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黑的原因,贺亚运又没有戴夜视仪,他其实只能凭借大概的方位发射了助推榴弹。况且军工委的这些试制型榴弹不仅弹道和射程不好估量,发射时还有个千分之一的事故概率,因而一般来说这种手榴弹元老是不能使用的,都是交由归化民使用。不过现在他的两个队员已经受伤了,他如果不用,估计也没人能用了。
他安放的这枚手榴弹明显质量不错,随着耀眼的喷射火焰,火箭发动机将手榴弹推动着飞向了贺亚运估计的大概位置。“轰”地一声,远处传来一阵惨叫,明显是炸着什么了。这枚助推榴弹没有命中弓箭手和火铳手藏身的地方,而是掠过他们的头顶,直接炸中了从别处赶来支援的一百多个土匪的队伍。
这枚铸铁预制破片包裹着的榴弹均匀地把数百颗碎片成一个半圆抛射了出去,在方圆三米范围内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受了伤,越是靠近圆心的越是伤亡惨重。几个被炸断了手脚的土匪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嚎着,把弓箭手和火铳手吓得魂不附体,直接丢下了弓箭火铳就逃走了。
赶来的小柜因为跟在后面,因而并没有被伤到,不过这个从远处拖着长长的火焰飞过来炸开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土匪海贼能够造出来的,要说能够搞出这些奇怪东西的,除了髡贼这安允地界绝对没有第二家。想到这里不由腿也软了,连忙从旁边的小匪手中夺过一根一头削尖的木棍当拐杖撑在那里不敢再前进。见到小柜都不敢前进了,身边的土匪更是不敢前进,纷纷又扭头跑了回来。
此时从聚义厅里跑出来的那个仅剩的小匪已经跑到了小柜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柜看了看,确信了不是那个头目,没好气地答道,“还能是什么事?是髡贼来了。”
“髡贼?”小匪不由双腿一颤,“聚义厅里都说是髡贼来了,果然是髡贼,有多少人?”
“不知道。”小柜惊慌地左顾右盼,生怕髡贼从侧面突然迂回过来,“看上去应该有百人之众。”
“百人?”小匪的腿抖得更厉害了,“我去禀报大掌柜。”说着就连滚带爬一路往聚义厅逃去了。留下这些土匪跟小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前进一步。
肖立华现在紧张得不得了,他手下的特侦队员刚才提醒他贺亚运分队被完全压制的时候他才发现双方已经战作一团了,情急之下又不敢开枪。但是如果不开枪的话,局势则更无法控制,最终只能赌一把,用英语大喊了声“getdown”。他其实并不知道贺亚运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身为元老出发的时候都是穿了防刺背心,又戴了钢盔,还有护目镜,一般来说土匪的这些几百年前的武器应该是弄不死他的。还好他猜对了,一听到贺亚运在那边大喊趴下的时候,他就放心地扣动扳机了。
240虽然使用的是全威力弹,但是机枪本身也很重,因此后坐力不是那么可怕,在看到子弹如同一把镰刀一样撂倒了扑上来的土匪后,这才放心下来。但是越想又越怕,他可是一听到贺亚运喊卧倒的时候就开枪了的,保不齐会不会有哪个动作慢的特侦队员会没听到而被一起扫倒了?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机枪在夜间爆发出来的那可怕的火光把他暴露了,又有两股土匪正从聚义厅北面向这边冲来。
这两股土匪人数都是百人上下,这两股土匪平日里都是六路眼的亲兵,吃香的喝辣的养着他们,分赃的时候都是优先他们进行的,因此他们的士气是这整个山寨中八百多土匪中最高的。刚才他们就接到了六路眼的“最高指示”——杀髡贼。
他们不是不知道髡贼厉害,但是一直花大价钱养着他们的大掌柜发了话要杀髡贼,他们就得上,且不说平时他们的待遇是最好的,就算不是最好的,这也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要知道大掌柜让传话的带来了价,一个真髡脑袋五十两,一个假髡脑袋十两,如果能抓到一个活着的真髡,直接就是三百两。就算是他们这种月月都能领到薪水的亲兵,三两五两都是不可思议的奖励了,这下五十两的高价,还不是一个个士气旺盛,提着武器就往前狂冲。
肖立华冲身边的特侦队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注意两侧以及对方可能射箭放铳之后,就开始推弹上膛。
特侦队员谁不知道机枪的可怕啊?别说眼前这蜂拥而来的两百来号土匪,就算是再多个两百人,在机枪面前也要吃瘪,因此也都会意的笑笑,开始注意警戒四周。
肖立华深吸一口气,把护目镜戴上,然后吐出口里的气,接着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其实用机枪对付这种集群而无防护又无对机枪射击有任何警惕性的目标,简直就是欺负人,他的弹链箱里是四发标准弹带一发曳光弹的配置。随着“砰砰砰”机枪的吼叫响起来,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子弹如同镰刀一样横着扫过土匪的人群。
由于土匪的阵型太过于紧密,距离发射阵地又很近,子弹击中人体后动能根本无法释放完,因此一枚弹头击穿两个人都不是稀罕事。肖立华这才发射了五十发左右的子弹,就见到冲击己方机枪阵地的土匪中倒下了六七十人。
土匪不是npc,这一个个被对方连发火铳打得血肉模糊倒地乱滚的同伴哀嚎声如同给他们迎头一棒,顿时把他们的发财梦给打醒了——髡贼的脑袋不是那么好拿的。
看着退回来的匪众,这个小柜也晕菜了,另一个小柜身先士卒带着手下冲锋的过程中被迎头打死在最前边,现在逃回来的土匪也不敢逃,只是缩在他旁边,等着他发话。
怎么办?再冲上去?眼下从聚义厅北面到那个髡贼的小据点只有这么一条路,人家髡贼那连发火铳又准又狠,威力简直堪称可怕,看起来就是一个铳手,就能源源不断地发射火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己的这些人别说不像官军那般有棉甲,以这些火铳弹丸之犀利,怕是穿了山文甲也挡不住。如果就这么冲上去,还是要被人家一股脑打回来。
要不逃掉吧?他有些心虚地看着身边的这些浑身血迹的同伴们,这些血不是他们自己的,髡贼的火器威力强大,但凡是被打中的,基本上都躺在不远处了,这帮人脸上身上的鲜血就是那群倒霉蛋的。此时一个个血葫芦一样的土匪站在一块,互相看着是越看越心惊,刚才那高价赏格鼓动起来的士气此时烟消云散。
以前他们打的大多数顺风顺水的战斗,要不就是以多欺少,同样规模下他们连乡勇都不敢上的,就更不要说这些传说中几月前区区五百人守住两千多人围攻的髡贼了。
“要不……”一个土匪腿抖得站不住,连忙半跪在地上这才稳住身体,牙关都还有些微微打颤,“咱们逃了吧?”
“从哪儿逃?髡贼肯定布下天罗地网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现在只能向前!”小柜深吸了一口气,把疯狂跳个不停的心跳缓和了下来,“这寨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一条路,从哪儿进来就要从哪儿出去。咱们就算要逃跑,也不得不穿过髡贼才能从正门逃出去,咱们现在就算想不杀髡贼,也不得不从髡贼的中间杀出去。”
“那……”下面又有人打退堂鼓了,“要不咱们退回到聚义厅去?”
“屁!你以为回了聚义厅就没事了?你没看到聚义厅里黑漆漆的了?”
“就是,里面的大掌柜他们肯定已经躲起来了,说不定都进了暗道了。再说了,那么多山寨的大柜都在,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啊?要是赶上运气不好,被大柜提过去一刀斩了祭旗不是更冤?”
正在争吵间,就听的空中传来尖啸声。
“什么响?”“是啊?这是什么东西在响?从没听见过。”
“天上有什么东西?”一个土匪惊恐地指着空中正在朝着他们这边来的一个光点。
“流星么?”“不可能,这晚上流星哪有飞这么低的?”
光点的啸叫声越来越大,肖立华连忙在旁边几个特侦队员肩上拍了拍,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连忙蹲在地上捂住双耳张大嘴巴。
这个光点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径直就砸在聚义厅南面的山坡上。“轰!”剧烈的爆炸掀起草皮砂石四处飞溅,还顺带拔起了一颗小树,把这颗碗口粗的小树径直抛向聚义厅的大门,将大门直接砸开。几个堵门的土匪被小树的动能砸得飞起来,狠狠地撞击在墙上,一个个不是口吐鲜血就是当场不动了。
“这肯定是流星!髡贼在做法了!”“是啊!快看,还有流星在飞过来!”
土匪们一下子炸了窝,髡贼这是什么妖人啊?不光能把火铳打得跟鞭炮一样响个不停,竟然现在还能做法坠流星。
天空中又是一个光点斜着飞了过来,带着跟前面那个一样的啸叫声。
“喵了个咪的,全靠参数射击……还真够悬的。”李震擦了擦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的脸,扶着有点发烫的迫击炮,继续对着第一个炸点瞄了瞄,“准备下一发!”
林泉从一旁堆放的木制弹药存放筒里取出一枚迫击炮弹,递给范涵,范涵则小心地从一旁的木箱里取出一颗引信,小心地旋在炮弹顶上。
迫击炮是军工委根据近几次炮兵提供火力支援时没良心炮的弹道难以捉摸,装填速度又慢,起爆时间又不好控制等缺点而特别开发的——新武器。由于迫击炮的膛压和没良心炮差不多,铸铁弹体生产又并不困难,因此很快就指出了成品。加之元老院里的家伙基本上来自号称黄网我最军、军网我最黄的大sc,军迷的比重是极高的,不仅迫击炮参数什么的都有详尽文档,就连迫击炮瞄准具都以私货的名义带了十多个,就更不要说一米测距机、炮队镜这些专业观瞄设备了,换句话说,这群军迷除了没能带一门完整的大炮,观瞄设备基本上从迫击炮、高射炮到榴弹炮的一应俱全。有了这些现成的资料和实物进行复制和反向研究,自然军工委就要少走很多弯路,迫击炮在短短一个月里就被送到了试射场。
不过试射的效果并不好,不仅两枚炮弹哑火,一枚迫击炮弹击发过早造成炸膛,剩下的还有一枚炮弹出膛后就爆炸,另一枚明显发射药受潮,出膛后飞出三四米就落在地上。还好每次试射都情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是现在李震带着迫击炮试射组携带样炮来进行实弹射击,倒是真的冒了极大风险的,好在迫击炮口上防重复装填装置可以用拉绳来击发,因而他们在发射时可以安稳地躲在发射阵地十米之外的掩蔽所里进行发射,而弹着点校射的话则可以通过跟着他们的袁振力用无人机进行实时修正。
“你这无人机是什么镜头啊?你就不能换个单反镜头吗?”李震偏过头看了看袁振力手里的显示屏,“什么都看不清楚,红外灯又不怎么亮,照不清楚啊!”
“行了,别bb了,要是飞机还能用就不用你们了,”袁振力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有飞机校射你就偷着乐吧,用点心啊!别炸到自己人了啊!”
“怎么可能?我们发射阵地的位置是特别选过的,这个角度过去的,不可能打到自己人的。nocanbbyoucanyouup!”
“我去!我这里要是不给你指引,天知道你炮弹会掉到那个旮旯弯去?”袁振力指着弹着点,对应了一下地图和罗盘,“左两度,延伸十米。”
“好嘞!”李震说着又开始调整起迫击炮来,过了一阵,接过范涵递过来的炮弹,放在炮口的防重复装填装置上,冲在场的人喊了一声,“清场!准备发射下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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