空府也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
“空府?”百户不敢置信,昨天上午在这门口自己的手下刚刚吃过火铳,怎么这才一天不到,府里就没人了?
“当然,昨天晚上城主府里的人都走了,浩浩荡荡的好几百人呢。”
“都走了?那就好办了!”百户不由得一阵大喜,他之前还害怕里面的人会再放火铳,现在既然已经走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把腰刀抽了出来,冲着前面一挥,“给我撞门,冲进去,格杀勿论!”由于他们是前天才到的占城港,这个城主就算收拾东西也应该是昨天上午开始的,既然昨晚就全部逃走了,那么府里肯定还有不少的财物来不及转移,只要认真地犁个一遍,肯定能够搜出不少的财产来。现在这里自己的官位最高,又是禁军百户,让这些厢军守着外院,自己带着禁军在里面搜查就好了。
十多个厢军抬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大木头出现在大门口,接着就开始用这根大木头撞门。
这座城主府落成的时间不长,所以大门相当牢固,他们撞了三四次居然门上面都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百户不由有些恼火,又下令让十多个禁军带着五六十个厢军去找后门,看看后门会不会好撞一点。
士兵们领命而去,这边依旧嘿呦嘿呦地卖力继续撞着大门。
不多时,两个禁军从东侧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后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正说着,大门后面也传出了打开门闩的声音,几个撞门的厢军刹不住脚,木头撞在门上,大门向两侧弹开。从后院赶来开门的士兵与撞门的士兵叽里咕噜滚了一台阶。顿时让围观的百姓们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以后聊天吹水的时候有笑料了。
百户虽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他心思不在这里,里面没准到处是金银,所以只是手一挥,“进去,搜查!”
走进院子,绕过影壁,就看到一个占地好几亩的石板院子,再前面是一个花厅,花厅的门是关着的。几个心急的士兵戳破了窗户纸看到里面还摆着桌椅,桌子上文房四宝都摆设整齐,不像是急促离开的样子,连忙急匆匆地推开了花厅的大门。
谁也没有注意到花厅门后面一根白色的棉线被拉开了,棉线另一头连着房梁上一个黑漆漆的铁盒子,被棉线拉动的是一根火柴,很快就“嗤啦”一声被点燃了,紧接着火柴又点燃了铁盒子上的一根引信。
“这里怎么有根线?”一个禁军好奇地扯着这根线拉了拉,一根被点燃的火柴从另一头掉了下来。
旁边的同僚们根本就没看他,厢军都被他们安排在前门口警戒,不准任何人进来。眼下要是不赶紧搜出财产来,等他们再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赚头了。因此禁军们此时都是分秒必争地踹开任何一扇他们能看见的门,就连茅房都没放过。
“轰!”一声巨响,花厅房梁上的铁盒子突然喷出了长长的火舌。这爆开的不是白磷燃烧弹,而是一枚定向地雷。这种定向地雷使用的是铸铁的半圆形铁盒,里面安装有几百克的爆炸物以及一百枚铁砂。剧烈的爆炸顿时把一百枚铁砂呈半圆抛射了出去,这个花厅中所有的人也好桌椅板凳也好,全部被这横飞的铁砂扫射了一通,房间里顿时传来了惨叫声。
听到声音的禁军赶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十多个禁军已经死了六七个,剩下的人各个都是重伤,一个个不是断肢残腿就是腹背血流如注。这些禁军在安南军中待遇最高,负责的是顺化的防御,平时趾高气扬的他们基本上没有参加过战斗,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被吓得一个个腿脚发软,争先恐后地往外逃。
紧接着附近的几间房子里也发出了震耳的爆炸声,有的是闷罐子一般的爆响,有的则是突然喷出无数的火苗,这些火苗落在人身上就能一直往里面烧,连四肢都能烧穿,更多的是如同花厅中的那样,喷射出无数的铁砂。这些房间比花厅要小,铁砂射击非常集中,被扫中的禁军士兵们基本上当场都已经死了。
这下禁军的人都慌了神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斗,连一个敌人都没有看见,就已经死了三十多人,还有十多个受重伤的,这天下有这样打仗的么?
“什么?人早就跑了?”阮明方不由感觉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震惊,“一个人都没有你还给我死伤了五十人?”
百户跪在下面不敢言声,说真的,他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仗,但是眼下这个城守府的机关未免也太诡异了,真的是一个人都没见到过啊,还得是进去了人的就会爆,没进人的一点事都没有。
阮明方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又问道,“那人都到哪里去了?”
“听老百姓说好像去城南的东方港货栈了。”百户轻轻说道。
“什么?东方港在本城还有货栈?”阮明方不由一阵头大,他也知道之前革职占城港官员未免太过彻底,导致几乎连一个本地通都没留下,他对于占城港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那还不赶快去货栈抓人!”他不由顿了一下,思考了几秒,“你去叫人都集合起来,我亲自带人去!”
由于原本准备集中兵力攻击新军军营的,现在无论禁军还是厢军都聚集在新军军营里,所以集合人马倒是没花多少时候,现在他们只花了一刻钟时间就把人都集合起来了,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城南方向一阵噼噼啪啪的爆响,接着就是人群混乱的嘶喊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阮明方现在有些恼怒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有?还怎么乱怎么来的。“去看看来。”
几个厢军军官连滚带爬地推开门口站着的卫兵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向阮明方报告道,“大……大人!新军……新军……新军……”
阮明方此时正心乱如麻,这几个人偏偏还在完全不紧要的词上大喘气,一时间火冒三丈,走上前去就在说话的军官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慌什么?慢慢说!”
厢军军官总算把气理顺了,也顾不得刚刚被抽了一耳光,急促地说道:“大人!新军作乱了!”
“新军不是在这里么?”阮明方又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回大人!是逃掉的那些新军!”
阮明方一愣,逃走的新军大概应是百人左右,现在城内自己管辖的兵力少说也有两千,真要打起来自己是二十比一的优势,这些新军现在之所为不是以卵击石么?不过也好,直接集结优势兵力把他们歼灭在这里总比以后撒网去抓要好。
“那立刻点齐人马,我们去消灭这些不自量力之徒!”说着他潇洒地甩了甩官袍,起身走了出去。
钱龙舟此时正坐在一辆大车上,由于此时元老院资财以及难民早就转移了,现在他是一点儿负担也没有,同他一起撤退的是新军昨天晚上撤出来的人,这些新军士兵们每个人都背着两支元老院步枪,还带着两辆大车的弹药。他们不会把枪支弹药留给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同僚,自然全都扛走了。这些新军士兵们很多人腰间的元老院武装带上还挂着1628式转轮手枪,这种手枪是保存在东方港商栈的库存货物。根据撤离计划这批手枪和9毫米手枪弹是最后撤离的物资,因为陆军参谋部和情报部门的元老们分析后觉得安南军队可能会直接对东方港商栈下手,所以保留一批容易携带火力又比较强大的武器作为最后一批撤离也可以提供更多的安全性,尽管在元老们严重这些手枪虽然渣,但是在巷战中却是能够压制弓箭手的远程火力,留给最后撤离的元老院人员作为自保武器不仅能够保证人员安全,同时亦可以给元老院的武器打一个活广告。
长长的撤离队伍前方是二十名新军士兵,期间还有两名携带八一步枪的特侦队员,中间是长达数百米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大车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塞满了街道。骑着快马的特侦队员游走于车队之间,如果什么地方遭遇了敌人,他们就会迅速赶到并且用八一步枪压制或者歼灭敌人。钱龙舟坐在最后一辆大车里,身边是五十多名新军士兵,阮文玉正在他旁边,手中抄着一支元老院步枪,紧张地环视四周,从枪管后部大张的击锤看,里面已经装填好弹药了,随时可以打击任何敌人。
“这帮鸟人,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打广告。”钱龙舟不由有些懊恼地抬头看着大车前面横挂着的旗帜,上面写着“元老院的武器,保障生命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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